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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谓人间仙境?此处引用一首元代侯善渊《沁园春·太一先天》中所述:
“太一先天,昊境虚皇,无上至尊。镇玉霄宫殿,群仙聚会,香云罗列,光射殷红。玉兽金麟,白鹤引驾,宝盖琼花散满空。仙娥奏,放真妃窈窕,歌舞仪容。仙音妙唱无穷。尽朝现三清御座中。听洞虚灵宝,升玄至道,开明三要,显现灵能。倦坐披章,回鸾驾凤,五老扶真入绛宫。群仙退,向蓬莱阆苑。合抱纯风。”
经过金陵周报半年的轮番宣传和吹嘘,崇祯十二年二月的南京已经涌入了数万名,来自大明各地的官员士绅、才子名士、富商贵妇、妓女伶人等。大家都想目睹一下这传说中的盛世华年,佳丽云集,体验一把云游人间仙境的感觉。
二月初的南京已经按照礼部的要求,所有街道、门脸都经过了统一的布局整修。各种花卉、装饰以及配套的展示提前开放。由花卉展览、宫灯展览、各类扇子展示、各种首饰展览、书画展览等等,基本上从二月中旬排到了二月末。
秦淮河畔的眉楼如今已经改名为“金陵文艺局”,以眉楼为中心,金陵文艺局陆续吞并了周围的七家青楼和一家戏社,如今被打造成了长达二百米的文艺长廊。
这里已经封闭,所有经过此地的游人都是驻足观望,他们早已经知道,这里就是观看金陵幻境时装表演的地方,吊足了胃口的人们在二月中旬的时候,已经有人提前租了游船等待观看,到二月下旬秦淮河上已经无船可以租到。
为了这次表演,柳如是和顾媚可是操碎了心事,按照青枫的构思,没有聚灯光,采用宫灯和银色幕布反光搭配,各种宫灯为了保证亮度和时常,由匠户专门定制。
声音不大,舞台按照回音原理结合戏台的声音反射,镂空和蜂窝结构进行放大。烟花以眉楼舞台为中心,从外面向中间进行过度,时间定为十五分钟。
整个T台的搭设设定为一百五十米,从东边阁楼下,西边阁楼上,整个过程要走十分钟。保安工作全部由兵部派出第一镇军负责,严密检查所有进入会场的人员,包括演出T台两侧,贵宾席和秦淮河上。
二月二十八日晚,申时刚过,金陵城已经是万人空巷,保守估计秦淮河畔至少聚集了近三十万人,一时间人声鼎沸、水泄不通。
眉楼上南京各部官员已经受到邀请坐于二楼贵宾位置,受到邀请的各方名士以功名来定座次,进士可以坐于楼上,举人坐于楼下靠近T台的位置,秀才靠后,再外围就是外地来的各方富商以及百姓,基本上百姓只能远观而不能靠近。
申时过后不久,只听见三声巨响,秦淮河的上空绽放出红色、蓝色、绿色三朵彩云,接着就是轰轰的炮声把黑暗的夜空照亮,瞬间就把黑夜变成了烟花的海洋。五颜六色的烟花像一颗颗闪闪发光的小星星。
一颗不起眼的小火种在半空中崩裂,随即变幻成一把绿色的大伞在夜空中飞旋。当这把“伞”还未完全消失殆尽,又有一朵灿烂的“金菊”蹿上天空,它宛如一位孤傲的仙子,全身被华丽璀璨的金色包围,在万人瞩目下“翩翩起舞”。绚丽的烟花在黑暗的夜空中竟相绽放,那流光溢彩四散开来的点点金光,把夜空装点得如此灿烂夺目。
万种风情的烟花竞相展示她的美丽,突然所有的烟花全部消散。停顿了五秒过后,眉楼外一排排亮点闪现,随着发出的啸声,争先恐后的向空中穿去,她们飞了很久很久,最后在人们的目光中消失。就在人们感觉失落的时刻,突然天空发出了无数的炸响,“轰,轰,轰……”大批烟花从天上倾泻下来,成了五颜六色的“瀑布”,正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秦淮河上一座画舫中,一个身着月白衣服的淡雅少女仔细的盯着每一颗降落的星星,双手握在胸前,这是她出生以来见过的最美丽的东西。自从姐姐嫁人以后,寇家的生意是一天不如一天,为了寇家的生意,此时她不得不走上前台,走到人间这个污浊的舞台。
少女俏脸微红的对着一位中年女子说道:“母亲,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看到这么漂亮的烟花了。”
中年女子若有所思的答道:“会的,白门,我相信会有人为你点燃这美丽的烟花。”
少女脸羞的更红了,“母亲休要取笑女儿,要是有哪个男子敢欺负我,定要让他……。”说着,右手摸摸腰间的宝剑,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中年女子没有继续说道,只是微微叹息,这便是有着一颗纯洁的心,但是无奈世道艰辛,所有的梦想终归只是一场梦。
人们还没有从色彩的盛宴中醒来,眉楼的舞台中心,出现了一个亮点,亮点越来越大,随着所有宫灯的点燃,眉楼的全貌展现给众人,和这个时代的戏台完全不同,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同,仿佛有种精致典雅的感觉,又有着一种超脱凡间的不俗,似乎是瑶台仙池一般。
舞台的后面是礼部教坊司成立的乐队,现在隶属于金陵文艺局,一排排古琴、古筝、琵琶、二胡等;打击类乐器:锣、鼓、钟、扬琴等;吹奏类乐器:笛子、箫、唢呐等。这些组成了一个完整的民族乐团----金陵民族乐团。这支乐团已经经过了一年多的配合训练,为了这次时装盛会更是演练多场。
随着灯光的指引,音乐渐渐响起,柔美的旋律中,一个女子款款步入舞台的中央。
女子脸上略施脂粉,头梳垂云髻,里面是一袭白色淑静绢丝内衣,外穿一件素色胸绣烟雨兰花的无纹比甲,下身烟笼兰花垂纹百水裙。灯光的映衬下,女子好比天上仙子。
一时间,所有的观众看得是目瞪口呆。
观众甲不断的咂舌道:“果然值了,此生见过最美的姑娘。”
观众乙吟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观众丙骂道:“你们真是瞎子做梦,睁眼还是一抹黑。这女子可是天上仙子。”
富商甲流着口水赞道:“要知道是哪一楼的名妓,老子愿意出十万两给她赎身。”
富商乙不满的说道:“十万两,你做梦去吧,老子出十五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