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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奚辞通完电话后,郁龄难得没有抱着手机睡着,而是撑着睡意等娄悦回来。
陈明明坐在不远处玩手机,隔了一段距离,所以没有听清楚她和谁煲电话粥。
不过这几晚都见她睡觉前要和人通电话,虽然她的神色看着和平时没什么不同,可仔细点便能发现这位大小姐的神态比平时要柔和许多,不禁猜测和她通话的是不是那位奚先生。
作为贴身助理,陈明明也知道这位大小姐的一些私事,例如她现在的同居人奚辞,虽然安茹没有说明奚辞是谁,但可以猜测应该是大小姐的男朋友之类的。
见她总算是煲完电话粥了,陈明明问道:“郁姐,那位娄小姐今晚住哪里?”
娄悦来得突然,而且是以郁龄的朋友身份过来的,加上这酒店的房间都被剧组的人占满了,实在是没办法匀出一间给她,所以陈明明只好问一声。
“今晚她住在我这里。”
陈明明听罢,知道自己不用再陪大小姐一起睡了,顿时松了口气。
天知道这位大小姐的睡姿实在是一言难尽,她已经有好几晚被她勒活生生地醒了,加上每天晚上都被敲门声吵醒,害她这阵子有些睡眠不足。不过拿钱办事,老板睡癖再一言难尽,也得陪着。
她总有种自己是陪皇帝睡觉的小宫女的感觉,不好拒绝,真是一言难尽。
娄悦回来后,陈明明就拾掇自己的东西欢快地回隔壁房了,不过她是个尽职的助理,想到晚上的敲门声,又道:“郁姐,今晚还要捉人么?不如我再守一次?”
郁龄看了一眼娄悦,朝她道:“不用了,今晚你好好补个眠。”
陈明明瞅着她,心中有些感动,看来大小姐也知道自己的睡姿不好,对下属也体谅,实在是难得。最难得的是,大小姐有钱任性,对她从来都是大方的,简直不能更好了。
娄悦对于和郁龄同一间房没什么意见,做他们这行的,有时候还要在荒郊野外露营,早已经练就了四处为家的泰然淡定。
她去洗了个澡后,穿着一件不太像睡衣的奇怪长衫上床睡觉了。
“你不用守着么?”郁龄见她竟然直接上床睡觉,不禁奇怪地问。
娄悦打了个哈欠,她这些天赶尸上路,在野外没怎么休息好,着实累了,当下说道:“不用,我已经提前布置过了,有什么状况我能在第一时间知道,先补个眠再说。”
郁龄想起她先前在房外布置的东西,便也不多说,终于撑不住睡了。
娄悦觉得刚睡下不久,就被勒醒了。
懵懂了下,低头看扒着自己睡的大小姐,懵逼了下,有些无语地看着天花板。虽然美人在怀,但作为一个笔直笔直的女人,她实在不觉得有什么高兴的,也不知道奚展王知不知道他老婆的德行是这样的。
既然醒了,娄悦没有再睡,而是安静地侧耳聆听,隐隐约约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一把将扒着自己的人挪开,悄无声息地起床。
郁龄心里存着事,自然睡得不踏实,娄悦将她推开后,也跟着醒了。
她看到娄悦刷的一下将一条红腰带系上,便也抓来旁边的衣服换上,正想要问娄悦时,娄悦伸出一根手指在嘴唇上嘘了一声。
郁龄朝她点头,动作放得更轻了,打理好自己后,便抄起陈明明给她准备的棒球棍跟着娄悦一起贴到门后——虽然可能没什么鸟用,但前晚看陈明明挥舞棒球棍的英姿,觉得带着也没什么。
过了会儿,敲门声响起。
咚咚咚的敲门声在这寂静的夜色中格外地清晰,一下一下地敲击在人的心头,无形中制造出一种恐怖的气氛。
郁龄忍不住暗暗吞了口唾沫,不知这来敲门的是人是鬼还是妖或者是精怪。
娄悦在那敲门声响了十下时,突然甩出一叠符纸。
符纸宛若有生命一般,在半空中旋转了下,然后化为纸人从门缝钻了出去,紧接着就听到外头响起了一道凄厉的尖叫声,那尖叫声如同声波一样,刺得人脑袋都有些晕眩。
这时,娄悦已经趁机开门蹿了出去,速度非常快。
门外的走廊上开着路灯,此时走廊上空的路灯一闪一闪的,像是线路接触不良一样。
郁龄跟着出去后,就见走廊中一团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黑影在周围横冲直撞,似乎想要逃开,可惜周围时不时地亮起一道红光,那红光像网一样,在周围形成一个牢笼,让它无处可逃。
这红光是娄悦布置的诛邪红绳,上面系着古铜币,是天师惯常用的东西,能常用来布阵捉鬼收妖最为适宜。
娄悦双手掐诀,悬挂在半空中的红绳轻颤着,接着化为一张大网,网收紧后往那黑影罩去,黑影发现无处可逃后,凶性大发,急切之下,竟然朝郁龄所站的地方撞来。
郁龄见状,一撸束在手臂中的渡厄铃到手腕上,随便一缠,五指一动,叮铃铃的铃声响起,那黑影尖叫一声,吓得往返方向逃去,可惜红绳的另一端此时已经抓在娄悦手中,那纤手一抖,红绳收得更紧了,将它束缚在红网里,根本逃不开来。
郁龄这会儿倒是有空观察这黑影,可惜它浑身上下看起来黑乎乎的,压根儿看不出它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眼看着它就要被娄悦收伏时,突然这黑影像分裂细胞一样,分裂出无数的黑色触须,朝周围拍去,拍得地板啪啪响。
娄悦没想到它会在逼急之下凶性大发,眼看着就要挣脱红绳的束缚,忙不迭地又摸出一叠黄符,就要祭出去时,突然一阵阴风狂呼而来,手中的红绳嘭的一声断了,红绳上系着的古铜钱像珠子一样啪啪啪地掉在地上,红绳也没了先前的威力,变成了一根普通的东西。
娄悦神色微变,手按在腰间,就要祭出红腰带时,就见一道轻飘飘的影子从远处飞快地飘来,抓住那要蹿逃而去的黑影。
空气徒然变得阴冷起来,路灯滋滋两下,嘭的下就熄灭了,只有从房间里倾泄的一点灯光。
不过已经让两人看清楚那突然出现的影子,是一个女鬼,她身上绯红色的鬼气翻滚着,一张惨白僵硬的脸实在说不出好看与否,浑身阴冷的鬼气,让两人感觉到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有些僵冷。
娄悦一下抽出红腰带,就要朝那女鬼抽去时,就听隔壁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接着就见穿着运动服的陈明明冲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根棒球棍,二话不说就朝那女鬼挥了过来。
郁龄:“……”
娄悦:“……”
娄悦正要开口说什么时,陈明明已经挥着棒球棍朝那女鬼打了,一边打一边喝道:“前晚没捉住你,今晚一定要捉住你!”
那女鬼好像并不想和陈明明纠缠,拖着黑影忙不迭地跑了,陈明明一边朝郁龄叫了一声,一边拔腿就追了过去。
“明明……”郁龄叫了一声,担心她出事,只好追上去,娄悦自然也跟着。
陈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要捉住恶作剧的人,非常勇猛地一路追到酒店一楼的大厅,所过之处,路灯无不闪烁不停,这让她心里有些嘀咕,觉得怎么有点邪门的样子,不过却没有多想。
那女鬼扯着黑影冲出酒店大门,进入了雨幕之中。
在它进入雨幕时,原本淅淅沥沥的小雨突然变成了飘沷大雨,天空中轰的一声雷响。
陈明明被雷声吓了一跳,在门口堪堪停住,看到天上的雨突然变大了,倒是没有再追过去。
娄悦和郁龄速度也不慢,跟在陈明明后头,自然也看到了外面的雨一下子变大的情况。在那女鬼消失时,一楼大厅中闪烁的灯光突然恢复了。
“又让她跑了!”陈明明有些丧气地说,转头看向郁龄和娄悦,见两人神色微妙地看着自己,不禁诧异地道:“你们怎么了?”
娄悦上下打量她,有些纠结地问,“你难道……没看清楚刚才那是什么吗?”
“不就是个女人么?”陈明明气得用棒球棍敲了敲地面,不高兴地说:“这几晚她总是半夜来敲门,扰人清梦,真是太讨厌了,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神经病。”
抱怨完后,突然又想到什么,“对了,刚才那女人手里还拖着个东西,那是什?黑乎乎的一团,像个大包袱。”
郁龄:“……”
娄悦:“……”
这姑娘不仅大胆,而且眼神也有问题,还是灯光太暗了,所以她没看清楚?
娄悦很快恢复正常,笑呵呵地拍拍她道:“以前我就听说有些鬼怕胆大的,看来也有根据。”
陈明明眨了下眼睛,很快反应过来,吃惊地道:“你、你说是鬼?骗人吧,明明就是个女人……”
娄悦拍拍她,赞许了这姑娘的勇气后,就转身上楼了。
郁龄跟着她上楼,经过大厅的登记柜台时,看到那守柜台的小弟趴在那里昏昏欲睡的模样,闹出这样的动静都没醒,便明白要不是那女鬼弄的,就是娄悦让他睡的,看了一眼,便没理会了。
“不用追么?”郁龄问道。
“追了也没用,现在雨下得这么大,倒流,对我们不利,由它去吧。”
郁龄唔了一声,又问:“刚才那黑影是什么?”
“某种鬼物吧,我还不能确定,明天得进山里探探情况才知道。”
陈明明一脑门疑惑地跟着她们上楼,觉得娄悦刚才那话应该是开玩笑的,再听这两人的对话,怎么都觉得古怪。
她们很快就到了钟导住的房间前,只见房前的走廊有一只被红绳捆着的怪物,正在挣扎着想要逃。
陈明明乍然一看,忍不住凑近想瞧瞧这是什么,却不想那被捆着的怪物突然抬起一张恐怖的脸,朝她龇牙,那凶神恶煞的样子,乍然没有防备之下,还真是被吓了一跳。
陈明明后退一步,拍着胸口问:“郁姐,这是什么?”
郁龄盯着那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娄悦,这是什么?”
娄悦朝那东西拍了一张符过去,挣扎不休的怪物就安静下来了,只是拿一双铜铃般大的青色的眼睛时而惊恐时而凶恶地看着她们。
它安静下来后,郁龄就着走廊的灯光打量,发现这只东西长着一张怪物脸,浑身都是黑色的鳞片,和前晚来到她床前的黑影很像,特别是屁股后头拖着的一根黑色的长尾巴。
“这是一只魔物。”娄悦说道,“这几晚来钟导这儿敲门的就是它。”
说着,娄悦朝钟导的房间敲了敲门。
门很快就开了,开门的是钟导,他身上穿着正装,可见也是特地为了等在这里的。当看到门前的三女和一只怪物时,钟导愣了下,最后目光落到那只怪物身上,脸上并没有什么惊奇的神色,朝娄悦道:“娄小姐捉到它了?”
娄悦点头,提溜着那只魔物进门。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腥臊味,陈明明忍不住捂了下鼻子,虽然仍是有些懵懵懂懂的,但是不妨碍她发现自己好像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觉得整个人都升华了。
“这只魔物就是每天晚上来敲你房门的东西,不过我检查了下,找上你的应该不只有一只。”娄悦朝钟导说道。
这时,郁龄也道:“白天时,我看到雨幕里有大概三个身影,和这魔物差不多,估计这次窥探钟导的就是这三只。”
钟导愣了下,忍不住看她。
陈明明也看她,目光灼灼。
娄悦对她的判断倒是没有怀疑,点头道:“看来还有两只,只要除了它们,应该就没问题了。”
钟导听后,松了口气,马上道:“这事就麻烦娄小姐了。”
以往每次他去野外拍摄时,都会出一些状况,不过显然诅咒他祖先的魔并不是想要赶尽杀绝,所以虽然状况不断,但只要防范得宜,倒也没有出过什么大事情,这也是为什么钟导的剧组总会讲很多保镖的原因。
只是这次不知怎么地,他感觉到一种强烈的不安,潜意识地觉得最好要做点什么,所以才会让郁龄去找个天师过来。娄悦一出手,就捕捉住一只魔物,倒是让她松了口气,觉得这次的事情估计也不会太难。
接着,娄悦拎着那只魔物去解决了,郁龄和陈明明也回房。
陈明明跟着郁龄进了她的房间,一脸纠结,最后忍不住问,“郁姐,刚才的事情……”
“是真的!”郁龄一脸严肃。
陈明明兴奋了,“真的啊?原来我这两晚追的是个女鬼,不是人啊……”
姑娘,那个女鬼的道行很高深啊,真的不是玩的,你别这么兴奋行不行?
还有,为毛你竟然能看到鬼?
一脸兴奋的陈明明姑娘终于回自己房间了,过了会儿,娄悦也回来。
郁龄已经窝在床上,撑着等她,见她回来,就问道:“那只魔物,你怎么处理它?”
“超渡了。”娄悦轻描淡写地道,进卫生间洗漱了下,也窝上床,一脸正色地对郁龄道:“郁龄,你惹上麻烦了。”
郁龄哦了一声,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让她继续说。
娄悦叹了口气,继续道:“钟导那里的问题其他不大,虽然他背负祖先的诅咒,不过这诅咒之力经过几代延续,已经削弱很多,最多有些魔物来捣乱罢了。你今晚遇到的,可不是魔物,而是山里的鬼怪,至于那女鬼,她的道行非常高深,不过她不是麻烦的,最麻烦的是山里隐藏着的鬼物。”
郁龄依然一脸淡定的样子,虚心问道:“然后呢?”
娄悦看了她一眼,一脸同情地拍拍她,说道:“看来那鬼物已经盯上你了,真是恭喜啊。”
那鬼物既然能驱使那女鬼,可见其道行之高深,虽然娄悦现在还不能确实那鬼物的真身是什么,可也能确定其危险度不亚于厉鬼之流。
郁龄依然很淡定,思索了下,说道:“我第一天拍摄时,钢丝突然自己断了,是那鬼物弄的吧?”
“不离十了。”娄悦和她并排窝着,“白天阳气重,鬼邪之类的没办法在白天出现,不过道行高深的,只要避开正午的阳光,在一些阴影处,想要作夭依然可行的。”
郁龄听到这里,大概明白了,问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明天我进山里看看情况呗,得先探探那鬼物是什么,怎么会盯上你。”说着,她又有些同情地看着身边这位大小姐,暗忖妖蛊之身果然容易吸引一些妖魔鬼怪之流,也不知道这位大小姐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