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我也给你看

在见南山写生的小绵羊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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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我俩从医院回来都十点了,刚进小区鲍小曼手机又接到徐浩然的电话,她继续发挥精湛的演技说我们没起呢,装模作样有气无力的喊我俩声糊弄了过去。

    我俩在医院简单吃了一点,到了公寓里后都想补补觉可死活睡不着。打发了鲍小曼后我给徐老板发了条信息报平安,一分钟都没用他电话又过来了。

    我:【喂。】

    徐浩然那边立马一顿输出:【喂喂喂,喂什么喂!醒了不知道给我回个电话!】

    【不是给你发消息了么。】

    徐浩然气道:【我要是没看见,这消息发了跟没发有什么差别?你这几年光长个子没长脑子吗?】

    我心虚的狡辩道:【你不是看见了么。】

    他被我噎了两秒又道:【你在哪呢?吃饭了吗?】

    我回道:【早上饭吃了,午饭现在不想吃,一会饿了再吃。】

    他忽然开口问道:【我怎么听你说话有气无力的?昨晚上春游回来,半路改道偷人去了?】

    这要平时我肯定跟他深度battle一番,奈何今天后脑勺不给力,暂且先绕了这厮一回,我在电话这头哼哼两声怼道:【比起偷鸡摸狗,我更喜欢强抢民男,那多刺激。】

    徐浩然在那头狂笑几声,我听见他那边有导航报路段的消息又问道:【在开车吗?】

    【嗯,出去办点事。】

    【哦,那你好好开车吧,注意安全。拜拜挂了吧!】

    【嗯拜拜,挂了。】

    闭目躺床上,隔壁传来鲍小曼踢踢蹚蹚的声音,这会儿不晕也不吐了但是后脑勺感觉一顿一顿的特别沉。

    “哎,我可真走了?”

    睁眼一看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鲍小曼已经把自己从头到脚捯饬了一遍了。

    我有气无力的给她摆摆手撵苍蝇似的说道:“走走走。”

    她走了一步又探头回来转了个圈,“哎,怎么样,我这身?”

    上身一件短袖一字肩的针织衫,下身一条长皮裙,水蛇腰小翘臀,大波浪长发高高扎起,性感又俏丽,低调里带了无限活力,别说邱部是男人,我一个女人看了都有点想法。

    “嗯?什么时候买的华伦天奴?”

    鲍小曼抬脚伸过来道:“邱部送的,刚上脚。怎么样?”

    “好鞋,好脚!衣服和人都是满分!不过我认为你最好在披一件风衣。”

    “带着了没拿进来,我走了?有事cALL我哦。”一闪身鲍小姐留下了一室的香水味走了。

    房间里即刻沉静下来,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躺床上发呆,拿起手机看了一会八卦新闻咨讯,又开始感觉恶心想吐,赶紧放下手机闭目养神,昏昏沉沉中听见了雨打玻璃的声音,我又小心翼翼扶着头去关窗,顺便去检查了鲍小曼房间的窗户。

    这家伙的床上堆了三五套衣服,化妆品也有些凌乱的摆在桌面上。帮她关了窗,又扶着头出来,抓了抓头发突然感觉头发油腻难受想要洗个头,一想起昨晚上回来的太晚澡也没洗,洗头索性改成了洗澡。

    申洲的冬天是湿冷的,春天也并没有那么暖和,金鼎公寓里都是中央空调,这个季节是不开的。所以平时洗澡我们都是开了暖气的,洗到一半突然耳鸣起来,什么也听不见了,眼前开始发红变暗,头也越来越沉,脑袋里好像长了一个按钮,一顿一顿的抽痛,手也开始发抖。急忙扶着墙干呕几声,草草冲了身上的泡沫,推开门想去关暖气,结果腿发软,脚底的泡沫也没有冲干净,脚从鞋子里滑了出来,整个人一下子向后倒去。

    我第一反应就是不能在摔了头,所以千钧一发间使出了洪荒之力来了一个急转身,伸手一把抓住了后面一侧的门。卫生间里干湿分离的推拉门平时也没那么好推,今天被我一扒拉十分顺滑的在轨道里滑了过来,我顺着门就摔在了轨道上,然后一手拉着的门将自己妥妥的挤在了门和墙中间。

    剧烈的晃动让我还没好利索的脑袋又开始天旋地转起来,顶上的暖风一阵阵袭来,保暖的微风此刻变成了一波波想要了我命的热浪,急剧升高的室温如一双掐住了我脖子的大手,令我无法呼吸。我只好光溜溜的躺在地上,等这一波眩晕过去再起来。

    也许是身下的冰凉起了作用,我的意识开始渐渐清明。抬手推开挤住我的门,还好只是摔了下大腿,缓缓翻过身又奋力借着盥洗台爬起来关了暖风。把浴室的门也开了一条大缝,撑在盥洗台上的双手不听使唤的抖个不停,抖着手拿下来浴巾先包住了身体,又强撑着打开水龙头接了一捧水噗噗脸还喝了两口降温,新鲜的冷空气顺着门口的那道缝一丝丝吹进来,肺里吸进了一股新凉后我全身开始酸软起来,心脏也扑通扑通得狂跳,像是要从身体里冲出来一样。

    整个人又不受控制的顺着墙根缓缓滑坐下来,我感觉自己意识是清醒的,但吸进来的氧气却越来越稀薄,我将头靠在身后的墙上,可冰凉的的墙壁和没来及擦干的头发,令我的后脑勺突突的跳痛着。

    不知道昏沉了多久,迷糊中好像听见滕予洲在叫我,我却十分笃定是在做梦,因为我人还在浴室,滕予洲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感觉自己腾云驾雾般进入了一场白茫茫的雾里,周围什么也看不见,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清凉,瞬间令我通体舒畅。我四处乱撞的去追那屡新凉,谁知眼前一阵猛烈的天旋地转一团大雾朝我压过来,‘腾’一下我彻底什么也不知道了。

    *

    “还有针吗?”

    “没了,这是最后一瓶,你现在可以给她买点吃的等她醒了直接吃,估计一小时内她就该醒了。”

    “好,谢谢。”

    “不客气,有什么情况按床铃我就过来。”

    “嗯,好,谢谢。”

    护士拔了针恋恋不舍的离开了病房后,滕予洲才掏出手机给吴良打了个电话,几秒钟电话接通。

    【到哪了?】

    电梯里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一个保温箱的吴良回道:【医院电梯,马上到了。】

    【嗯,1楼A02。】

    【好。】

    挂了吴良电话,转身一看床上的人已经醒了,此刻正睁着一双迷茫的大眼看着他。

    滕予洲显然被突然醒过来的我吓了一跳,不过很快转惊为喜的走过来道:“什么时候醒的?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水或者吃点东西?”

    他走过来站我跟前,遮住了我眼前所有的光。

    “你怎么在这?”一开口我就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有气无力跟被风吹散的烟似得若有若无的。

    滕予洲:“你晕倒了,我送你来的医院。”

    “晕倒?”滕予洲点点头。

    我看了一下这熟悉的环境,果然是早上刚来过的三院,我这刚走没几小时,现在又进来了。

    “我不是在洗澡吗?你怎么知道我晕倒了?”我大概是脑子还没有彻底醒转过来,才没经考虑就问出了这么尴尬的问题。果然就见刚才还一本正经站着的滕予洲,忽然颇有深意的笑了。

    他拉开一旁的椅子坐下,可并没有要回答我的意思,我看着他这一番操作,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说话,所以就木木的继续看着他。

    “你家里人联系不上你,就打给了老徐,老徐打电话问了跟你住一起的人才知道你昨晚上摔到头了。他们都很担心你,和你住一起的朋友出海去玩了一时半会赶不回来,老徐就打给了我;我到了你住的地方,找半天才发现你坐在浴室里晕倒了。”

    我蹙眉问道:“我家里人?谁啊?”

    “你妈妈。”

    “我妈?”

    “嗯,老徐让你醒了赶紧给家里回个电话,他说你手机坏了让你把话说圆了。”

    我点点头:“噢,好。”

    他将自己的手机解锁后递给我,我说了声谢谢拨号打给了妈妈。嘟嘟嘟响了三声电话那头传来了妈妈的声音。

    【喂,谁?】

    我:【妈妈是我。】

    【猫猫,手机修好了吗儿来(蒙城对孩子的爱称,可以理解为宝贝)?你可燥死我了,总打你电话都打不通,恁妹妹又打给跟你一起住的小闺女,人也出去了没在家。我又打给浩然,他说上午才给你联系的,说你手机毁了。手机怎么毁的啊,还能修不?不能修赶紧换个去,这联系不上人燥不死人,这千里迢迢的路弄远,俺也没法去你那看看.....】

    母爱如江河滔滔不绝,振的我耳朵嗡嗡的:【知道了母亲大人,已经送去修了,一会儿我就拿。】

    妈妈又问:【那你现在用的谁的手机?浩然佛他让他申洲的朋友上你那去看看,去了吗他那个朋友?】

    我瞅瞅坐一旁看我的滕予洲回道:【来了来了,我这就用的他的手机。哎打电话找我啥事啊?】

    【没什么事儿,我昨天去恁姥姥那儿,恁妗子问你多大了,佛要给你介绍个对象,条件可好了也是搁京都上滴大学......】

    我打断妈妈的话道:【哎哎哎停停停!妈!你要再说我挂了?不跟你说过了么别给我落落(操心)这些事儿,你赶紧回了我妗子吧。】

    我妈也不生气,不疾不徐的叨叨道:【你真不见见?恁妗子能给你介绍差了吗?我觉得你不过一阵子得来给丹丹当伴娘吗?顺便见个面逗是,行恁就拉拉(聊聊)不行就不联系就是,都是年轻人都当交个朋友是滴。】

    我在这头有些哭笑不得的回道:【行啊吗,您这五十多快六十的人了还挺时髦呢,还交朋友。】

    妈妈在那头也笑,说道:【哈哈哈,交个朋友总滴(怎么了)?又不犯法。】

    【行了妈,你回了妗子吧,我六月回去也是当天回当天走,哪有空交什么朋友。好了不给你说了,我要去取手机了,挂了吧挂了吧。】

    妈妈在那头又絮叨了两句才挂了电话,我将手机递给滕予洲,他伸手接的时候我看见他手指关节的地方秃噜了一层皮见了血渍。

    “你手怎么了?”我问道。

    滕予洲看看手,回道:“噢,抱你的时候滑了一脚可能就是那时候磕的吧。”

    我:......

    “你怎么进的我住的地方?”

    “老徐给的密码。”

    “那,你看见我的时候,我穿衣服了吗?”

    他明显一顿,眼神变换笑着道:“穿了,如果浴巾算的话。”

    我:......

    一瞬间脑门充血,脸也火烧火燎的,只能将头转到一边不看他,然后像乌龟一样掩耳盗铃的缓缓将被子拉过头顶,我听见他的低笑声,头顶的被子被人往下拉动。

    “害羞了?”

    滕予洲试着拉了几下被子,被子纹丝不动,他怕我又缺氧安慰道:“我什么也没看见,你那浴巾包的很结实,我是用大衣把您裹起来后才来的医院。”

    我还是不出来,他又继续道:“摔了头怎么也不讲,多危险。生死面前,其他都是小事。那这样,你要觉得不好意思或者吃亏了,我也给你看一遍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