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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九叔这走路的嚣张样子,汴梁就知道这位挺能打的,不过,他不喜欢打女人,“月雅阁没男人了吗?”
汴梁很嚣张的双手叉腰,又抬头挺胸,蒙面黑布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刺眼,而他的语气可比那阳光更刺人,不但刺眼,而且刺心。
黄黎明显是被刺激到了,可她没有说什么。
九叔出来的话,肯定是得到了老板的允许,既然老板都在盯着,那她就不多嘴。
月雅阁的老板,向来不喜欢多嘴的人。
九叔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将喝了一半的酒桶,突然像炮弹般砸了过去,她这是想给汴梁一个下马威。
酒桶飞的很快,确实很难应对,躲的话会砸到后面的马车,打的话酒桶一破容易沾一身的酒水。
不过这难不倒汴梁,也难不到他的海草拳。
只见他一招“随波逐流”,双拳化掌,抓住酒桶轻轻旋转了几圈,便将酒桶放在了地上。
这随波逐流的关键就是像海草那样凭借自身的柔软,将惊涛骇浪消于无形之中,走的是卸力的路子。
“哥不喝你的口水。”说着,汴梁飞起一脚,将酒桶踢还给九叔。
他踢的角度非常刁钻,是直接冲着月雅阁的招牌去的,九叔要是不理,酒桶撞碎了招牌不说,酒水还能把下面的人淋上一身,九叔要是去挡,这个地方没有缓冲的余地,那是非把桶打碎了不可。
没想到九叔竟然左手一挥,梳子飞出,在半空中打破了酒桶,酒立刻洒了一地。
她不等酒桶砸到招牌,又用拳头拦在了前面。
这样一来,酒在飞行的过程中已经漏了许多,等九叔把桶彻底打碎时,酒已经不多了。
但即便如此,还是将她的头发给淋湿了。
九叔喜欢梳头,最在意的自然是她的头发,汴梁这一下,顿时将她心中的怒火都点燃了。
她握紧双拳,一步步的往前走,每走一步,地上都是一个巨大的坑。
“啊啊。。。啊!”九叔狂叫,不仅叫声如雷,更有一股劲风从她口中喷出,那风一遇到汴梁的蒙面丝巾,立刻就将它吹落了。
“死去吧!”九叔又喝了一声,双拳举过头顶,如猛虎下山之势,准备一拳将他击毙。
这一拳,正是九叔猛虎拳中的精要。
“吵死了。”汴梁吼道。
九叔的实力如何,他不理会,但她的叫声又尖又细,吵的人心烦。
他也顾不得对手是个女人,左拳在前,右拳在后,双拳不停的摇摆,正是一招“浮浮沉沉”。
这是一招用来进攻的招式,配合腰部的运动,使得拳头如海浪一般,可上可下,最是难以闪躲。
突然,一声急促的声音传来,“住手。”
声音不重,却很有效果。
九叔的拳头几乎就在听到声音的一瞬间收了回来。
若不是她这一招是猛虎拳,需要蓄力很久,若不是汴梁被九叔吵的难受,出拳晚了点,两人这时也根本停不下来。
九叔虽然在仓促中收了招,却收不了已经蓄势的万斤之力。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朝天踢,双脚踢向空中,双拳则是结结实实的砸在了地面上。
“轰!”随着一声巨响,地面被砸开一个大坑,九叔整个人都插在了洞里。
若不是有双红色的鞋子露在地面上,恐怕没人会相信这洞,是有人用拳头砸出来的。
汴梁离她有十来步的距离,在那一瞬间,他都感受到了大地的震动,如同地震一般。
他双脚下的泥土,也有不少被震飞了起来,将他的裤腿溅的到处都是。
不过,也就这样,汴梁有些不屑。
别说他全力一拳,即便是他当初在襄阳城的那一跳,造出来的动静都比她要大的多。
“害怕了?那就早点投降。”汴梁嚣张的说着。
“少爷吩咐的事情,月雅阁又岂敢不遵从。”声音是那么的悦耳,语气更是让人舒服,但是更令人舒服的却是从月雅阁走出来的那个人。
一袭黄衫随风撩,步履轻盈姿态爽,
指尖如笋胸前翘,柳腰微弯作辑妙。
遗憾的是,她脸上带了一个黑色的斗笠,将那神秘的容颜深深埋藏。
然而,即便如此,也不会有人不赞叹她的美,无论是她走路的样子,丰满的身体,还是她作辑的动作,纤细的手指。
她在那里不动就已经是一副绝美的图画,而她动起来的时候就是天下间最美的精灵,能将所有看到的人灵魂深深吸引。
汴梁也不例外,他也被深深的吸引了,震惊的他说不出话来。
和其他人那种沉浸在窒息的陶醉中所不同的是,他震惊的不是女子本身。
那位女子是美,动作也很漂亮,但是那束仿佛永远在她头上沐浴着的光线,可不应该是这个时代的产物。
那个应该是他前世记忆里舞台上的聚光灯,被这种灯打着,想不成主角都难。
“少爷在想什么。”般的声音从黑色的斗笠中传出,让人听了之后,都有冲过去掀起斗笠的冲动。
如此带有魔力的声音,该是从什么样的嘴里发出,那还会是食人间烟火的嘴吗?
周围死一般的安静,仿佛所有人都被这女子吸引,所有人都不敢动,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怕唐突了这来自天上的仙子。
但是,汴梁没有,因为他突然想起了薛慕澜,想起了她那嘟着的嘴,白着的眼,还有她那俏皮的,你嫁给我吧。
每次当他见到能让他心动的女人时,就像是抗议一般,薛慕澜总是会在他心里跳出来,而她一出来,他的心就如磐石一样,不会再动了。
人的感情,若是全部付出了,又岂会留下一点点的空隙,空隙都没有,心自然不会再动。
汴梁说,“月雅阁的人倒是挺漂亮的,就是做的事龌龊了点。”
那女人听了沉默了一下,月雅阁做什么生意,天下人皆知,说的好听点是卖笑卖春,说的难听点就是皮肉生意。
可即便如此,最多也是生意肮脏了点,和龌龊可是没什么关系的。
“少爷有何指教?月奴愿闻其详。”
她就是月奴?不过想来也是,能让黄黎和九叔听话的人,本来就只有月雅阁老板一人。
汴梁冷冷一笑,指着马车说道,“让乞丐们绑架良家妇女,卖到你月雅阁中做生意,这事做的还不够龌龊吗?”
其实他心中还有更难听的话,毕竟这事和他妹妹有关,但是面对着这么一个女人,他竟然说不出脏话,也就强调了一个词:龌龊。
月奴是知道这种事情的,月雅阁为了更好的做生意,就像潼关的圣人铺子一样,她们有专门收集富贵人家的女子供人淫乐。
但是谁家的富贵女子愿意做这营生?本国的碍于律法不能硬来,而他国的女人月雅阁也不方便自己动手,毕竟富贵人家都是很有背景的,得罪个一个两个没关系,得罪的多了,那肯定要出事,所以这事才交给乞丐们来做。
一来,乞丐们全国各地都有,二来,乞丐们烂命一条,死了月雅阁也不心疼,这事做了好几年了,可从来没出过什么岔子,没想到李长生居然找上门来了。
作为月雅阁的老板,月奴是去过姜庙的,所以在汴梁蒙面的丝巾掉下的时候,她便知道来的是那位少爷了,不过既然汴梁蒙了面,她也不敢揭穿。
“这事是我管教无方,我会给少爷一个交待。”月奴说着,朝屋内招了招手,“牡丹,你过两天去少爷府上登门赔礼。”
她的话音刚落,月雅阁又走出一位朱衣美女,对着汴梁行了一礼,“洛阳分店掌柜牡丹见过少爷。”
她说了那么长的头衔,就是告诉汴梁她的身份,足以对洛阳城里月雅阁发生的任何事情负责。
汴梁一听登门赔礼,心里一惊,看向月奴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这女人,委实厉害,居然知道自己是谁,不然的话,又怎会说出登门的事情。
要登门,自然得知道府上在那里,也肯定知道他的底细。
汴梁在这个世间混了那么久,能一眼看穿他来历的除了李家人,就是这位女人了,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他正想着,月奴又说,“不知道少爷满意否?”
汴梁点点头,这件事情,他本来也只是要个说法,可没想过要把月雅阁给砸了,即便是对付那两个黑衣人,他出手也极有分寸,要不然,那两人早死了。
既然月奴服软,这事也就过了,不过那女人这么神秘,他终究是有好奇心的,他说,“我的面巾掉了,你的面纱能摘一下吗?”
黄黎听了这个话,立刻想要出口喝斥,要知道这一位月奴自上任以来,就没摘过面纱。
即便是面对两朝的皇帝,都没摘过!
这位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在西凉还冒充是汴家的少爷,怎么敢。。。怎么敢如此无礼。
她在西凉回来的路上和九叔交流过,也就知道九叔不是因为汴家的原因离开,那汴梁自然是冒牌货,此事她一直耿耿于怀,所以见到汴梁也就没好脸色。
不过她终究还是没发出声来,老板的事情不是她该过问的。
月奴没有说话,她朝左边移了几步,来到了月雅阁二楼的窗台下,这才缓缓的说,“少爷有命,敢不遵从。”
听到这话,刚从地里爬出来不久的九叔都震惊了。
她是最了解月奴的人,在月奴还没当老板之前,她们的关系就很好。
她知道,若非是万分不得已,她是绝对不会再摘下面纱的。
因为那首她在戴上面纱前做的诗。
即生仙,何生艺!
而这世上能令月奴万分不得已的少爷,又会是谁呢?
九叔想到这里,整个人忍不住颤抖,她刚才差点就和那个变态交上手了,那可真是从鬼门关里捡回了一条命。
月奴的动作永远都是那么柔软,那么轻盈,那么的令人炫目。
但没有人嫌弃她的慢,慢到解一个斗笠,解一个面纱都需要近半炷香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