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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青揉了揉眼睛,从马车上下来。
“越国边境这边突然开始涝灾,说是河上的桥决堤了,一夜之间被冲毁……”
连青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村民跌跌撞撞的跑过来,脚下一仓惶摔在地上,大声叫道:“洪水来了,大家快跑啊!”
灵芝快速走过来,“杜姑娘,这里现在不□□全,咱们还是快进城的好。”
杜倾画看了看周围的惨败,点点头,重新坐上马车。周围只有这几辆显眼的马车矗立在这里,村民看见他们上车立马围过来,用力的拍打着马车,喊着:“带我们一起走吧,带我走吧……”
灵芝一颠缰绳,马车冲了出去,他们在后面追赶,还能听见他们苦苦的哀求。
杜倾画舌头有些麻木,心里不知道是酸是苦。
杜倾画又在马车昏昏欲睡了一个上午,终于可以看见信阳城的宫楼。
马车上因为带有南国御者的标志,进城便有士兵驻扎跟随。
“臣奉皇上之命特来迎接南国使者觐送越国皇宫,请姑姑跟随我来。”
马车外迎接的将士双手扶住剑柄对着车里的人一揖,杜倾画猛的一抖。
这声音……
这是……
庄德。
连青看出的杜倾画的紧张,握住她的手。
马车外,一大干人都在都在等着回复,庄德再次叫道:“姑姑?”
杜倾画稳定下情绪,淡淡的开口:“那我就替三皇子谢过皇上了。”声音没有一丝颤抖。
听到回答庄德起身对着后身的士兵喊道:“回城!”
士兵将马车围住,声势浩大的前往皇宫。
这一路上格外的漫长,马蹄走的每一步,都能让杜倾画倍受煎熬。
驶进皇宫,杜倾画被分配到接待外来使者的卢卿宫。她坐在宫椅上,看着门外浅蓝的天,灵芝走过来,把花粉拿给杜倾画,“杜姑娘,几个老实的舞姬,还有连青都打好了招呼,按计划行事。”
杜倾画唇角带笑,把手中的茶杯握紧。
…………
“近几天来,陉镇频繁洪涝,修好的河堤又被冲毁,大臣们都束手无策啊。还有,就是……”庄德跟随着段钰韫,一脸难色,犹豫不知道改不改开口。
“说。”
“王妃并未找到,整个越国挨家挨户都查了一遍,也不曾发现王妃的踪迹。”
段钰韫绛色衣袖下的手握紧,“找,找不到也要找。”
庄德地低下头,道:“是。”
慢慢的两人散步到御花园外,庄德想起上午进宫之事,便问道:“皇上,今日南国的二皇子派使节送来十个舞姬,说是表示诚意,臣已将他们安排在卢卿宫,那今晚是不是该设宴请二皇子?”
段钰韫冷笑,“既然他要来示好,咱们哪有不迎的道理。”
庄德点点头,突然,他动了动鼻子,“什么味道?好香。”
段钰韫皱了皱眉,“檀香?”
“好像是从御花园那边传来的。”庄德指着另一侧说道。
段钰韫顺着香气追随过去,水池边的一幕惊了庄德。
御花园偌大的寒池里,几个女子正在嬉笑打闹,羞得庄德的脸刷就红了半边天。
女子们好像没有看见这两位不速之客,还在池子里跳上了舞。
居中的女子背对着池边,白色的衬衣包裹住不盈一握的腰肢,舞动着曼妙的身躯。
熟悉的背影让段钰韫心猛的一震。庄德想上前打断,段钰韫拦住他。
女子好像是舞的尽兴了,开始轻启朱唇,吟唱:“听弦断,断那三千痴缠。
坠花湮,湮没一朝风涟。
花若怜,落在谁的指尖。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待浮花浪蕊俱尽,伴君幽独。
天不老,情难绝。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风华是一指流砂,苍老是一段年华。
山河拱手,为君一笑……”
歌声还没有落下,一位女子在水中转圈无意中看到了背后的两人,猛的叫了一声。池中的女子纷纷惊慌,白衣女子慌乱的回头,侧脸扬向段钰韫。
庄德瞠目结舌,“王,王,王妃!”
女子知道有人来了,连忙的都跳出水池,身上还滴着水珠像另一侧跑去。
直到她们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段钰韫才晃过神来,嘴角抿起,眼底一派复杂。
杜倾画带着连青们跑回卢卿宫门前,喘息着气,脸上的慌乱已经被浅笑所取代。
她是故意的,故意打探到他中午会路过御花园,故意装作看不见,故意跳舞吟唱,这一切的蓄意都是为了晚上的宫宴,为了让他看见。
段钰韫,你说过一命还一命。那日你欠我的,从今晚开始,我要你一点一滴的还回来……
晚上暮色苍茫,天色暗下来,取之无尽的便是黑暗。
皇宫里灯火通明,每一个角落无不是被灯火所点亮。
朝堂里五十个被红布铺盖的台阶之上,是万人敬仰的的龙椅,九条降龙盘旋。
台阶之下,百十来个桌椅,品级从高到底,一直延续到殿外。
今夜的月亮比起往常,形状的好似罗盘,被夜幕吞噬了六角。
朝堂里渐渐人多起来,找到属于自己的官及位置坐下。
人流攒动,这一声“皇上驾到”大殿里瞬间鸦雀无声。明黄色的龙袍在众人眼中清晰,坐在龙椅上的人也逐渐清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雷鸣般响亮的呼喊声一下下敲打杜倾画的心。
她躲在柱子后面,看着台阶上的人,头顶发冠,身着龙袍,鲜艳的黄刺痛了她的眼。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朝堂外传进来,太监跪在地上,掐着尖锐的嗓音,喊道:“南国二皇子觐见!”
随着太太监的这声,冯允谦从朝堂外走进来,依旧是一身绛色的衣袍。
不经意间,路过杜倾画所在的位置瞟了一眼,杜倾画连忙躲到柱子后面。
冯允谦走在台阶下单膝跪地,双手一揖,“臣冯允谦拜见皇上。”
大殿上的官臣们诧异的看着朝堂之上的冯允谦,议论声络绎不绝。
“这,这不是玉竹坊的东家沈骞沈公子吗?”
“怎么会是他?”
段钰韫一闪而过的惊讶被掩埋在那深眸中,袖子一扬,“二皇子不必多礼。”
冯允谦在众人眼中站起来,从容的做到椅子上。
段钰韫开口,“今日之宴,是特地为二皇子准备的,希望二皇子不要嫌弃这宫宴设的简陋啊。”
段钰韫话一出,朝下的大臣皆倒吸一口凉气。
这上到一品官员丞相太傅,下的芝麻小官县长县令,都都各聚一齐。越国这场宫宴可谓是隆重的不能再隆重了,菜肴一律是稀贵为主,点的香都是西域贡献的百年一遇的沉香木制成的沉香。
冯允谦笑了笑,“皇上客气了,臣以前一直在越国境内生活,早就把这当成第二个家了,应该是皇上不嫌弃臣才对。”
寒暄了一阵,太监便请上了越国最有名的戏班子来表演。
杜倾画在柱子后面看了一阵,连青拍拍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说:“杜姑娘,该换衣服了。”
杜倾画点点头,和连青一起走去殿外。
冯允谦夹了一筷子肉质鲜美的鱼,放到嘴里入口即化,一直带着笑看着台子上的表演。
直到演完着精彩的一戏,冯允谦拿起面前已经斟了好一会的酒,站起来说道:“皇上,今日臣来也给皇上准备了礼物。”
段钰韫俯视看向他,“哦?”
冯允谦拍拍手,朝堂中的灯火一瞬间都被吹没,朝堂之外的已经准备好的连青等人拿着莲花灯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