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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灵心里挂着怀中的东西,看南瑾言的架势是要跟着他一起进去啊?这怎么行!
听到苏柔嘉他们的对话,不灵借机推脱道:“殿下要是有事就先去忙吧,我正好换下衣服,有旁人在场多少不太习惯,还望……”
南瑾言忽然想起春香楼里的那个老头,被老鸨一打岔,他却忘了看清那人模样,倒是举止有些怪异,那人一直拍不灵胸口,而酒并不是只洒在那一处,南瑾言狐疑的又朝不灵的胸口望去。
“换件外袍而已,应该无妨吧?”南瑾言看着前方,微抬下颔,两手负于身后。
不灵瞧着南瑾言知道他今天是非进不可了,若他再拒绝推阻,怕会惹起怀疑,笑道:“既然太子殿下非要看我换衣服,那就……那就让殿下看看倒也没什么。”
此话一出,苏柔嘉与嬷嬷相视一眼,南瑾言极为尴尬,慌忙朝苏柔嘉瞥了一眼,抓住不灵的胳膊,急忙将他拽到一旁,低声质问道:“什么叫本宫非要看你换衣服?本宫可没有龙阳之好!”
“殿下没有不代表别人也没有啊……”不灵一脸娇羞的看着南瑾言,眼睛还忽闪忽闪,两个食指在胸前一直绕圈圈。
别人?这里除了不灵和南瑾言他自己,没有别的男人了啊,这个别人,莫非……难道……?南瑾言惊诧的缓缓朝不灵看去,盯着他端详了好久。
“姑娘,殿下今日似乎有些反常啊。”嬷嬷在苏柔嘉耳边小声说道。
苏柔嘉静静地看着他们两个,南瑾言对待不灵似是有些与旁人不同,按理,把不灵抓回来的第一天,就应该向陛下禀明此事。
可是,那天回来,南瑾言还特意叮嘱苏柔嘉不可将马车上玉佩的事告诉任何人,他们两个的举手投足之间,说陌生吧又好像多了点亲昵,说暧昧吧似乎又有些疏远。
“殿下。”苏柔嘉走到南瑾言身后,瞄了一眼不灵,屈膝道:“如若殿下此刻抽不开身,臣妾便先行告退了,先前吩咐膳房为殿下熬了汤温在书房,殿下别忘了喝。”
南瑾言一愣,抽不开身?这是何意?莫不是以为他有断袖之癖?荒唐!“本宫本有要事与黎王说的,既然黎王暂且不便,那算了吧,晚些时候再说。”
“不灵谢太子殿下体谅!”说完急忙转身跑回了偏殿。
南瑾言走向苏柔嘉,摸了摸她的头,“要不本宫先送你回寝殿吧?这里还有要事需要处理,等事情办完了再去陪你。”
公公得知今日那婢女因为他受了责罚,自知做错了事,心里惊慌不已,特地前来向南瑾言请罪,瞧见太子和太子妃正说话,便没敢过去,只远远的躬身候着。
“自然是殿下的正事要紧,臣妾这就同嬷嬷回去。”苏柔嘉转身走了几步,回头微笑着对南瑾言说道:“书房温的汤,殿下记得要喝啊。”
嬷嬷扶着苏柔嘉从公公身边走过,她顿了一下脚步,睨了一眼那公公,小声道:“东宫可容不下二心之人,你好自为之。”
公公抬眼看了看苏柔嘉,躬身拱手,“娘娘教训的是。”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可不服气,暗暗腹诽道:“哼,要不是那晚趁机爬上太子殿下的床,现在还指不定谁看谁脸色呢!”
南瑾言白了一眼公公,转身从另一边前往书房,公公摁着头上的帽子,赶紧冲到南瑾言前面迅速拜倒,南瑾言绕过他径直向书房走去,公公又一次冲上去拜倒在他脚前。
这宫里,奴才们之间的事传得都很快,没有纸能包住的火,也没有不透风的墙,走运时各个捧着,当作半个主子,可是啊,千万别倒霉,只要一倒霉,就人人喊打,都跟着落井下石,恨不得再踩低一些才好。
周围干活的宫人们看着公公那样,却无一人敢偷着讥笑,悄悄讥讽的,因为他是大监指派来的,又在太子身边当差,没人敢惹他,所以在这东宫之中,除了太子,这公公还真没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他跪在南瑾言面前,把头使劲往地上磕,“殿下开恩!奴才知道错了,奴才那是被猪油蒙了心,殿下开恩!奴才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眨眼功夫,公公额头就磕出了血来,这种事南瑾言本是见惯了的,但看到了,依旧会心疼这些奴才,他们有时候也是迫不得已,虽然南瑾言心中不喜,可这瞧着也是可怜。
“起来吧。”说完南瑾言信步向前,走了几步发现公公还跪着,转身道:“还不跟上?”
公公喜极而泣,“嗻!”赶紧用衣袖把额头擦擦干净,快步追上南瑾言。
“再有下次,本宫绝不轻饶!”南瑾言用余光瞄了一眼公公,“去把额头上点药,换身干净衣裳,书房伺候。”
“是!奴才这就去!”公公哭着说道:“奴才谢殿下开恩!”
等南瑾言走远,公公把眼泪一擦,仿佛立马换了一副面孔,环视了周围的宫人们一圈,厉声斥道:“看什么看?再看当心咱家挖了你们的狗眼!
咱家可都记住你们了,今儿的事要是谁敢说出去半个字,咱家一定活刮了他的皮!
你们也都瞧见了,太子殿下可并没有责罚,咱家依然还是这东宫里主事的,劝你们都最好放聪明点!”
周围的宫人们停下手里的活,齐声道:“是!”
“哼!”公公高高昂起头,大摇大摆的走了,宫人们小声嘀咕:
“他犯了这么大的错太子殿下都没有罚他,以后只怕我们的日子更难过了。”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
“唉?你们听说了吗?那犯事的婢女被送去浣衣局了。”
“什么时候他要是落在太子妃手里,那才有好戏看呢!”
“就是,就是!”
……
不灵回到偏殿里,脱了鞋爬上了床,把帐帘放下,小心的确认无人能看到他,这才伸手从怀里掏出旦傅塞给他的纸条。
纸条很小,字更小,借着窗外照进来的光亮,不灵一个字一个字认真的把纸条看完,然后塞进嘴里嚼了嚼,直接就咽了。
换好衣服,不灵坐在床边,想着纸条上所写的事情,犹豫了很久,因为那天马车上玉佩的事,今天南瑾言带他听戏的事,绝不是偶然,更不是一时兴起,在他没有弄清楚之前,有些事,他无法做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