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噩耗

江此意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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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现在所处这种没有具体时间概念的地方,周澜泱用了很长时间才适应过来。

    所以,她从后门偷遛进来后,见还各处亮着灯,倒有些意外了。

    她摸摸索索的进了自己院子里,也没去和绣儿打招呼,偷偷的上了床,很快便睡沉了。

    翌日,天未大亮。

    府里就闹哄哄的热闹起来了。

    “绣儿……绣儿……口渴。”

    周澜泱张嘴便唤,从被子里伸出手去等着接杯子。

    可半晌,都没有人给她递杯子来。

    周澜泱不得已睁开了眼睛,坐起来,又高声唤了句。“绣儿!绣儿!”

    仍然没有人回应她。

    气得她裹了件披风,穿上鞋就开门去准备到隔壁逮人。

    可门一开!却撞上了好久不见的何玉柱!

    “小柱子!”周澜泱一喜,“你不是去扬州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一段时间了。”

    何玉柱点头哈腰的应和道,可脸上的神色却是有些尴尬。

    “主子爷命您去趟清风院。”

    周澜泱点点头,心里还估摸着是不是大年初一要打赏全府,于是便转身说道:“那等等,我收拾打扮一下。”

    “诶……周格格,不用打扮了,这就随奴才去吧。”何玉柱低下头,脸色不明。

    周澜泱的心咯噔一下,顿时心里充涌着不好的感觉,便问道:“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这个……”何玉柱眼珠子一转,抬眼来小心翼翼的打量了眼周格格,低声道:“昨儿个深夜,刘格格那头闹肚子疼,府医忙活了半宿,还是没保住……”

    什么?!

    周澜泱闻言,大惊失色!

    刘氏流产了!

    她愣愣的指着自己,疑惑的皱紧了眉头,问道:“难道,这次又是我?”

    何玉柱脸色灰败,意味不明语焉不详的答道:“总之,格格快随奴才来吧……”

    …………

    胤禟手里摸着一枚漆黑的药丹,面色沉如深海,像是能拧出黑水来。

    尤其那双眼更是冷淡的可怕,比那外头树梢上挂着的冰碴子还冷人。

    董鄂惠雅微微挑眉,气定神闲的望着屋外。

    今日没下雪,却也没出太阳,大年初一,胤禟休沐,本该是阖家欢乐的节日,可九爷府里却冷气层层的。

    那人从外头踏进屋来,便行礼道:“给主子爷请安,给福晋请安。”

    “起吧。”胤禟的声音仿佛极其用力,周澜泱有些疑惑,不由的悄悄看了他两眼。

    刘氏坐在那头低低的哭,头上还抹着一根蓝色抹额。郎氏贴着她的肩膀,安慰她道:“妹妹,别哭了。身子要紧。”

    兆佳氏则是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

    周澜泱作为当事人,则是一脸懵逼,满心茫然。‘难道这次刘氏流产,真的又是我干的?’

    “昨晚你在何处?”胤禟问。

    周澜泱回过神来,答道:“回主子爷的话,妾身昨晚在甜心斋陪他们守岁。”

    “那昨日你可有做什么东西分发给府内的人。”

    胤禟又问。

    周澜泱老老实实答道:“做了些点心,每个院子都送到了,竹华院福晋未在,我也嘱咐绣儿放到了院子里,还用绒布盖着呢。”

    “确有此事,可现在,也不该是谢谢周妹妹好意,还是庆幸我还未吃你那点心了。”

    董鄂惠雅深呼吸一口气,慢慢说着话。

    “什么意思?”周澜泱脑子像被撞了好几下,愣是琢磨不懂她的话。

    这时,一道幽怨的女声飘渺泣泪,哀怨道:“周姐姐好狠的心,怎么能在点心里下那么毒的堕胎药……”

    周澜泱猛的侧头,看过去,只见刘氏双目垂泪,哭的无声泪流。

    “放你娘的屁!”

    周澜泱起了身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刘氏跟前,指着她骂道:“自己连个孩子都保不住!还怪在我点心上!我就是倒霉催的,还想着大过年的,与你们各位交个好!”

    她气不打一处来,凌厉的目光扫向各位,质问刘氏道:“你说我给你下了药,别人吃了我的点心怎么没事!”

    “对啊,我也吃了那点心,好端端的。”兆佳楚宁帮腔道。

    郎氏拍了拍刘氏,也安慰道:“虽然我还没吃那点心,不过,兆佳妹妹不是没事儿吗……”

    “可兆佳姐姐也没怀孕啊。”刘氏提着绢子擦眼泪,转头又跪下了,对胤禟和董鄂惠雅道:“求主子给妾身和那可怜的孩子做主啊。”

    周澜泱冷笑一声。

    却被头顶那道冷冰冰的目光固住了。

    她一抬眸,正好与胤禟锐利而冷酷的目光相对。

    她愕然道:“你不信我?”

    “我信你?”胤禟像是突然泄气一般,他缓缓的起身来,走到了周澜泱跟前,举起手里的物什,递到了周澜泱眼前,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问道:“那你先回答我,这是什么东西!”

    周澜泱脑子轰的炸开了!

    避子丸!

    怎么会在胤禟手里!

    她几乎下意识的,便要上手去抢。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周澜泱扑了个空,胤禟收回了手中的东西,冷笑道;“好啊,那么一大瓶避子丸,你准备要吃到什么时候?”

    周澜泱心头咚咚乱跳,蜷了下僵硬无力的手指。

    胤禟掰过她的脸,双目通红,眼眶欲裂的怒道:“我想要一个你的孩子都想疯了,你却是这样回报我的?”

    周澜泱无力的摇摇头,许多想要解释想要争辩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此时,她的心中却在无限懊悔,怎么不早些把这东西丢掉?怎么不早些丢掉?

    “要不是你那个忠心耿耿的丫头拿出来,我都不敢相信,我的阿澜,竟然一直在吃这种东西。”胤禟在笑,可他的笑容不达眼底,在那张英俊阴柔的面容下显的那般可怖。

    周澜泱咽了咽喉头,终于开口,却是哑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胤禟,你听我解释……”

    “你还要解释什么!”

    胤禟勃然大怒,将袖笼里的一大瓶药丸砸到了周澜泱身上,他手肘一扬,打到周澜泱的胸前,将人撞翻在地。

    “咳……”周澜泱捂着胸口咳了几声。

    那些乌黑的药丸霎时像雨点一般洒在地面上,滚了几圈沦到了门边上,有些洒在周澜泱面前,她眼睛定定的看着,却痛的闭上了眼。

    胤禟蹲下来,逼近周澜泱,声音低沉不已。

    “阿澜,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让你为我生一个孩子竟是一件让你不齿的事吗?”

    周澜泱摇摇头,可或许那弧度太小,也或许胤禟早已看不见她的争辩动作。

    “我曾为了和你的未来,做过无限多的设想,却从未想过……一人在做,一人在躲。”

    他起身,毫无留恋的转身。

    “胤……”

    周澜泱伸出手,想抓住胤禟的下摆。却又听见更惊悚的消息。

    董鄂惠雅端坐在首座上,像看着流浪的猫狗一样瞧着周澜泱,那目光里充满了不屑和故作的怜悯。

    “清漪院周氏在点心下涂抹堕胎药,致使刘氏流产,已有贴身丫头亲承罪过,新年不沾血,九爷宽厚,特令周氏下承德庄上反思省己。”

    周澜泱缓缓的坐起身来,反问道:“什么叫贴身丫头亲承罪过?”

    董鄂惠雅一笑。

    看来,还不担心自己即将到来的凄惨处境呢。

    “绣儿已经承认了,你命她在给刘氏的点心上下了药,她看着刘氏吃了后才回院子去的,然后你故作无事的出了门。昨晚半夜,我与主子爷回府时,刘氏刚刚闹肚子,原以为不是大事儿,可是没想到还是没保住孩子,满了你的歹毒心意!”

    董鄂惠雅像讲故事一般,声音缓慢又动听。

    “我便立即提审了绣儿,那丫头便什么都招了,还将你吃的那药都交了出来。你的贴身丫头一直伺候你,她既然能接触到你悄悄吃的药,更没有必要骗我们吧。”

    兆佳氏高声喊道:“此事定有误会蹊跷!何不叫绣儿来对峙!”

    周澜泱感激的看她一眼,笑了笑,也缓缓沉声问道:“绣儿在哪里?”

    “你要对峙?”

    胤禟双手负后,面对着的方向在高堂,而不是周澜泱。

    “是。”周澜泱盯着他的挺直脊梁,道:“我要问她为什么害我。”

    “好。”胤禟闭眼道:“传那丫头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周澜泱身上,只有兆佳楚宁在担心周澜泱时,却不经意的瞟到了刘氏。

    她提着绢子捂着嘴角,眼底却似有一抹狠毒闪过。

    兆佳楚宁的心突的一跳。

    片刻之后,等来的却是下人惊慌失措,连滚带爬的喊叫声,

    “不好了!不好了!”

    “绣儿在柴房上吊死了!”

    周澜泱一咕噜转过身,脚下却差点踉跄,她一把揪住报信的下人,恶狠狠的问道:“你说什么!胡说什么!谁死了!”

    “狗奴才!大过年的,也不嫌晦气!”

    董鄂惠雅怒骂一声。

    胤禟则是一脸阴沉,浑身充斥着不尽的戾气,怒道:“不要命的狗东西!敢在大年初一给爷添晦气!给爷丢去后山喂狗!”

    “不可能!”

    周澜泱惊声尖叫道:“昨晚绣儿还好好的,怎么可能会死!”

    说完,她疯了似的,拔腿就往柴房跑去。

    一路上,她只觉腿如千斤压重,可越近柴房,她的心越是不安。

    终于,她一边拨开那些看热闹的下人。

    一眼就看见了绣儿。

    她的傻丫头,悬在高高房梁上,一身脏污,灰败的闭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