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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阳城下,牛金星虽然将近五十,但依然精神矍铄,大概有才之人能得人赏识,并能建功立业、一展抱负,也是春风得意啊!他坐镇中军,随着帅令传下,三镇镇军已经将所携带轻型攻城器械准备就绪。今天他要在总理(公子)面前一展才学,以报青枫识才之恩。
如今的横波府已经如日中天,其隐形势力已经可以抗衡大明和满清,牛金星不是蠢人,他将他的未来,他的一切都压在了横波府上,只要老老实实的尽忠立业,封侯拜相或者是成为开国功勋都只是时间问题。
中军帅旗在阳光下随风飘展,青枫坐在一旁,手捧茶盏,轻轻吹了吹上面的茶沫,抿上一口,不觉赞道:“这信阳毛尖果然不错,香高、味浓、色绿”,只是一小口就感觉生津解渴、清心明目、提神醒脑。他放下茶盏对牛金星说道:“那个牛帅啊,打下信阳后,找些大户珍藏的极品毛尖给南直隶横波府送过去。”
牛金星拱手说道:“公子要是喜欢,以后我老牛每年都送上千斤极品毛尖。不过公子,我老牛镇守六安多年,这六安的瓜片可不比这毛尖差,到时候一块送过去。”
“哦,我倒是忘了,这六安瓜片倒真是好茶,听说这瓜片是唯一无芽无梗的茶叶,由单片生叶制成。茶味浓而不苦,香而不涩。每逢谷雨前后十天之内采摘,采摘时取二、三叶,求“壮”不求“嫩”。”
“正是如此,公子果然才学过人,连这茶叶采摘细节都能了如指掌,属下佩服。”
“好了,牛帅,你也不必拍我马屁了,这茶叶夫人们可是喜欢的狠,别忘了送就行了,信阳城守军还是不愿意降吗?”青枫掐了掐鼻根,缓缓问道。
“还没有,公子,属下觉得不给他们点颜色,恐怕很难投降,只有让他们见到血,他们才会怕。”牛金星知道青枫做事一向不喜欢见血,能不杀则不杀,可是他牛金星不同,这攻城拔寨不杀人可不行,只有杀到敌人害怕,见到你瑟瑟发抖,你才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是这里的主帅,你自己指挥吧,我只要结果。”说完,他自顾自的又端起了茶碗。
牛金星出的营帐,片刻后城外就想起了隆隆炮响,改进后的弗朗机炮因为携带方便,如今已经成为了镇军攻城的必备利器。伴随着炮声,信阳城头想起了各种哀嚎和呻吟,几轮炮后,只见牛金星走回了营帐,他躬身奏道:“公子,信阳城已降。”
原来几轮炮后,守城的叛军已经崩溃,这弗朗机炮本是海战利器,特别是装了葡萄弹后,一炮过去就是杀伤一大片,密密麻麻的弹片和铅丸如漫天雪花,整个笼罩了信阳城头。第一轮炮击守城的主将李千总就中弹身亡,随后的几轮更是杀得叛军伤亡几百。
人一旦失去了信念很容易叛变,吓破胆的叛军直接斩了督战的师爷,打开城门,举起白旗投降。整个信阳攻城战就是这么简单,按照牛金星的说话就是,让他们见血,他们才能怕你,才能投降。
镇军进城后收编叛军四千多人,趁势查抄了信阳州的几位富户,当然这刘府首当其冲,刘府管家被迫自尽。青枫要求镇军不得扰民,只是清除邵东诚同党余孽即可。随后留下一协镇守信阳,其余向北追击邵东诚部。
崇祯十五年(1642)七月十三日,汝阳城中明保定总督杨文岳率兵屯西城,监军孔贞会率兵屯东城,协力坚守。他们坚持了三天三夜,已经疲惫不堪。如今的农民军已经今非昔比,不仅大将的指挥和勇猛都脱胎换骨,就是每一个兵卒都骁勇善战,当然这种变化也是从去年才开始出现。
杨文岳满脸黑灰,不时的流出了一些怒色,他狠狠的盯着城下的闯军,心中不断的咒骂,“以前都是官军追着流寇打,那时候一万官军可以打三万流寇,或许连五万贼兵都不惧,可是现在一对一,官兵都被打的丢盔卸甲。本想汝阳城有三万守军,抵御十万贼兵应该不是问题,哪曾想到贼兵的攻击如此犀利。”刘宗敏和革左五营以大炮昼夜猛攻,攻城的士兵也悍不畏死,如果没有援兵,这汝阳城是支撑不了几日,也许是该想想撤退的事情了。
就在杨文岳胡思乱想的时候,城南位置忽然出现了一只大军,大军绵延数里,车马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一时间攻守双方都停止了战斗,他们不知这到底是明军还是农民军。
终于守城的将士看清了大旗,“邵”,总督杨文岳两眼一黑昏了过去。攻下正阳县的邵部此时已经拥有大军五万,他们高喊着活捉杨文岳,活捉虎大威的口号,没有阵型,就是一往无前的杀向了汝阳。刘宗敏和革左五营一见是友军邵东诚部,立刻也发起了总攻。
十五万大军,没有战法,没有阵型,有的是一往无前,有的杀声震天。守城的明军终于连最后一丝斗志也没有了,杨文岳、虎大威、孔贞会他们开始想着突围,至于城中的崇王朱由樻,却是无暇顾及。
农民军环城立云梯数百道强登,一举破城,总兵虎大威被斩于城楼之上,杨文岳和孔贞会逃到三义庙前被农民军一阵疯狂砍杀,最终总督和监军死于当场。朱由樻、河阳王朱由材、世子朱慈辉见势欲开门投降,突听城外想起了密密麻麻的火枪声,如同炒熟的豆子嘭嘭啪啪。
邵东诚回首望去,只见自己大军的后面出现了一支黑色洪流,那支黑衣军队还未靠近,自己这边的士兵已经纷纷倒下,三万装备精良的镇军从背后突袭五万裹挟的农民军,结果不容置疑,邵东诚的部队开始拼命的向前逃窜,这些士兵明白若想活命就必须快些跑。
邵东诚带着亲兵举刀狠狠的斩杀了几名逃跑的兵卒,试图止住溃势,可惜大势已去,他也只得跟着溃军向刘宗敏部跑去,他希望到了那里,与刘部拧成一股,重新组织反击,毕竟农民军有十五万之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