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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元向远处的密林中望去,隐隐有火光闪动,虽不明显,但分布却是十均匀,像是有意隐藏。他转头对扶越说:“三十万陇南军能隐藏得这么好,安营扎寨也颇得兵法精要,似是取虎首为先双翼侧应之势。看来固泽城中的这位领兵将军十分厉害。”
扶越道:“确是如此。”
赵元的面色有些凝重,没再说什么,沉默着与扶越下了城楼回到大营之中。
一进帅帐,赵元就大声说:“把地图拿过来!”
侍卫捧着一卷发黄的卷轴轻轻放到了条案上。
赵元沉声道:“打开!”
……
一双素手缓缓地解开双丝绫系带,卷轴缓缓地在条案上铺开。
打开卷轴后,随纨默默地退到了一旁。允央手扶书案,仔细打量着这幅《写生珍禽图》,只见图中所绘鸟禽、乌龟和昆虫,笔法工细,设色柔和细腻,可看出“诸黄”画风“用笔极新细”、“轻色染成”的特点。卷首钤有“睿思东阁”和“秋壑”的印,可见曾被宋徵宗和贾似道收藏,传承有序,应是黄荃真迹无疑。
令人怀疑的是辰时刚过,敏妃就叫侍女送来了这幅画,尽管表面上说将名画送予会欣赏之人,交好之意溢于言表,其实更像是怕允央爽约,特意送礼前来确认。
敏妃的礼物虽好,难保不是暗藏刀剑,允央当然知道这点。于是她提笔写了封回折,折中言道:今日能见黄荃真迹,深感荣幸。但妹妹愚钝,画中深意不能全解,因而将画先送回。来日亲自拜访矜新殿,请姐姐当面为我解惑。写好后命饮绿将画与回折送到敏妃那里。
左思右想,允央还是觉得不安:“请我去弈场看蹴鞠比赛,我已答应,这事本就应该到此为止。今早专门送画来,倒像是含蓄地逼我今天必须去不可。什么比赛非得我去?这会不会是敏妃给我下的圈套呢?”
想到这里,允央让人将老太监张可久叫到淇奥殿,向他说明了情况,请他指点。
张可久想了想道:“娘娘不必多虑,如今您有皇上的宠爱,又有圣旨护身,量其他娘娘也不敢对您如何?如您还是不放心,老奴愿陪您前往,若有不利娘娘的地方,老奴必定暗中化解。”
允央听后,感激不已,言道:“公公自我入宫之时就对我多加照顾,护我躲过多次难防的暗箭,真不知该如何回报。”
张可久见此情景也感慨良多:“这些事情多半是圣上交待的,娘娘不必谢老奴,只记得圣上的深情厚意即可。只是娘娘自入宫以来,老奴冷眼看着,与别处娘娘多有不同,恃宠不骄,尊上悯下。簪杏的事,宫人们私下已经传开,娘娘对奴仆们有情有义,大家都记在心里。”
说到这里,张可久叹口气,似乎欲言又止。
“公公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允央看他的样子,本来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张可久拱手:老奴今日吃多了酒,若是说错话,还望娘娘打板子时下手轻点。”
允央一笑:“今日的话,本宫只在这里听到过,一出殿便全忘了,当从没听过。公公不必多虑。”
张可久压低声音说:“娘娘俗话说,君恩难长久。如今娘娘年轻貌美,皇帝自然垂怜,所谓红颜易老,芳华流逝,明年后年您十八九岁的时候,宫外还有十五六岁的世家小姐排着队等着入宫呢。到时您又该如何自处?”
这些事情她又怎会没想过呢?允央听完他的话低头不语。
张可久走进了一步说:“宫中娘娘若想地位稳固,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早日怀上龙嗣,二便是……外戚。”
允央听到此言,忽然抬头,眼神凌厉地看了张可久一眼,张可久立即闭嘴,低头退到一边。
此时淇奥殿内静得厉害,只听到铜漏“滴答滴答”的流水声传来,如同无数深宫女子在静夜里的一声声叹息,忧伤、怨恨、绝望,绵延不绝,无穷无尽……
允央缓缓起身,对殿外说道:“备辇,去弈场。”
再入弈场,虽然一样是在晴空万里之下,但里面的情景却大不相同。
弈场东西两面各建着一个三丈多高阶梯形的杨木台,木台上备有秋香色的软垫和靠背,想来这是请宾客们欣赏比赛的看台。
正北面建关“山”字形的高台,中间高,两边低。高台边上饰着酡颜色芍药纹宝花罗围幔,台面铺雪灰色丝毯。丝毯之上摆着清一色的楠木嵌铜边雕瑞兽纹条案,条案后立着加了明光缎软垫的圈椅。高台之上用红铜竿搭着黄栌色织由天竹、水仙、灵芝、寿石四种花纹组成的“天仙寿芝”缎凉棚。
凉棚顶尖上插着彩旗。这彩旗只有两种,一种是丹红色苍鹰扑兔旗,一种是玄色白虎啸月旗,想来这应是今天蹴鞠比赛两队的标识。这两种旗被间隔有致地插在凉棚顶端,风一吹过,彩旗招展,甚为惹眼。
弈场正北面立的三丈宽木台,比两边的台子高出一截,台上装饰也更为华贵繁复,应是今日贵宾所坐之处。但台上的条案后只放了两把红木刻朱雀振翅团云纹宝座。允央见此,停住了脚步,不知该上哪个高台。
就在这时,一阵龙涎香风从身后隐隐飘来,允央知敏妃过来了,扭头侧身行礼。
“妹妹愣在这里作什么,快请上主座。”敏妃上前握住允央的手,引她走向北面高台。她的手掌又温又滑,芳香扑鼻,但骨骼却似很硬,握住时能感觉出里面透出的力道。
允央犹豫地说:“姐姐,皇后娘娘与辰妃娘娘还未到,我就落座颇为不妥。”
敏妃浅浅一笑,露出一对梨涡:“妹妹多虑了,今日皇后娘娘与辰妃都不过来,只有你我助阵,你就不必拘礼了。”
允央还想推辞,敏妃已不由分说地拉她上了高台,安排她坐在了左上宝座,自己则坐于右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