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深刻揭露该游戏的丑恶本质(3)

一只大熊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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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们大致可以推断出一百四十年前所发生故事的轮廓:在一百四十年前几大种族之间的战争正至如火如荼的时候,因为某一次意外,几大种族遭遇了一种未知的生物。

    这种生物不属于大陆任何已知的物种,但却非常强大,并且……

    它们并不只像是普通的魔兽那般依凭本能行事,它们的行动明显有参照的准则,似乎是在依据着命令行事。

    就好像军队。

    它们明显和天蓝大陆的其他种族一样,是同等的存在!

    一百四十年前几大种族遭遇的大约只是一只类似于先遣军队般的恶魔——现在大陆所流传的有关恶魔的信息大约便是出自于当时。

    这批恶魔规模想必不大,所以经历过这事的人多半还是少数……

    但这批规模不大恶魔,必定是给几大种族带来了极大的麻烦!大到了他们虽然最后解决掉了这批恶魔,但对手的强大仍旧逼迫得几大种族再不敢轻易挑起纷争!

    几大种族之间之所以会突然迎来和平,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这种忽然出现的种族带给了它们极大的威胁!”

    许轲不发一语地听着,随着雷若雅的思路一起思考,时不时地点点头表示赞同。

    雷若雅见对方应是能跟上自己的思路于是便继续说道:“所以现在我们再回到那个问题上面——为什么面对如此的敌人其他种族却是选择了隐瞒了敌人的信息,而非是将它们的信息完全公开?

    几大种族不知道这批恶魔到底是从何而来,它们就这样莫名地便闯入了天蓝大陆……所以他们自然也不知道下一批的恶魔到底会什么时候来!

    这不是普通的敌人,这是来自未知地域的入侵者!

    我们设想一下,若是告知全大陆的居民,说你们所生活的这个大陆,随时都会被一种强大的生物入侵……

    这片大陆会变成什么样子?

    面对未知而强大的敌人,恐惧与紧张的感觉会轻易地侵入人们的内心,若是处理不当的话,整个大陆恐怕都会陷入一片混乱。

    他们显然不想这样,于是选择了将这些信息完全隐藏,将恶魔入侵这一事件完全地向民众们隐瞒起来!

    虽然也可以极力地渲染敌人的弱小鼓舞士气……但面对这样一批根本就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会何时再来的敌人,对民众封锁消息的行为相对于这样的做法显然更为有效。

    但未雨绸缪总是没错,几大种族选择了容忍彼此之间的仇恨并且联合,各自都开始囤积兵力。

    不知道许轲老师你注意到了没有……他们还做了一件事,你知道这件事是什么吗?”

    许轲想了想这个游戏中诸多不合理的地方,迟疑了片刻后开口问道:“推行法律?”

    “对,”雷若雅点头“他们在全大陆范围联合推行了极为严格的法律——尤其是在可能出现人命的事情上面。”

    “其实在最开始的时候所有人应该便都注意到了这一点——因为作为一个中世纪魔幻背景下的游戏,却有一个法制化大背景的设定……这个设定放在这里真的显得很不协调。

    甚至很容易便让人的心中产生一种滑稽的感觉——

    在如此高武位面,却不能快意恩仇逢人便杀见人便砍,这种游戏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身为主角,不就应该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辱我骂我者斩之,不顺我心意者斩之,想斩的全都斩之吗!?

    若我不能如此,那我在游戏中纵横无敌寂寞如雪又有何意义!?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辣鸡的游戏!?

    想必绝大多数冒险者都会这样想吧其实说来惭愧,我在最早的时候,也是抱着如此的想法。

    但到了后面,随着我对这个游戏理解的逐渐加深,我慢慢地发现

    其实就连这个看似最滑稽的设定也是有意义的。

    它想表达的是——全大陆每个人的生命都是珍贵的,不能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小事徒增消耗,说不定他们日后便会成为不可多得的战力。

    因为接下来极有可能面对的是……

    一场面向全大陆人民的战争。”

    ……

    幕僚面色古怪地从雷杨手里接过了一封信。

    雷杨的浑身都是湿漉漉的,且沾满了肮脏的泥渍,就好像刚从沼塘里爬了出来。

    所以这封信看上去便好像也连带着在泥塘里摸爬滚打了好大地一圈,信纸几乎已经湿透,外层还裹上了一层泥。

    幕僚看了雷杨一眼,却发现他只是讷讷地笑着——错认了自己年龄一事似乎令他有些尴尬。

    幕僚眉头微皱地拆开了这封信,发现信的内部也和其表皮一样湿得厉害。

    展开信纸后,他发现信纸上的娟秀字迹倒确实是和雷若雅上次的那封信里的一模一样,应该都是出自那位雷若雅小姐的手笔。

    因为浸水了的缘故,所以信纸上的字迹极为模糊,甚至很多地方基本都已经看不清楚,只能通过联系上下文的语义来推断其内容。

    这样的阅读体验自然也是极差。

    但说来也是奇怪,始终皱眉的幕僚大人却在阅读这封信的过程中缓缓地舒展开了眉头,就连脸色看上去也没那么阴沉了。

    但就在他读到整封信的末尾后,他那已经舒展开来的眉头却又再一次地回复成了原来的模样的。

    雷杨在一旁看着幕僚表情的变化,心想这人表情还真是丰富。

    幕僚很快便读完了信,很快便又皱起了眉头。

    雷杨不擅判断他人的情绪,但也能看出幕僚大人此次但皱眉比起上一次的皱眉似乎有些不同。

    好像……多出了一些其他的情绪。

    幕僚明显地沉默了许久后才又开了口,再次开口的声音竟略微有些颤抖:

    “这封信上所写的可都是真的?”

    雷杨注意到幕僚在向自己询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不止是声音他的整个身体几乎都在颤抖,虽然抖动的幅度并不算大,但雷杨依旧发现了这一点。

    而且很奇怪的是,幕僚说这话明明是在向雷杨征询问题的答案,但那双望向雷杨的眼中却明显地带着一丝不忍。

    就好像不忍心听到自己的答案。

    雷杨心里有些奇怪,但过了一会儿后便觉得要想清此事对于自己来说实在是有些困难。

    他想起了之前妹妹向自己叮嘱的事情,于是便认认真真地就对方的问题答道:“信中的内容自然都是千真万确。”

    幕僚在听到这话后,浑身抖得更厉害了。

    尤其是他拿信的右手,抖动得极其剧烈,与其说是在颤抖,倒不如说根本就是在抽搐。

    那张薄薄的、几乎一撕就碎的信纸,在幕僚大人的手中,却恍若有千钧的重量,似乎在狠狠地压迫着他的身躯,以至于令他浑身颤抖。

    雷杨见状以为自己又说错了什么话,便也皱眉想了想,又想起了几句妹妹的叮嘱,于是便又补充道:“若雅她走之前有叮嘱过我说幕僚大人你无论怎么发问,我都一定要强调信中的内容千真万确,因为她不可能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

    从幕僚的表情变化来看,他听到雷杨的话语后似乎是纠结了许久。

    但他最后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将信纸放在了桌面的一摞文件上,他的手仍在颤抖,所以他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完成了这一简单的动作。

    做完这件事后,他似是不想再提这事,将手伸向了桌上的茶杯,同时向雷杨询问了一个明显无关的问题:“刚才你有说到雷若雅小姐在临走前叮嘱你……所以雷若雅小姐是离开贝利亚城了?”

    “嗯嗯,是的。”雷杨点了点头,“正是因为若雅她这段时间里都不在贝利亚城,而且她又有极为重要的消息想要传递给你,所以才会让我进军营来专门给你送信的。”

    幕僚听到这里忽然觉得有些惭愧。

    眼前的少年这样一副刚从泥塘中摸爬出来的样子,明显是在来自己营帐的途中遇到了什么意外,但自己在得知他的身份后却只是关心他的来意而根本未曾关心过他的事情。

    而且不但如此,自己之前在和城主大人交谈的时候,还多次称他为傻子和废物这位少年冒着大雨来为自己传递如此重要的信息,中途应该还遇上了一些意外,却只能受到如此待遇——幕僚想到这里觉得实在是于心有愧,于是便向对方问道:“你怎么成这副模样的?是在来的路上遇见什么意外了吗?”

    “是啊是啊,”雷杨回答得很快,回答时露出了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刚才在军营里遇上一个很奇怪的人呢,那人一言不合就朝我动手,要不是若雅嘱咐我进军营一定要做好防备,说不定我当场就被那家伙一掌打死了!”

    “有人在军营里向你动手!?”幕僚听到此番说辞后的第一反应是觉得非常不可思议,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对方没道理在这样的事情上面欺骗自己,便话锋一转向雷杨问道,“那个向你出手的人长什么样子?”

    “嗯”记人相貌的事情向来不是雷杨的强项,所以他沉吟了好一会儿才有些不确定地开口道,“具体的样子我也记不太清了,但我依稀记得那是一个很高很壮的大汉。”

    在听到这话后,幕僚原本伸向茶杯的右手忽然一抖,打翻了茶杯。

    已经算是冰凉的茶水一下子全部洒了出来,浸湿了桌上的一摞文件,亦是浸湿了文件上的信纸。

    微绿色的茶水在离开茶杯之后很快地便浸入了纸张,褪去了颜色,消失了踪影。茶水没能洗去信纸上的泥污,反而令得像是和稀了土黄的泥渍,令整张信纸显得更加地污秽不堪。

    茶水浸湿了一大摞的文件,其中不乏非常重要的东西,若按幕僚平日里的行为来看,此时不说暴跳如雷也应该眉头紧皱并阴着一张脸。

    但幕僚却像是丢了魂一样,只是失神地望着被打翻的茶杯,看着茶杯中的茶水一点一点地倾倒而出并将文件彻底浸湿,丝毫没有想要动弹的意思。

    直到一阵风刮起了营帐的幕帘,他才一阵哆嗦,并说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这天”

    “也是冷了啊。”

    “啊?幕僚大人你什么意思?”雷杨没理解为什么幕僚要忽然说这样的一句话。

    “没什么。”幕僚摇了摇头,下意识地便伸手拿起了茶杯,并将茶杯向自己的嘴里倾倒而去。

    只是这时茶杯却已经空了。

    半天也没有倒出一滴茶水的幕僚怔怔地看了一眼手中的茶杯,而后转过身来,盯着身前的雷杨认真地说道:

    “就按雷若雅小姐说的做吧。”

    营帐外的雨仍是下个不停,雨声并未变大,但气温却似乎又低上了几度。

    天空越来越暗,就像是被泼上了一层浓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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