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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怎么会来？”
林潇然放下手里的药瓶，看着推门进来的红衣女子淡哂。
“难道我不能来看以珊吗，吃完药了？”
慕青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径自走到沙发上坐下。
“嗯，今天很听话，不用哄就乖乖接过药吃了。”
林潇然点点头，宠溺的摸着以珊的头发。
慕青看着他的动作发怔，以珊还是像以前一样弯着唇傻笑，空洞的眼睛里没有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影子，她不知道林潇然的心里是不是跟自己一样还满怀着希望，好像在他看来，只要以珊比昨天乖一点安静一点就是病情好转的假象，可他们心里都明白，假象终究是假的，林潇然早就束手无措了。
喉间一涩，她抬起头迎上以珊的脸苦笑，“是吗？那再过一段时间，她应该不会再排斥我喂她吃药了吧。”
慕青不由想起第一次端药给以珊吃时的情形，那人尖叫着抵触她的靠近，若不是林潇然及时冲进来安抚住以珊的情绪，最后会怎么样她不敢去想象，还记得林潇然讲过医院是怎样用强制手段喂不听话的病人吃药的，他还没有回国前以珊已经住在这里了，所以那一天，以珊定是把自己当成了想拿绳子绑住她给她强行灌药的护士。
“慕青，你到现在还打算瞒着我吗？”
林潇然挺直了背神色认真的看着她，她听的出来他的语气不是请求而是逼问，可是，她终究不能说啊。
“呵，算了，当我没问吧，你陪会儿她，我去其他病房看看。”
林潇然垂下眸苦笑，收回放在以珊头上的手，落寞的走了出去，慕青从始至终都不敢抬头，她怕看见林潇然眼中的痛苦会再也忍不住将一切托盘而出。
“以珊，我到底该怎么做？”
她望向坐在床上的女孩儿，心里不禁自嘲，以珊疯了，难道自己也跟着疯了吗？明知道不会得到答案，还问她这些做什么。
想起自己来看她的目的，慕青嘴角挂起一丝微笑，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走过去拿给她看。
“这是我们刚从警校毕业时一起拍的合照，你还记不记得，那天我们所有学员都哭了，你还一边流着泪一边说我哭的难看，明明你自己的脸也花了一片。”
慕青轻笑着，专注的看着以珊的反应，潇然之前跟她说过多给以珊讲一些过去的事兴许对病情会有帮助，所以一有空时她就来讲故事，从她们初相识到一起进警校训练的时光，每一件每一起，都在脑海中印的那么深刻，今天来时想起自己的手机里还存有毕业时的合照，便去照相馆给洗了出来。
以珊似乎听懂了她的话，视线慢慢转到照片上，慕青心上一喜，刚准备接着讲下去，身边的却大叫一声猛地抓过照片疯狂的撕着，慕青反应过来，双手慌乱的去制止她的动作，可处在非常状态下的人往往力道大的惊人，她不但没有抢过照片，还被以珊一个猛力给推到了地上。
林潇然在隔壁的病房听见声音冲进来，看见还趴在地上的慕青，蹙眉问道：“怎么回事？”
“快，快把她手里的照片抢过来。”
慕青顾不上自己摔疼的身体，指着以珊手里的东西对他急声道，她心里忽然闪过一个想法，那照片上一定有什么东西刺激到以珊了。
林潇然眸色一凛，以珊现在的状况显然已经超过了他可控制的范围，对跟着他一起过来的护士吩咐一声，小护士点着头匆匆忙忙的跑出去，再进来时手里多了一支针管。
打完镇静剂，以珊渐渐安静下来，林潇然擦了擦额上的汗大松一口气，扶着她躺下盖好被子，这才留意到她手里早已撕碎的照片。
“不要看。”
慕青弯下腰颤着手抽出那些碎片，可是聪明如他，仅仅是一个边角，就明白了一切。
“以珊和你，都是警察？”
他压抑着内心的慌乱问她，明明是知道答案的，可他却想听慕青亲口承认，起码如果她否认了，他还能傻傻的骗骗自己，可是这又怎么可能自欺欺人，他刚刚看见的，明明就是戴着警帽的以珊。
“对不起........”
慕青无力了，她甚至不敢去直视林潇然的眼睛，全身绵软的好像没有了支撑点，她觉得自己似乎连那些轻薄的碎片都握不住了。
“呵，慕青，你在怕什么？”
林潇然突然笑出声，伸出手轻抚着以珊的脸，“她是个警察呢，以前上学的时候她就说过的，呵呵，我怎么会忘记了。”
慕青的话哽在喉间，她红了眼看着林潇然的侧脸，那眼睛中表现出来的温柔她再熟悉不过，若非深爱，她怎么会在另一个男人身上看见龙胤面对她时才会流露出来的情愫，潇然他，是真的很爱很爱以珊吧，可是那些事她又该如何对他说，如果知道了以珊在患病前都经历过什么，这对他来说是一种残忍，对以珊更不公平，这些话，根本就没有权利从自己口中说出。
“我还有事，先走了。”
看了一眼还在出神的人，慕青拿着照片直起身，小心翼翼的为房间内的两人关上门。
坐在出租车上，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车窗外一闪而逝的景物，以珊到底为何会失狂她怎么都想不通，从包里重新拿出被撕烂的照片仔细看着，眼睛在每一个人身上略过，心里却一次次将他们否定掉，这上面既然有能刺激到以珊的东西，就说明她在没有发疯之前一定也见过，可是，到底是什么？
眼睛蓦地盯向某处，回想起以珊在撕照片前所看的地方，一个想法在心里慢慢成形，胸口像压了一块儿石头一样让她难以呼吸，那是，教官肩上所佩戴的徽章！
警队的职位有严格划分，而能证明职位高低的便是徽章，细细辨识了一下徽章的样式，慕青想起当时训练他们的教官已是督察，难道说以珊的身份真的是被黑警曝光的，而她甚至在中枪前还见过那人？可是警队里的督察很多，这个人又具体归属在哪个部门？
指尖微微颤抖，她神色严肃的收好了照片，以珊之前一直埋伏在聚英社，虽然并没有接近流沙，可是警队有黑警这件事，流沙一定是知道的，不然不可能每次都那么清楚警方的战略部署，而流沙和龙胜集团.......
她心里有些犹豫这件事到底该不该让龙胤知道，在他还没有接手龙胜前，流沙已经在为龙渊做事，而以珊出事又是在他担任总裁之前的事，虽然在他身边这么久都没发现他和流沙私下里有任何合作，可她不敢保证他们真的没有一丁点接触，现在看来，只好赌一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