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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齐哈走进新房,房间布置得很喜庆。大红的喜被,枕套和床单绣着象征爱情的鸳鸯,床边立着红色的木杆,挂着一顶罗纱,帘子打起来了,帘子交叉的地方贴着一个不同纹路的“囍”字,看上去也极为喜庆。
窗户上也贴着红色的窗花,代表着双方的欢庆。婚房内点着红烛,增加了喜庆的气息,也增添了一份浪漫。
叶齐哈在房间里坐了下来,同安公主的四个宫女在房间里伺候着。
同安公主盖着红盖头坐在婚床边,她的心情有些紧张,心怦怦直跳,仿佛有小兔子在心中蹦来蹦去。她透过红盖头看到了叶齐哈模糊的身影,从他的身影来看,同安公主觉得叶齐哈有些落寞、忧伤,她的心也莫名的伤感起来,眼角沁出晶莹的泪珠来。
叶齐哈挥挥手,一个宫女赶忙来到他身边。
“倒酒。”
叶齐哈一杯酒一杯酒地喝着,不一会儿一壶酒便被他喝了个精光。
“再倒。”叶齐哈命令宫女。
“驸马,今晚是驸马与公主的洞房花烛,请驸马少饮些酒。”那宫女轻言细语地说了一句。
“你不让我喝酒?”叶齐哈红着眼睛问:“酒可是好东西,喜时更喜,愁时也更愁!大梁难道连酒都不让本太子喝吗?”
“驸马,奴婢不敢。”那个小宫女吓得赶紧给叶齐哈跪了下来。
“出去,出去,你们通通都出去。”叶齐哈对那几个宫女挥挥手。
四个宫女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公主。”叶齐哈走近同安公主,在她的身边蹲了下来,并把他的头伏在她的腿上。他觉得他的心就像张纸,被人用手揉皱了,揉出了好多的棱角,好多的伤痕。
“太子!”同安公主有些吃惊,她觉得叶齐哈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熟悉。
屋外好像起风了,风从窗户的缝隙钻了进来,房间里红烛摇曳,烛光照着房间里其他物体,光影摇动,同安公主透过红盖头看着,有一种飘忽不定的感觉。
“太子!”她又叫了一声。
叶齐哈抬起头来,他一把掀开了新娘的红盖头,当烛光洒在新娘的脸上时,增添了几分新娘的娇羞。
这就是叶齐哈魂牵梦萦的新娘,神仙一般的女子,肌若凝脂气若幽兰,佼佼乌丝,玉带珠花,娇面朱唇,出水芙蓉。
“怎么是你,大富贵?”同安公主吃惊地问。她墨黑的眸子里全是惊讶,望着叶齐哈,她在叶齐哈的眼睛里看到了两颗灼灼的火球。
叶齐哈也不答话,他把公主头上的凤冠摘掉,一把搂住她,向她那红润的嘴唇,好像两片带露的花瓣深深地吻了下去…
高通派来的使者是喜宁的一个太监干儿子的外甥沙牛,是一个自命不凡的人。由于喜宁的关系,沙牛任职校武司督马参军,是一个武官。但他仗着舅舅是喜宁的干儿子,整天只是东游西荡,饮酒作乐,啥事儿也不干,梦游一般。有一次,沙牛和一群酒肉朋友喝酒。有一个酒友问他:“沙大人,你在校武司任督马参军,肯定很威风,具体是干什么工作,说来让兄弟们开开眼。”
“具体干什么?”沙牛认真思考了一下,说:“具体干什么呢,我想一下,有人经常在我面前牵着马来来去去的,我应该是管马的吧!兄弟们,你们今后有谁需要马,都来找我。”
“那沙大人,今天领哥几个去城外骑骑马!”
“没问题!”沙牛醉醺醺地说:“走!”
来到大街上,沙牛抬眼一看,正好有一队校武司经过。
“站住!”沙牛大喊一声。
“沙大人。”一名校武司下马向沙牛行礼。
“嗯嗯,把你们的马给我们。”
“什么?沙大人。”那校武司没有明白沙牛的意图。
“走开,你这个笨蛋。”沙牛一把推开他,夺过他手里的缰绳。然后对其他的校武司说:“下马,下马。”又转头对他的狐朋狗友说:“你们都去牵一匹,我乃管马的大人,尽管牵走。”
这件事传开以后,大家都称呼他为“沙管马”。
沙管马耀武扬威地来到辽城。俞仁平派顾承敏接待他,一顿好吃好喝下来,沙管马有些飘飘然了。
“顾大人,把太子给我叫过来。”沙管马斜着眼睛悠哉悠哉地说。
顾承敏一脸惊讶地说:“沙大人,太子今日大婚,明日再见吧。”
“什么大婚?不就是结个婚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沙管马不屑地说。
顾承敏脸上的肌肉抖动了一下,心说:“这个王八蛋,纯粹找抽。再怎么说叶齐哈也是我大梁的驸马,他也不看看太子的结婚对象是谁。哼哼!”但他的脸上没有表现出怒意来。
顾承敏说:“沙大人,太子大婚,我皇帝陛下亲自下旨送给太子一处别院:玉岚别院。现在这玉岚别院就是太子殿下的私人领地,我们大梁只对公主和驸马进行外围的保护,玉岚别院内都由驸马说了算。”
“什么?叶齐哈说了算!”沙管马有些不服气了:“我倒要去看看,到底是谁说了算!走,顾大人,前面带路。”
“下官没有驸马的召见,是不能进入玉岚别院的。”顾承敏摆摆手说。
“顾大人,你只管领我前去,其余的你不用担心。”沙管马的意思是:“顾大人,不要告诉我敌人有多强,也不要告诉我敌人有多少,你只要告诉我,敌人在哪里就可以了。我会干掉敢跟我作对的人,何况是一个逃亡的太子,哼哼!”
顾承敏看到沙管马嚣张跋扈的样子心里暗笑着。
孙若薇正在对跑进来的侍卫说让高通的使者明日再来。
正说话间,她看见别院里闯进几个人来,为首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算不上胖,但也算够健壮的。方脸细眉,一双小眼睛,鼻子也有些小,不过嘴唇有些厚,孙若薇觉得他长得像谍战剧里演的二鬼子。
只见这人进得院来说:“太子呢,叫太子出来见我。”
“喂,你是谁呀?跑到这里来大呼小叫的,还有没有规矩!”孙若薇说。
“我,哎呀!这位姑娘,你是谁?”沙管马刚要发火,突然发现和他说话的小姑娘是一个绝色美女。他那双色眯眯的小眼睛在孙若薇身上转来转去。
“哇,美,美若天仙。”沙管马连声地说。
“切,我美不美关你何事?这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孙若薇撇了一下嘴,心说。
“喂,我问你,你是谁?来干什么?”孙若薇看沙管马一副流口水色眯眯的样子,只觉恶心,于是提高声音问。
“哦,小美人,我是高通的使者。你是谁呀?”
“你管我是谁!太子今日不见客。你,高通的使者,回去吧!”孙若薇说完转身就要走。
“站住!”沙管马窜到孙若薇面前,嬉笑着说:“小美人,我可是高通的使者。你跟了我,我会让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哎哟,你的小脸可真嫩,让哥哥我掐一掐。”说着他伸手就向孙若薇的脸上摸去。
“啪”的一声,“哎哟!”刚才和孙若薇说话的侍卫抬手就给了他一耳光。
“谁?你这奴才竟然敢打我!”沙管马捂住脸说。
“给我上!”他一挥手,跟着沙管马一起来的高通侍卫和大梁的侍卫交上了手。
“住手!”叶齐哈出现在门口。
叶齐哈来到沙管马面前冷冷地说:“你是谁?”
沙管马本来还想趾高气扬一下,但看到叶齐哈冷峻的表情,仿佛在说:“我生气的时候,说话客气点,别忘了我是有脾气的人哦,我没你想的那么善解人意,我一般是用脚踹!”
“参见太子殿下,下官沙牛,受陛下派遣前来拜见太子。”沙管马向叶齐哈施了一礼说。
“好,你已经拜见了本太子,回去吧!”叶齐哈说完转身就要走。
“太子留步!”
“还有什么事?”
“喜宁公公让太子即刻返回高通。”沙管马有些昏了头了,居然说出喜宁命令叶齐哈的话来。
孙若薇心里冷笑着:“这个笨蛋,有罪受了!”
叶齐哈的脸色刷地沉了下来,低下头去,周围陷入一片死寂,好像瞬间落入了冰点。叶齐哈抬起头来,他的目光扫过周围,吓得周围的人都打了个抖,沙管马也不例外。
“喜宁公公?”叶齐哈轻蔑地说。
“啪啪!”沙管马的脸上又挨了两巴掌。
“来人,把这狗东西给我关起来,明日再收拾!”叶齐哈说完转身走了。
“啊?”沙管马被打蒙了,上来几个大梁的侍卫把他给拖走了,跟着他来的高通侍卫被赶出了别院。
叶齐哈从小养尊处优,自从他的几个哥哥死光了,他被立为太子后,叶齐哈就认为他终将成为皇帝。在这种信念的支撑下,叶齐哈慢慢地学习着,他和李皇后联手,吓退了花贝子,解决了海兰朵,剪除了伯释颜和包达维,并成功安插上了自己的心腹。他等待着,等待自己独揽大权的那一天。
叶齐哈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想着有一天能独霸天下。
然而这一切却在不经意间改变了,变化得这么突然。
残忍狡诈、阴险无耻的喜宁插手高通的政权,多裕多在他的蛊惑下对他言听计从。他不仅广结同党,控制校武司,还收干儿子安插在朝中的重要部门,可谓是风光无限啊!自高通建国以来,喜宁是混得最有权势的太监。现在居然怂恿多裕多下令高通全国追杀叶齐哈,置亲情于不顾了。
叶齐哈发誓要报仇。
第二天,叶齐哈让人把沙管马带了出来。
沙管马的脸已经被打肿了,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还留着血痕,狼狈不堪。
“太子饶命。”沙管马一见到叶齐哈就吓得跪了下来。
“你这个狗东西,平日里不好好地做事,专挑是非,有许多的不法行为,今天本太子就好好教教你。”叶齐哈说。
沙管马朝周围一着,太子身边的侍卫都拔出了亮闪闪的刀,那刀的光芒已经吓得他浑身发抖,不停地打哆嗦。
“掌嘴!”
“啪啪!”一个侍卫走上前来,左右开弓,沙管马被打得口吐鲜血。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叶齐哈问。
“下官,下官不知道要说什么?”沙管马心中委屈:他争取来出使大梁,本想耀武扬威,从大梁勒索一些金银财宝的,结果却撞到了叶齐哈的手里。他想叶齐哈平日里挺温和、挺老实的一个人,本想着来吓唬他一下,却没曾想太子发起疯来这么可怕!
沙管马痛苦地想着:自己好好的在高通待着,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干嘛非要来大梁,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沙管马现在只想向叶齐哈磕头求饶,早日放他回高通。可叶齐哈却不这么想。
叶齐哈已“人道毁灭”了,他每天都让人把沙管马拖出来胖揍一顿,打得他生不如死,精神快崩溃了。
俞仁平和顾承敏一直在观望着。他们派人在别院看叶齐哈是怎么折腾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沙管马的。
直到有一天,密探来报沙管马快要被叶齐哈给弄死了,俞仁平对顾承敏说:“顾大人,麻烦你去劝劝驸马,救沙大人一命吧!”
“太子,饶了下官吧!”沙管马以微弱得让人听不清的声音说,他的神智都有些模糊了。
“驸马,下官参见驸马。”顾承敏来到了玉岚别院。
“顾大人,救我,救命!”沙管马嘶哑着声音说,但顾承敏没有听见,也许他装作没有听见。
“顾大人请坐。”叶齐哈命人给顾承敏上茶。
“驸马,您这是在审什么人呀?这人得罪了驸马?”顾承敏问道。
“这个狗东西着实可恨!居然敢离间我和父皇的关系,还说父皇要杀我,哼哼!”叶齐哈阴沉着脸说。
“这人是谁?竟敢传如此可怕的流言蜚语,虎毒还不食子呢!他胆大妄为居然把驸马的父皇说得比老虎还狠毒!”
“这狗东西就是那沙牛!”
“沙牛?这是高通使者沙牛沙大人?”顾承敏惊呼:“怪不得,怪不得高通的使团告诉我,沙大人失踪了,我还不信呢!原来在驸马这里,我就放心了,这些高通使团的人天天来找我,让我派人去寻找,我还寻思,沙大人在哪里寻欢作乐呢!”
“哎呀呀,”顾承敏走到沙管马身边,仔细地看了看:“还真是沙大人,沙大人。”
沙管马眼睛里滚出泪珠,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什么声音来。
“驸马,请驸马卖下官一个面子,回去好给俞大人复命,免得高通使团天天烦扰俞大人,把俞大人烦得心力憔悴呢!”顾承敏对叶齐哈拱手说。
“好,罢了,就麻烦顾大人把他带走吧!”叶齐哈对顾承敏说。
他也明白不能把沙管马给弄死了,俞仁平是不会允许的。叶齐哈也没有向沙管马打听李皇后的现状,他知道如果打听任何与自己有关的人员都会引起喜宁的猜忌,会给他们带来不必要的事端。
叶齐哈冷冷地看着顾承敏把沙管马带走,嘴角露出让人胆寒的笑容。
“站住。”顾承敏带着沙管马刚一出别院,就被一个丰神儒雅的少年人拦住。
那少年一指沙管马说:“他得留下一只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