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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目光灼灼的路云城,秦妈妈也不知为何,心里噗通了一下,好一会儿才艰难点头,“除了一件事情,其他的,奴婢知道的都能告诉世子。”
本来心中存在的疑问现在却有些确定了,秦妈妈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也发觉了路云城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变化了,秦妈妈不敢抬头看他,只能低头喝茶掩饰,“世子您有话就问吧。”
这个时候的路云城也不着急了,淡淡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漫不经心的道了句,“妹妹之所以不能回府,是因为她人在皇宫。”
端着茶杯掩饰情绪的秦妈妈当即愣住,双眸呆滞,半天也没反应过来,只能这么慎慎的看着前方。
秦妈妈的态度已经让路云城明白了一切,但他心中还是有些疑虑,稍顿片刻,就迅速蹲身低头去捡地面的杯子碎片。
回过神来的秦妈妈见路云城低头亲自捡碎茶杯片,心中一惊,连忙蹲身阻止了他的动作,拉着路云城坐下,直直看着他,一双眼睛里没有了最开始的躲藏,尽剩下慌张,“大姑娘怎么会进宫,皇上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秦姨,您如果真的知道事情真相,还麻烦你告诉我,就算她真不是我的亲妹妹,可毕竟前面二十多年我们都是骨肉相连的至亲兄妹,就算以后事实上不是了,我的心里,她也仍旧是。”直直看着秦妈妈,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真实的答案。
叹了口气,秦妈妈有些颓然的坐下,眼神里透着慌张和凄凉,咬唇,似乎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才看向路云城,“世子爷,这件事情,我是在老夫人临死前发过誓的,绝不能违背,但如今的情况,大姑娘是个好的,奴婢几乎把她当作自己的孩子一般,所以,这件事情……”说道这里,她的眼神已经变得迷茫,仿佛陷入了长久的回忆中。
“什么?”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秦妈妈,刚才的话,如果他没听错的话,妹妹,确实不是自己的亲生妹妹,可竟然,也不是皇上的亲生女儿。
当年母亲是生下过一个孩子,却是个男孩儿,不过因为怀孕期间情绪波动很大,孩子生下来不过片刻就没了气息,刚清醒过来的母亲见到身边逐渐变得冰凉的孩子,眼中布满伤心和绝望。
因为当时所有的下人和产婆都被屏退,是个男孩儿的事情也只有产婆知道,孩子死的事情更无人知道。
那个时候母亲和父亲正在闹矛盾,所以远走他乡,并不在场,母亲住在娘家陪嫁的别远离,所以,这一切安排得很隐秘。
秦妈妈让母亲安排去葬了孩子,位置很偏僻,因为母亲卧病在床,是秦妈妈自己去后山找的地儿葬的孩子,可却在回来的路上,看到了后门口放着的一个小背篓,好奇之余上前查看,没想到里面竟是一个粉雕玉琢的雪团孩子,检查过后虽然是个女孩儿有些失望,但想着此刻躺在床上伤心欲绝的主子,秦妈妈还是将孩子带了回去。
果不其然,有了孩子在身边的母亲身体逐渐好起来,气色也好起来,每天围着孩子转,仿佛这个孩子就是她的生命。
虽然在陪伴这个孩子的时间只有短暂的几年,可母亲却似乎想将穷其一生都能给孩子的东西一次给完,所以,这个妹妹得到了母亲最多的关爱和保护。
浑身微颤,情绪起伏有些大,路云城怎么想,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个结局。
孩子,竟然就这么死了。
而他的妹妹云舒,竟然不知道是谁的孩子。
“世子,这件事情你必须要马上提前告诉皇上,如果姑娘真被封为公主,事后皇上又知道了姑娘并非自己的亲生女,肯定会杀了她的。”想着这个事情,秦妈妈就心有余悸,这些年来,她生活在府内不肯离开,就是为了要默默守护主子在乎的这个女儿,虽然不是亲生,可她最清楚主子有多在乎和喜欢这个孩子,如果不是大姑娘的出现,恐怕,主子连最后几年都不可能坚持得下来了。
对于秦妈妈的顾虑,同样也是路云城心中所顾虑的,这件事情需要速战速决,根本不能拖沓时间,算着时间,安抚了秦妈妈过后,便迅速朝着路鸿庭所在的院子而去。
此刻威远侯府的女主人院落,龚芹兰面色难看的盯着在自己眼前不断晃悠的两个女儿,没有一个是能扶上墙的,此刻就因为一个路云城回归,就已经让他们这般六神无主了,特别是看着大女儿,竟然不是个儿子,偏偏出了这么一个赔钱货,而且还是个没脑子的赔钱货,她龚芹兰就是因为这个大女儿,才会一败涂地。
“都在这里晃什么晃,眼睛都让你们给晃晕了,都给我好好坐下。”龚芹兰一肚子火气,两个女儿却丝毫不知,越想越气,猛然吼出声,也着实有些威慑力。
路芷心很不乐意,凭什么今天进宫父亲却不允许她们母女三人过去啊,凭什么路云城就能去,他们也是嫡女,而路云城却是个没有娘的人,父亲难道都看不到他还有这两个女儿吗?
“都给我安静下来。”大女儿满脸狠辣的表情丝毫不加掩饰,龚芹兰有些头疼,想着幸好这些都是自己的心腹,没有什么大碍,但如果是在外面,这样的女儿,恐怕也就毁了。
“娘,今天好不容易有了进宫的机会,女儿不能放弃,您也知道,女儿都已经十九了,我等了七皇子多少年了,今天女儿一定要进宫,请父亲帮女儿请一道赐婚圣旨。”路芷心今年已经十九了,明年一过就是而是了,这样的年龄如果还没嫁人,恐怕真得去给人家当续弦了,她不甘心。
“娘难道不知道吗?可是你这样能解决问题吗,还想嫁给七皇子,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的,脸上的表情就是在告诉别人你有多心狠手辣。”对于大女儿要嫁的人,她也算是支持的,虽然他们龚家支持的不是七皇子,可七皇子毕竟是皇上宠爱的儿子,虽然以后得到皇位的几率不大,可她也必须为自己打算,龚家支持的皇子,现在摇摇欲坠,很可能就上不了位,有一位未来铁定不会垮的王爷做后台,也算是给她一条活路。
路芷心一听这话,马上就安静了下来,双眼有些胆怯的看着母亲,小心翼翼的道:“娘,刚才女儿错了。”
听到这话,龚芹兰这才满意的嗯了一声,算作是原谅了女儿,看了一眼周围的下人,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后,才看着大女儿,认真的道:“你要记得,想要嫁给七皇子,你的脾气就必须得改改,你是威远侯府嫡女,一举一动牵扯人心,想要管得住下面的人,就要戒骄戒躁,等你成了七皇子妃,到时候谁让你不如意不舒心了,私下里处理了就是,何必当众发火,败坏了你的名声,还不得人心。”
一听到七皇子妃这个称呼,路芷心仿佛所有的不高兴都忘了,一双眼睛闪着光亮,依偎到母亲身边,如同孩子般,小声又带着羞涩的道:“娘,我真的能做七皇子妃吗?”
旁边坐着一直没说话的路芷月说话了,眼里带着鄙夷,毫不掩饰的落在母亲和姐姐身上,“就你这德性还做七皇子妃,你想多了。”
“喂,路芷月你说什么呢,你姐姐做了七皇子妃,以后也能帮到你,现在这样诅咒你姐姐,是不是你以后也不想嫁人了?”对于妹妹这样毫不掩饰的话语,路芷心听着就火冒三丈,不明白明明一母同胞,为什么这个妹妹就这样尖酸刻薄的对自己呢。
难得龚芹兰也不同意小女儿的话了,很多时候龚芹兰其实更疼爱小女儿的,毕竟大女儿阴狠没脑子,小女儿却只是刁蛮任性了些而已,“心儿怎么说话的,月儿是你姐姐,你姐姐好了,你才能好。”
听母亲帮自己,路芷心眼里露出笑来,连忙点头,认同母亲的话,“就是,而且路芷月你也不小了,别以为我比你长两岁没嫁出去就是耽搁你了,你自己想想你脑子里到底一天想的什么?”
一听这话,路芷月就瞪眼不乐意了,刚要还嘴,就见母亲责备的眼神扔过来,面上闭上了嘴,但眼里,仍旧是不甘的光芒。
“行了,赶紧去梳洗装扮,你爹不让我们进宫,难道我们就不能自己去吗?”她是威远侯的女主人,是威远侯夫人,凭什么要委曲求全,女儿的幸福现在才是头等大事,就算回来后越发不让路鸿庭待见那又如何,反正她们之间关系还能更差吗?
一听这话,两姐妹马上都乐意了,呵呵笑着迅速朝着各自的院子而去,想着今天到底要如何装扮到最美,才能压下所有人的美,让她们自己惊艳全场,到时候才能吸引到她们心中的如意郎君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