第1章 女神棍X病美男(一)

苏遮暮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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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西沉州有一条长街,名为莲香街。街上有一个大户,姓丁,名叫德修。年近五十,膝下只有一根独苗,还是一个病秧子。这家少爷刚打娘胎出来,还未曾有这怪病。长到了三岁突然发病,每日每夜寒热交替,时而大汗淋漓,时而冷颤阵阵。天天用一马车一马车的金贵药材吊着一口气也不顶事。

    大夫常年在府中居住,一步也离不开。今儿五月初五,好不容易请了端午假期返家探亲,两杯雄黄酒刚下肚,胃还没感觉到温热,就有小厮急急忙忙来唤他。

    堂屋几个侧室站在一边面带悲切。老妈子打起门帘,说声:“老爷跟夫人在床前守着,您快进去看看吧。”

    丁大户的妻子丁陈氏担忧不已,主要心疼儿子受罪,却不害怕有性命之忧,这么多年都是这么熬过来的。一张大床靠墙,帐子打起,床上的人面色泛红,眼眶凹陷,眼底带着一丝青黑。大夫打眼一看,心里咯噔一下,这与以往危急症状迥然不同。

    搭上脉,跳动有力,轻按却摸不着了。收手,心下叹气盘算着怎么说。

    丁大户准备好了笔墨纸张,站在半桌一侧,等着他开方子。却听得他开口道:“病症此次危急,脉象已呈现油尽灯枯之势,实在是才疏学浅无能为力,惭愧啊。”

    丁陈氏正在冷水盆里绞帕子,顿时摔了盆子,哐当一声,人也趴在了地上,如同疯妇人一般痛哭。丁大户僵在原地,愣愣地说:“别说这话别说这话,您给再看看。这孩子昨晚上还多喝了两口粥。”

    外面几个侧室涌进来,见状不约而同垂泪,有机灵的一边拿帕子擦眼泪,一边安慰陈大户。丁陈氏悲痛的眼神一下清明许多,狠厉地盯着那几个女人,一骨碌从地上起来拉着她们撕扯。

    “我儿还躺在床上,你们就哭哭啼啼,巴不得我儿死是不是!”

    鬓乱钗横,衣襟扯乱,不一会儿就掐红了眼,丁大户坐在杌凳上毫无反应,仿佛一下衰老成七十岁的老叟。

    管事儿的急切奔进来,跟丁大户说道:“老爷!有人把咱们的招贴揭了!”

    自打大少爷发病那日起,遍访名医却寻不到一个能治病的。日子长了,身子经不住来回奔波,只好在那镇口高墙上贴了寻高人救命的帖子。从不敢让那招贴泛黄破损,每次下了雨都要重新张贴。许多年从未有人揭过,饶是那招摇撞骗之徒,看见所示之症状也不敢贪心钱财,生怕吃点甘草药丸子便把人吃死了。

    门房来说的时候,管家还责骂不把人请进来,待看到人后也愣住了。

    一个姑娘家,梳了一个随云髻,穿了一件丝绸面料的长裙,打扮衣着像是养在深闺的女子。手里却摇着一个串铃,笃定道他家少爷招了邪。

    虽是心里狐疑,但也怕误了事情,急急忙忙地来禀报老爷。

    丁大户哪里会犯疑,巴不得这是位高人发了慈悲过来施救的,让管事儿的快请进来。那姑娘进门行礼,丁大户连忙回礼倒茶,问怎么称呼,又焦急问可有破邪物的法子。

    姑娘让他们唤薛娘就是了,其他倒没急着答。先是将床上的人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一番,在他脑门处用手摇了几下串铃,清脆又刺耳。原本没有聚焦的瞳孔瞬间痛苦难耐,无力的手捧着脑袋痛苦□□。

    薛娘念了句果真如此,停住手,床上那人也不再痛苦。她道:“公子体内的邪物以吸取血肉精气壮大自身,今日状况这般,是那邪物要将公子最后的固本元气吸走。”

    丁陈氏听得这话几度哽咽,跪在地上求薛娘救治,她散了发髻,脖颈两处血道子,双眼哭的浑浊。

    薛娘可怜这片慈母心,将她扶起:“我既揭了招贴,自然是要救的。只是不能一次了结,若真这么同你们说怕也是不信。今日我先将公子的元气稳住,等身子受得住了再驱邪。”

    丁大户连忙称是,有什么需要差遣人的尽管说。

    站在一边没插得上话的二姨娘,见薛娘准备动手,她犹犹豫豫道:“少爷刚发病时也找过不少和尚老道,作法事念经文都是有过的,却不尽如人意。姑娘年纪轻轻,打扮的像是未出阁的小姐,到不知是哪位高人的门下?实在不是我多嘴……”

    薛娘听她说完,点头说有道理。人停住了手,坐在杌凳上从半桌端起丁大户方才倒得茶,慢慢品。她自然是不急的,救人是件积德的好事,但也没有上赶着的。再者,回光返照是不假,可一个时辰还是能扛得住。

    丁大户起先没拦住二姨娘也是想借着嘴问,见到薛娘这番做派也慌了神,忙斥道:“你个上不得台面的懂什么,薛娘自是高人,又哪里会理红尘俗世的拘束。还烦请薛娘救救我儿!”

    二姨娘眉头轻皱,担忧:“老爷,我是怕少爷的身子折腾不起。我看着少爷长大,情分自然是深……”

    丁陈氏听不得这话,上前扇了她一嘴巴,发怒道:“我儿常年缠绵病榻,都是我片刻不离的照顾,哪里跟你来的情分?今日好不容易老天开眼,你却来阻三阻四,真可谓是蛇蝎心肠!”

    薛娘一杯茶喝完,又拿茶壶倒第二杯。

    丁大户被二姨娘说的有些犹豫,丁陈氏气得发抖,对他说:“你要是能救儿子,你来,要是救不了,就搂着你的几个侧室出去!”

    薛娘着实被嚷得烦,手指轻敲着桌面。丁大户被骂的回过神,给薛娘连连作揖。

    五个小巧的银质铃铛一并穿在银圈,手拿着摇动,铃铛竟然渐渐变成了黑色。薛娘盯着床上那人的身体,片刻一团黑色雾气若隐若现,串铃牵引着它游走到额头印堂。黑色雾气似被逼急了,挣扎着冲破,薛娘将铃铛举过头顶狠狠拿下来,哗——黑色雾气弱了下来,恢复了平静。串铃拿到阳光处一照,瞬间恢复如初,闪闪发光。

    丁少爷泛红的双颊变得苍白,眼神却精神了许多。发烫的额头也凉了下来,大夫连忙诊脉,几乎摸不到,细诊能发觉很弱的脉,断断续续。他终于松了口气,恭喜丁大户:“令郎的凶险之兆已经度过,性命保住了!”

    丁大户大喜,与丁陈氏俩人齐齐给薛娘跪下。薛娘身子一僵,让二人起来,想要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没开口。

    管事儿的收拾出来一间客房,铺设也还妥当。两边字画都是时下名人的笔墨,古董花瓶摆放了不少。薛娘待丫鬟关好门退下,才松了口气。她趴在床上问系统:“我欠了多少积分?”

    系统:“嘿嘿,-1000积分。”

    薛娘惊得从床上盘腿坐起,一个驱鬼串铃要1000??你当时怎么不提醒我!

    系统:“提醒你也没用,只有串铃能把人救回来,说了你也还是要兑换。”

    薛娘有点儿绝望,任务刚开始就欠这么多的债:“系统你故意坑我是不是。”

    系统:“我不是那样儿的系统。”

    薛娘表示不想说话。

    系统:“你认真做任务,让目标任务的深情值超过及格线就能还上,这样剩下的积分还有富余。”

    “你觉得你给我这么一个人设能勾搭上谁?刚才那对夫妇下跪我都不能躲,一躲你就电我。”

    系统:“谢人大恩大德,下跪是最能表现人内心激动的动作,你自然不用躲。看着温柔,实则疏离守礼,这人设没毛病,你加油木马!”

    薛娘没话可说,又想起一件事儿:“我能不能这会儿先不勾搭人,等等再说。”

    系统:“为啥??”

    薛娘说:“他现在有点儿丑。”

    系统:“嘿嘿,不行哟。”

    天黑以后屋里有了闷气,薛娘正要把窗子打开,就听见丫鬟敲门,请她去膳厅吃饭。薛娘此时不想多做接触,尤其是饭桌上,多有不便。丫鬟机灵,看出来薛娘的不愿,又说若是不想去膳厅,这就让人单独端来房里吃。

    薛娘道谢。饭菜做得可口,盘子碟碗有八个,但是每样菜量非常少,所以才看着精致。她吃了半饱就被电了,系统欢快地道:“吃太多,崩人设。”

    入夜时,薛娘拎着茶壶放到床头柜,灭了灯在床上一杯接一杯喝茶。胃里越喝越饿,还是不敢停,就怕一个不留神睡着。今儿晚上,肯定是要不太平的。

    突然门窗大开,阴风灌入房内,没有一点光亮,映着月色薛娘看见面前的恶鬼。七窍流血,面容可怖,只剩下半只残耳,呲着獠牙上前撕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