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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汉不吃眼前亏,眼下看来只能求助于官府了,听说新调来的镇军很是厉害,让他们来拿这几人,定然不会有问题。”周平的脑中快速想着对策。
“兄弟,遇到硬茬子了,咱们赶紧走,回头再收拾他们。”
周建也不是傻瓜,一听周平之话,明白眼下不跑就要吃个眼前亏,二人靠着墙偷偷的向门口溜去,只是一声冷哼吓得二人立马呆在了原地。
青衫青年踱步而来,他冷冷看着二人,忽然快似闪电,双拳打出,正中了二人鼻骨,二人只觉得鼻子一酸,立马窜出了一股鲜血,满脸开花。“滚,”二人带着护卫一瘸一拐的溜出了雅艺院。
小宛此时才细细打量眼前这位青年,越看越觉得似曾相识,脑中那恐怖的一幕再次浮现,突然她尖叫一声后退了数步,“是你。”
“是我,不用这个样子吗,我有这么可怕吗?”青枫端起了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
“不,不是那个样子的,奴家绝对没有害大人的意思,当时奴家只是受邀前去表演,实在没有想到他们是去刺杀大人的啊。后来奴家害怕,就独自逃回了苏州,……。”小宛跪在地上,身体不断的颤抖,低声哭泣不止。
“好了,起来吧,知道你是受害者,不然你以为跑到了苏州,本官就找不到你了。”青枫微微的递了个眼神给阮二,示意他把小宛扶起。
阮二轻轻的扶起了董小宛,向她介绍说:“他就是我家公子,这也是你逃回苏州的原因。公子知道你也算是受害者,所以就免了你的债务,并且将院子还给你,每月还赠银百两,资助你母亲治病,……。”
听完阮二之言,董小宛不禁热泪盈眶,扑通一下又是跪在地上,“小宛实在对不起大人啊,那次听说大人身受重伤,奴家是担心又害怕,虽然奴家无害大人之心,但是此事的确是因我而起,请大人责罚小宛。”
“姑娘你就起来吧,我家公子最看不得漂亮姑娘流泪受苦,恐怕不出意外,姑娘你很快就成为我们家夫人的。”李岩望着娇小可人的小宛不自觉的打趣。
小宛一听,不觉俏脸绯红,对于眼前这人她是知道的,无论是戏曲还是评书,已经在民间广泛流传,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是对于他自己喜欢的女子,总能真心去爱。她心中思量,口中怯生生的答道:“小宛不敢有此非分之想。”
“李岩,不要胡说,小宛姑娘岂是随便之人,不可乱开玩笑,此次前来只是想请小宛姑娘陪同出游松江和上海。”青枫手握一把兰花扇抱拳说道。
小宛内心已经一团乱麻,今天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事情,由喜转悲,然后由生到死,绝处逢生,现在自己曾经羡慕的地方的主人邀请自己同往。横波府不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地方,如今正摆在自己的面前,自己为什么不去争取呢?
看着一桌子饭菜还未动筷,青枫微笑说:“如此美味佳肴,他们没有口福,我们来吃吧,正好尝尝小宛的手艺。”四人自然是边吃边聊,逐渐董小宛变得不那么拘谨。
李岩喝了几杯之后,脸上有些泛红,悄悄说道:“大人,这得罪了周国舅,只怕后面会有很多麻烦,对于我们的事情不利啊!”
“管他什么国舅,只要得罪了公子关心的人,就是与公子作对,李大人,你打的好啊!”阮二夹了一块排骨,满嘴油腻的说道。
青枫饮上一杯黄酒后,平静的叹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并不会因为我们刻意的躲避而逃得掉的,所以,李岩你打的好。”
周建周平一帮人躲在了雅艺院一旁的茶馆中,他们没有注意到那名在小宛屋内的冒公子此时也躲在茶馆中。
苏州府一帮衙役气势汹汹的冲进了雅艺院,带队的正是苏州府赵同知,然而这些人进去不久,除了赵同知,其他衙役就恭恭敬敬的退出离去。
接着是一队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在孙千户的带领下恶狠狠的踢开大门,嚣张的嚷道:“他娘的,哪个瞎了狗眼,竟敢打国舅爷,……。”同样的一幕出现,除了孙千户,其他锦衣卫悄然离去。
周建看着这诡异的一幕不解的问道:“周平,你不是说这苏州府和锦衣卫都要看你脸色吗,这是怎么回事?”
周平也是一头雾水,“这个,这个的确有些奇怪,待我差人去问问,平常赵同知和锦衣卫孙千户见到我都是唯命是从的。”
旁边,冒襄看着这诡异的一幕,不觉内心有些迷茫,“这卓青枫的势力有这么大吗,这苏州地界竟然也无人敢与之抗衡,周家可是皇亲国戚啊!正宗的周皇后的至亲,这卓青枫胆子也太大了,看来以后见到他要绕着走了。”
一队黑衣军队操着整齐的步伐跑步前些,当到了雅艺院的外面,顿时采取了包围之势,一队队士兵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形成了五人一组的小队模式。一名军官模样的青年人高声喊道:“里面的人赶紧出来投降,否则苏州镇军将采取攻势,到时候可是格杀勿论。”
周平望着外面,终于拍着胸脯,高兴的说道:“总有一款适合里面这些贼匪,看来这东部镇军还是实力凶悍啊!”
周建也是满意的点头,倒是离他们很远的冒公子一口喷出了口中的茶水,“我晕,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不认识自家人啊,看来这外面的青年军官要倒霉。”
在南京,对于镇军的来历和凶悍,冒襄可是清清楚楚,那几乎是横波府的私兵了,只有横波府能够调动这支叫镇军的镇军,南京曾经有人反对军制改革,就是这支军队铁血镇压,那一颗颗血淋淋的人头可是悬挂在南京城外示众了整整三日。
果然雅艺院的门开了,里面走出了那位中年男子,他手持折扇冷冷的看着门外密密麻麻的镇军,一言不发直接走到了镇军的包围圈中。
“看啊,这个高手还真是煞笔,就算你是宗师高手,也不可能躲过这种包围的,你还自己走进去。放心吧,国舅爷,这小子必死无疑。”护卫队长讨好的说道。
不过离奇的一幕再次出现,所有的镇军立马从攻势改变成为了队列阵型,那名镇军青年军官跑到了中年男子的身前,单膝跪下。中年男子狠狠的打了青年一个巴掌,随后又大声训斥了几句,这些镇军在青年军官的带领下,转身快步跑去。
周建和周平眼睛都要掉到了地下,这他玛德什么事啊,来了三路,三路都是灰溜溜的走了,这苏州城什么时候出了这号人物,官府、皇帝亲卫和军队通吃。
“国舅爷不用吃惊了,在下来告诉你此人是谁,这里面之人正是文渊阁大学士卓青枫,太子太傅,南京兵部尚书、礼部尚书,如今这镇军和他的私兵没有两样。”说话之人,自然是冒襄。
周平望着这说话之人,他突然想起这人就是从雅艺院董小宛房内走出的男子,没想到竟然是复社四公子之一的如皋冒襄。虽然自己不是文士,但是生活在苏州,怎么可能不知道复社,不知道复社四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