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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被掩盖,庭院的灯熄灭,时间似乎倒流了,世界回到黎明以前的黑漆漆当中。雨势渐强,“吧嗒吧嗒”地叫嚣的雨声将世界淹没,将我淹没。
理智已分明告诉我不能留在这里,可一股执拗却强行操控了我的大脑,控制了我的动作。
找不到三磅,怎么也不回去!可三磅啊,你到底哪里去了,你出来好不好?三磅,出来吧,出来吧……
身体已经被雨水淋到湿透,衣服与头发仿佛变成了巨大的水蛭,紧紧地吸附在身体上,每一寸皮肤都透不气起来。翻找每一寸草丛,查看每一寸枝桠……
雨水骤然停止了在我身上的拍打,以为是雨停了,然而四周依然被雨幕覆盖我才下意识抬头。
一把墨蓝色的大伞在我头顶上撑开。持伞的人望着我,他目无表情,不对,应该是说眼底的情绪太多了,根本无法一下子表达过来,运作不过来便瘫了。
他穿着的居家鞋已经湿透,裤脚也湿到膝盖的位置。
看着他,支撑着我通宵寻找的那股消失了。温热的液体充斥在眼眶内,我慢慢瘫坐在地上,哽着声音断断续续说:“对……对……对不起,冷西亦,对不起。我……我真的弄丢了三磅,找不回来。我找不回来,对不起。”
在雨水的冲刷下,声音变得破碎而不真切。
冷西亦慢慢蹲在我面前,干燥温暖的大手按在我脸上,轻轻地带去从眼睛滑落的水迹:“找回来了,三磅找回来了。”
“找到了吗?”我用力吸吸鼻子。
“嗯,找到了。”他将我摁进怀里,温声说道。有什么柔软又温暖的东西压在我额头上,是他的吻。仅是一下轻触,我能感受到比以往都深的感情。
“真的吗?”我还是不太相信。
他认真地点点头:“真的。”
“太好了,那真的太好了。”像是愿望得到了满足那般,我心满意足地弯起嘴角笑了。忽地,我又想到了其他,“三磅它没什么大碍吧?”
冷西亦的身体轻轻地颤了颤,幽黑如深洋的双瞳凝着我,仿佛我是什么从未见过的生物。我被他望得有几分不知所措,别过脸躲开他的视线,但额头被一柔软的什物给抵住,阻止了我的动作。
他又吻住了我。但这次不是轻轻的一下触碰,他沿着额心认真细致地往下吻,眉心,眼睛……一寸一寸地往下吻。
指尖在发颤,我被他莫名其妙的举动吓得惊慌地后退,想躲开他。可冷西亦竟然将雨伞都丢了,就是为了用那只手托住我的后脑勺继续亲吻我。
“哗哗哗”的雨水劈头盖脸地砸下来,冷西亦很快也变得浑身湿漉漉。
“喂,你干吗?”
我用手推开他,他却将我抱得更紧,完全没有要躲雨的念头。他吻住我的唇角,鼻子轻轻蹭了蹭我的鼻子,轻声说道:“不要说话,闭上眼。”
声音温柔至极,我第一次听他以这种温柔的声音说话。春暖花开那般,那瞬间好像雨势都减弱了,寒冷都退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