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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三林此话说得合情合理,既彰显了兄弟情宜,又让老太太无可挑剔。
“府衙离村又不是很远,你二哥这么大人了,肯定能照顾好自己,就不用你一同前去了,而且你二哥此番是去赶考,你跟着过去肯定会打扰到他,扰了他清静,要是考试的时候没发挥好咋办?”金老太太又寻了一个借口。
“娘,我是不会打扰到二哥的,我就负责送他过去,他温习的时候我肯定离他远远的,绝对不会打扰到他。”
金老太太很是郁闷,自己拒绝的话已经说的那么明显了,怎么这个笨老三就是听不明白呢?“你二哥一贯独立,你跟着他过去,又是他弟弟,他难免要分神照顾你,如此不也是影响到他了么,况且你们两人一同前去,花销肯定也多了点,倒不如你别去了,将匀出来的银钱赠与你二哥做路费算了。”
金三林此时算是有点明白了,原来自家老娘存的是这个心思,于是说道:“娘,如果我不送二哥去府衙的话,他势必得另外找车送他去,虽说我们村离府衙不是很远,但如果租车过去的话,想必也是一笔不小的银子,倒不如我送他过去。若二哥嫌我烦,那我把他一送到那儿,我就离开,等他考完了,我再去接他回来,绝对不会影响他分毫。至于银钱的事,娘也请放宽心,二哥一路的吃喝穿用全由我一力承当,断然不会委屈他分毫。”
金老太太听了此话,第一次觉得自家的三儿子如此重情重义,只是二儿子有言在先,她也不能私自做主,看了一眼金三林,这才发现他手上还拎着一块特别大的肉,不用想,金老太太也知道这是送给自己的。虽说上次和老三家闹了矛盾,自己也被明令禁止不准再踏入他家半步,但这老三该孝敬的一样都不少,三五不时的就送肉、布匹和糕点之类的,比之以前,给的也多多了。
若论起孝顺,恐怕没有哪个儿子能比的过老三,若不是他家里的那只狐狸精,想必也能和这个三儿子更亲近一点。想到这儿,金老太太万年的硬心肠竟奇迹般的软了一点,“算了,娘实话跟你说吧,你二哥有个交往密切的同窗,这位同窗有个表舅,听说正是这次考试的主考官之一,既有了这位同窗的引荐,我想着是不是要给这位大人送点礼,让他对你二哥高看一番。只是你也知道,你二哥读书耗费银子,我手上也没有多少余钱,这不才想着找你出点主意么。方才不与你说,娘也是有原因的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少一个人知道也比较好,我连你大哥都没告诉,这次跟你说清楚,也是迫不得已。”
金三林大吃一惊,就算自己没入过考场,却也知道这叫作弊,被抓到之后是要坐牢的!金三林有心想说清楚,但又怕金老太太不高兴,于是说道:“娘,此事事关重大,我的回去和媳妇商量一下。”
金老太太顿时就不高兴了,“你一大男人,什么事都要和一妇人交代,真是丢尽了老金家的脸面。”
金三林眉头轻锁,虽对金老太太这番言语很是不赞同,但到底是自己的亲娘,也不好反驳些什么,只好说道:“娘,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家中钱财是媳妇在管着,我总得知会她一声。”
如此金老太太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又不能怪金三林把银钱给了一个女人掌管,毕竟自家的银钱一直都是在自己手里,若是如此说了,不是在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且不说你要不要告诉她,那是你们自家事,我不想管,你今天就只管告诉我这笔钱你到底愿不愿意出?”
“若是为二哥好,那这笔钱我肯定就出了。”
金老太太听金三林这么说,顿时喜上心头,只是金三林接下来说的话,却又让金老太太的心沉入谷底,“只是娘你也知道,我家前些日子买了马车,花光了家里的积蓄,手上现在真的是没有余钱。”
“那你就去借,这些日子虽然我没到你家去,但也知道村里有不少人承了你的情,我想若是你去借的话,他们肯定会借给你的。”
金三林只感觉到头疼,“娘,我家里什么条件你又不是不知道,那马车花光了我家里所有的积蓄不说,我还在借了不少的钱,村里能借的我都借了个遍,现下再去借估计也借不到了。”
“你若真没钱,又怎会养了个闲人在家!”
闲人?金三林一愣,须臾反应过来,知道娘说的是赵飞,于是解释道:“娘您有所不知,住在我家的那个人正是卖马给我的那个人,只因我尚欠他些银钱,刚好他又身受重伤,所以把他接到家里照顾,就当抵了余下的钱。”
“那你之前还说你送你二哥去考试,还说什么费用由你承担,那你不都是在说好听话框我吗?”金老太太越想越气。
“娘,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现在还早,离秋试尚且还有几个月,这段时间我和媳妇再多努点力,争取多赚些银钱,这样到时候不就能送二哥去府衙了么。”
金老太太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这要是等老三把钱挣回来,估计黄花菜都凉了,只是老二用钱在即,实在耽误不得,“那这样吧,你把你的马车卖了,然后将得的钱都给你二哥。”
其实金老太太也不想卖这匹马,要知道自己儿子有马车,这可是村里的头一回,连带着自己这个老娘都占了光,平日里跟自己处不来的几个老太婆,近日看到自己也都主动回避,不敢寻自己半分晦气,想想心里就很顺畅。若不是为了老二的前途,自己也不会让老三把这马车给卖了。
听到这话,金三林的心也凉了半截,“娘,你也知道,我家没有几亩地,孩子们现在还小,媳妇身体也不好,现下这马车是我家赚钱的唯一法子,若是把它卖了,我们这一家子可怎么活啊!”
“别跟我提那个小贱人,提到她我就来气。你说说你,以前没有马车的时候,你不也照样活过来了,现下你这样说,是不是故意要与娘为难?”
“儿子不敢,只是我这外面还欠了许多银钱,若是把马车给卖了,家里就没了进项,我这要拿什么还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