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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刘大力身上满满的敌意,小晴十分不解,但是直觉告诉她,现在的徐大力早已不是之前那个缠绵病榻的人,尽管现在的他看起来很强壮,原本因为地中海贫血症导致的不健康的肤色现在看起来再正常不过,但是从他身上弥漫出来的阴冷气息还是让小晴觉得极端的不舒服。如果非要找一个词来形容她对现在的刘大力的感觉,那就是非人。
是的,他不是人。人不会这么阴冷,人不会这么可怕,人不会隐形。
忽然想起之前最后一次跟刘大力通电话,曾经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他诡异莫名的嘶吼,莫非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的身上发生了某种可怕的变故?到底是什么变故?现在的他究竟是人还是鬼?
但是刘大力根本没有给小晴留下提问的机会,直接上前将她制住,只是短暂的肢体接触,小晴却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都被冰雪给冻僵一般,居然再也难以动弹,浑身都在拼命地想打出一个冷战,却发现肌肉怎么都不听使唤。她就像一根僵硬的木头,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
小晴有些惊慌失措,却也没有到达濒临崩溃的境地。看来这几天的风餐露宿,与丧尸的种种周旋,已经让她变得比原本坚强太多,再也不是那个脆弱的小姑娘了。
“你要对我做什么?”发现自己的嘴巴居然还能讲话,小晴有些意外,果断地问出了这句话。
刘大力冷笑一声,将小晴扛上自己的肩膀,他的身子很瘦,甚至比小晴还要瘦一些,但是小晴的体重对他来说居然轻若无物。他毫不费力地扛着她往前走,一边快速地赶路,一边恶狠狠地对自己肩头的这个女人道:“无论我对你做什么你都没法反抗,为什么还要问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呢。不过既然你问了,作为神国善良的子民,我就告诉你也不妨。我将带着你去找到你的姘头,然后把你们两个都折磨至死,给你们带来最可怕的死亡,之后再让你们变成我神国子民的一员。”
什么神国,什么子民,小晴听不懂刘大力的话语,仿佛在跟另外一个世界的人费力交谈一般。但是仔细想了想,她毕竟还是知道了姘头指的是谁。想到自己可能很快就会见到徐小白,尽管是在一种非正常的甚至十分危险的境地下跟他见面,小晴居然还是有些开心地笑了起来。或许下意识地觉得,只要能见到徐小白,一切难题都会迎刃而解。又或许天真地以为,即便去死,只要跟徐小白死在一起,那也没什么好怕的。
但是她的笑容在刘大力的眼里看来真是无比的可恶,他狠狠地往小晴的脸上吐了一口口水,骂道:“娼妇,烂货,想到那个臭男人居然这么开心,你对得起我吗!”
小晴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然而对于现在的刘大力,她已经毫无留恋和歉疚之心,相应地,对于徐小白的那份感情反倒变得自然起来,不再让她像原本那样尴尬。她无法动弹,也就没法擦干净刘大力吐在她脸上的口水,不过那口水真的很臭,味道让她作呕,干脆抱定了唾面自干的心思,一字一顿对眼前这个可怜的男人说道:“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我跟徐小白是清白的。”
刘大力哪里听得进去这种话,正要再唾弃一口,想到自己马上就能将这个女人和那个男人一块杀死,何必表现的这么没风度,索性不再搭理小晴。小晴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也就是嘴了,发现刘大力居然不跟自己顶嘴,真是有些无可奈何。但是她断然不会让自己的嘴闲着,一路上各种冷嘲热讽,刘大力终于忍受不住,狠声道:“马上我就会让你的姘头不得好死,你还是省省力气,赶紧想想跟他的临别遗言吧!”
“小白是很厉害的。”这话几乎是脱口而出,潜台词是你根本不是徐小白的对手,他肯定不会死在你手上。
刘大力无意再与她做口舌之争,见自己已经出了街区,到了周围没人的地带,这才开了隐身,四片翅膀从后背伸展出来,带着他和小晴往天上飞去。见到此景,小晴更加确信刘大力的身上一定是产生了某种非人的变化,人怎么可能有昆虫一样的翅膀。徐小白虽然也能飞,但他是头上带了个古怪的飞行装置,他的身上可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生理结构。想到此处,对于徐小白的思念更加难以抑制,同时终于开始担心起来,看来这个刘大力的身上有很多非人的本事,徐小白再怎么厉害也还是个人类,他能对付得了这家伙吗?
刘大力的飞行速度很快,得益于这种类似昆虫的飞行结构,他在空中飞行并不需要耗费很大的力气,很快他的速度就已经达到300公里每小时,而且看样子还有提速的可能性,这可比徐小白的竹蜻蜓要飞的快得多。只是这样一来小晴在空中就变得很古怪,因为刘大力可以隐身,她却不行,远看她仿佛在空中悬浮的僵尸一般,平平地往前飞去。好在出了哈尔滨往北,已经看不到东北战区的部队,想必军方将力量全部集结在哈尔滨以南,没有想过会有零星的敌人越过哈尔滨这道最后的防线。
不用担心军队的纠缠,刘大力飞的更快了,很快就飞过了齐齐哈尔,继续往北,进入了一望无际的林海雪原。他的航向十分明确,没有任何的曲折和拐弯,小晴不由得十分奇怪,他难道知道徐小白的准确位置吗,不然为什么他的航向如此明确?可是徐小白在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之中,刘大力怎么可能得到他的准确位置?
经过六个小时的飞行,刘大力缓缓开始降落。此时小晴已经被天上的冷风给吹的四肢百骸都不属于自己了,好在她穿的厚实,这才没有被冻死,然而也已经处于昏厥状态。感受到落地一瞬间的震动,小晴努力睁开了眼睛,视线所及是一望无际的雪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刘大力扛着小晴往前面走了一段,落地以后就取消了隐身形态,在这个极端荒僻的地方,隐身已经毫无必要。他蹲在地上努力地抽动鼻子,似乎在辨认什么气味。看来这是他吃掉一百个丧尸以后获得的新能力之一,敏锐的嗅觉。很快他发现了什么,一路追着往前跑去,跑出几百米后,再次嗅着,脸上略过一丝兴奋,因为他闻到了更加浓烈的生人气味。看来徐小白就在这附近了,从气味上来判断,他的身边还有一个男人,一条狗,和几头鹿。
刘大力再次进入隐身状态,继续往前奔跑,终于在进入一片小树林之后,他看到了地上深深的印记,那是一块大木板在雪地上爬行所产生的痕迹,稍微一思索,他已经明白,徐小白一定是给自己做了一个雪橇版,用驯鹿拉着前行,这老小子,倒知道省力气。
悄悄地摸上去一段,终于发现了前方正在雪地中休息的徐小白一行,跟他的判断一样,徐小白的身边有一个中年男人,用厚厚的棉衣将自己包裹起来。一条猎狗,有气无力地趴在木板上正在吃东西。还有四头成年驯鹿和一头小驯鹿。徐小白正在木板上坐着安静地休息,飘扬的雪花从天上降落,尚未到他的身前已经被他头顶蒸腾的真气给化成了水汽。
很久不见徐小白了,在看到他的背影的一刹那,小晴的心里有些难以名状的荡漾。然而下一刻她突然明白过来,自己实在不该对徐小白有如此充足的信心,因为刘大力本就没有决定跟徐小白正面对抗,他是要偷袭!刘大力在树林中绕了个弧形,静悄悄地摸到了徐小白的前方,接着树木的遮掩,他将小晴放在了雪地之中,之前他已经封住了小晴的嘴巴,让她没有办法出声示警,然后他突然狞笑着扒光了她的衣服,让她赤条条地躺在雪地之中,之后他一掌重重地拍打在临近的一颗树上,震的积雪簌簌而下。
林中的响动立刻惊动了正在打坐的徐小白,不待老药子有任何反应,他已经一跃而起,冲着声音传来的那个方向几个起落,已经到了小晴所在的位置。徐小白一眼就看到了雪地中如同羊羔一样躺着的小晴,眼中闪过一抹警惕神色。任谁在这种地方看到自己的老朋友被扒光了放在地上,都会觉得这肯定是个陷阱。徐小白正要探查四周,却忽然瞧见小晴的皮肤已经被地上的积雪给冻成了紫色,他知道这种冻伤最是要命,一旦施救不及时,可能会导致四肢坏死的可怕下场。
再也顾不上别的,徐小白迅速将自己的外套扒了下来,跑过去裹在小晴身上,将她扶了起来。小晴一双眼睛注视着他,眼中全是着急和担忧。徐小白见她嘴上贴着胶条,一把撕了下来,还未来得及发问,小晴已经急迫地大声道:“快跑!你身后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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