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小说网 www.qlh08.com,最快更新满目星光最新章节!
我们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不说一句话,屋内充斥着浓浓的剑拔弩张。
“我起先以为你是不知道,不过,我一来到看你那样儿,我就知道是我想多了!滕予洲那厮给你打完预防针了吧!”
一滴,两滴,泪珠顺着我面无表情的脸,滚滚滑落......
徐浩然嘴唇蠕动还想说什么,最后却烦躁的捋了一把凌乱的头发,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变成了一句。
“靠!”
徐浩然比青见想象中还要了解她,她温柔安静的表象下掩盖着不为人知的沉默,倔强。对自己狠,对别人也冷漠。其实这种女人比想象中的要深情,她骨子里的倔强注定吃软不吃硬,不惧怕任何的威胁。只有在偏爱与温柔下,才甘愿丢弃她的盔甲,如果想和她冷战,那就注定会失去她。所以他们两人吵架冷战求和的永远都是他,而不管他曾说了多么难听的话,他只要求和,她就会原谅他。
昨晚上游戏到两点,早上八点被电话吵醒就看见这个视频。一眼就认出视频里三个女孩里另外两个,登时睡意全无,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蹬蹬蹬下了楼,一脚踢开滕予洲卧室的门。
“老滕!网上的视频怎么回事?”
滕予洲正埋在被子里接电话:
“.......我知道,嗯发,马上!你联系宏宇。当然不能现在,等他从里面出来吧。那边有郑毅不用我们担心,好,嗯。忙完回去看看小满,就这样吧。”
挂了电话,他从被子里坐起来,拿起床头柜子上的烟回道:
“半小时内你就能看到前因后果,噢,官方结果可能要晚点。”
他慢条斯理的抽了一口烟,睨着眼吐出口中烟雾看着门口站着的男人,薄唇轻启:
“你那是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昨晚被猥亵的人是你。”
“如果昨晚上被欺负的是你亲妹妹,你嘴也那么毒吗?”
一股低气压在卧室上空盘桓而下,仿佛大战一触即发。
“你算她哪门子的哥,如果我没记错她姓栗,她亲哥叫栗清波!你手伸那么长,不清不楚的紧张个什么劲!不怕你女朋友知道了误会!”
他神情冷漠语带轻蔑,还故意加重了女朋友三个字。
徐浩然怒火中烧,眼睛里像簇了一团喷薄欲出的火,咬牙一字一句回道:
“她亲哥!坟头草都有我手那么长了!现在我就是他哥!”
“什么意思?”滕予洲手中香烟一抖。
徐浩然从齿缝里蹦出答案:“字、面、的、意、思!”
话落转身快速离开了滕予洲的卧室,蹬蹬蹬回到楼上的主卧换了一身衣服,又蹬蹬蹬下楼在门口换了鞋,毫不客气的拿起门口滕予洲的车钥匙出了门。
“为什么你也这样逼我?我没想要和他怎么样啊!我答应了我妈会回蒙城,会安安稳稳在那里结婚生子,工作生活,但是不是现在!”
我摸了一把脸上的泪,看着徐浩然继续说道:
“浩然,我以前总以为,人生难得是相遇。后来才明白,其实最难得就是重逢。在我还没意识到喜欢是什么的时候,我早就满眼都是他的影子。
我没喜欢过谁,只有他!我已经,没有办法在喜欢上别人了。我试过忘掉他的,可是我连和别人谈恋爱,都会情不自禁的想到如果是他会怎么样!我眼前全是他的影子,他什么也没做,就已经让我着了魔......
我承认我来申洲报了一丝幻想,我是幻想有可能会遇见他,能解了我心中的梦魇,但没想过要和他怎么样。我知道我和他之间的距离,不是一段路,是几座山。可是这种固执的喜欢,我已经很努力在控制了。我还看过心理医生,他说我心理没有问题,说人对另一个人的没有缘由的喜欢,大多因为陌生神秘,所以心生爱慕,那都是因为不了解。
所以,所以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要拦着我啊?可不可让我自己在有限的时间里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我不会留在申洲,不会和他怎么样,只是想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爱上另一个人,你就当我现在癔症了!行吗?”
一口气说完心中积压了很久的话,却没有想象中的如释重负,反而感觉心中一片空荡荡的。
徐浩然看着眼前的女孩,神情萧瑟肃冷,透着凉凉的悲意,竟生出了一眼成灰的感觉。
“你知道这世界上什么样的人最蠢吗?就是把自己的伶牙俐齿都用在关心自己的人身上,把所有的温柔善解人意,都给了一个,不可能的人!
你的确是得了癔症,而且还病的不轻!你说的对,陌生神秘就容易心生爱慕,尤其像他这种有钱又长得不错的男人,估计没几人女人不喜欢。说了那么多就是想试试呗,好啊,不成功便成仁,真好!
成了,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不成你顶多是被甩了,回蒙城还能找个冤大头!说不定他还会给你一笔钱补偿你。他那么有钱,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给你的一定比给别人的多!”
“闭嘴!”我被徐浩然的话气的脸色发青,紧咬牙关双手颤抖的死死紧握成拳。
“这就受不了了?等他真给你一个机会,你连滚带爬感恩戴德的接着的时候,希望你也像现在这样有骨气,别他妈卑微自贱到尘埃里,丢了我们蒙城人的脸!”
我俩此刻就像角斗场上的两只斗红眼的公鸡,全身早已经毛色凌乱,血呼哧啦的没个好地方了,却都还梗着脖子谁也不愿意退后一步。
“姐姐,浩浩然哥,呜呜~~~~~”
一旁的青缇刚开始被眼前两人咄咄逼人,互相伤害的架势吓得噤若寒蝉,后来她像是明白了什么红了眼眶,呜呜的哭了起来,像受了很大的委屈,声音不大,努力压抑着,却很有穿透力,听的让人心疼。
“你给我滚!我的事不用你管!我们家的事都不用你管!滚!滚出去!!!”
我压抑的情绪在妹妹断断续续的抽泣声里绷断,忽然声嘶力竭的对着徐浩然大喊大叫,指着门口让他滚出去,喊完后,没等他先滚出去,我自己反而先转头回了房间。
徐浩然露出一抹嘲讽的嗤笑,推开身后的椅子,椅子腿和地板摩擦出尖锐的咯吱吱声,他毫不在意转身向门口走去。
换了鞋带着一身的愤怒一把推开门,没想到门外有人正打算敲门,这一下还好门外人反应快,向后退了一步,在晚一秒门就拍他脸上了。
“我c......嗯?去哪?”
一句受到惊吓脱口而出的我草,在看清门内男人脸色的时候,硬生生换成了搭讪的的话。
谁知门内的人根本不鸟他,眼中戾气似要迸射而出,一身阴郁来势汹汹看也没看门外的人一眼,猛地撞开他大步向外夺门而去。
“唉!”
被撞开的男人一脸懵逼的看着已经消失的徐浩然,他还没来得及找徐浩然算账,这家伙先火起来了!撞了邪了!
不在理会已经走掉的人,转过身才看见站在餐桌旁,泪眼婆娑的栗青缇哭的一抽一抽的,眼泡肿的通红。
“小葡萄怎么了?是不是徐浩然凶你了?我......”
“姐......是姐,姐。”
栗青缇哭的满脸是泪,滴在衣襟上,一滴两滴渐渐晕散成一片深色。
“吵架了?”滕予洲眉头微皱问。
栗青缇不说话留着泪点点头,滕予洲轻轻拍了下她的肩,嘴角轻笑安慰道:
“别哭,眼睛都肿了,下午还要回家,你这个样子家里人该担心了。”
“嗯。”栗青缇鼻音浓重的答应着。
“胸口还痛不痛?”
“不不不痛了!”
“嗯,姐姐在哪呢?我去看看她。”
栗青缇指指第一个房间,眼带希望的看着他,滕予洲朝她微点下头走向青见的房间。
门是虚掩的,一推就开了。房间里阳光正好,里面收拾的干净整洁,窗户微开,有淡淡清风徐徐而入微动着窗帘,一阵阵女孩特有的香气随着那清风若有似无的萦绕在鼻端。
将门推到底,才看见躲在床上将自己缩成一团的人儿。双肩抖动,没有声音的哭泣,光是看着都能想象的到,埋在腿上的那张脸是什么样子。
他走到床前,轻轻坐在床边看见床头柜上有纸巾,拿在手里,然后是不是要说点什么?哄女人这事,他真没干过。
我不想这样吓到了青缇,还令她担心。但是怎么办啊,心里真的好痛,痛的喘不过气来。哭出来感觉力气都被放光了,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胡思乱想了。青缇进来一直没有说话,我告诉自己快点别哭了,徐浩然也是不愿意看着我作践自己才说的那么难听,我是该被骂骂清醒清醒了。
渐渐止住哭声,只剩最后的一声声抽噎,一只手轻轻附在我后背,我还是不愿把头抬起来,埋着头瓮声瓮气的说道:
“我没事儿。”
感觉女孩还有话要说,滕予洲自觉闭上刚张开的嘴巴,想等她说完。
“你别听徐浩然胡说八道,我是喜欢滕予洲,但我也不会像他说的那么贱,我刚才话说的有点绝,那个狗东西一时半会气消不了,估计是不会来接你了,下午我打车送你去机场。”
我埋着头抽着鼻涕,一句一句,断断续续说着,青缇没说话,但是拿开了附在后背的手。耳边有人口齿清晰的说道:
“你可以开肖郑毅的车。”
“不行,那是公......车”
耳边像是炸了一个雷,突然耳鸣了。缓缓抬起头,看见坐在床边的青缇变成了满眼笑意的滕予洲,此刻他薄唇轻启意味深长的回道:
“噢~~~,这样啊?不过你是不是忘了,我昨天也说过会送她。”
此刻,震惊!尴尬!不敢置信!羞恼!刚才我说了什么?我刚才说话了吗?好像忽然得了阿兹海默想不起自己刚才到底说过话了吗?谁能告诉我滕予洲什么时候来的吗?是刚才跟徐浩然吵架的时候就来了吗?青缇呢?为什么不发出一点声响?小曼!鲍小曼!我的人间及时雨鲍小曼......
滕予洲贴心的抽出一张纸递给呆愣的女孩:“擦擦鼻涕。”
我一秒回神一把夺过他递过来的抽纸,将脸转过去拧鼻涕,擤鼻涕的声音会不会太大!妈的管他呢!然后破罐子破摔擤了个干净
“一张够吗?”滕予洲问。我转过脸来,红着眼看他,谁知他又说了句:
“听你这量可不太够?”真的又抽了一张递到我脸前,我没绷住“噗嗤”一声笑了。
又一把拽过纸巾,一边笑的不能自已一边毫不客气的擤了剩下的鼻涕。
滕予洲坐在一旁嘴角轻扬,就看着女孩从刚才的悲切难过,因为自己一句话,从阴霾里走出笑的乐不可支,捂着脸歪倒在一旁的墙上。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捂着脸靠在墙上不知怎么面对眼前的人。
“徐浩然走的时候。”他回道又问:“吵架了?”
“嗯。”
“他早上刚给我吵过。”他似闲话家常般开启聊天模式。
“不但开走了我的车,还把我另一辆车的钥匙藏起来,害的我一顿好找!”发现女孩从指缝里露出眼睛歪头看他,又继续循循善诱道:
“等人帮我送另一把钥匙过来,我穿鞋的时候不小心掉在地上蹦到鞋柜下面了,我一伸手从里面掏出来两把。”
女孩果然被逗的咯咯笑出声,拿开脸上的双手,双眼皮肿成了单眼皮,鼻尖也红红的一双眼睛像被大雨洗过后的蓝天,清新透亮,光彩逼人。
“的确像他干的事!”
“他干的这种事太多了,我记得上学那会儿,有一个女生用蒙城方言骂他你真xue(四声),我问他xue是什么意思?他说是夸人帅气很上道的意思,我说哦,是吗?那她说的很对,你的确挺xue的。”
“哈哈哈哈哈.....”我笑的眼角湿润:“你当时怎么没上当?”
“我又不傻,那个女生一脸的鄙夷和嫌弃,怎么可能是夸人的好话!”女孩笑的胸腔震动。
“要说蒙城的方言我是真的很想吐槽,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第一次在你们家吃饭,奶奶帮我打蚊子的事。我还在努力想弄明白她老人家说的什么?是在跟我讲话的吗?巴掌已经上来了。当时那一巴掌直接把我打蒙了,哎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你额了盖子有蚊的,你白动你白动,我给你乎死......”
“哈哈哈哈......”
这一波回忆杀说得好啊,我已经笑的前仰后合,尤其是滕予洲学说蒙城话的样子,过去这么多年了他居然还记得怎么说。滕予洲也笑,我沉浸在过往里欢乐的难以自拔。
“我记得阿姨还说了奶奶一句,什么好?什么歹?”
“我妈当时看你都呆了,怕你闲我奶打得太用力又不好意思说,我清了清嗓子学着妈妈的样子皱眉说:
“你看你,俺妈你总木了好歹的逗乎!拜小滕的脸都乎红了。”
“哈哈哈,对对,是这样,徐浩然那家伙笑的饭都喷出来了,问我听明白奶奶和阿姨的话没。”
我擦着眼角的湿润:“我们那边农村的方言口音是比较重一些,说话也快,你听不懂很正常。”
“我那时候在姨姥姥家住的时间不短了,但是他们都照顾我和我妈,平时在家都说蒙普,我刚去的时候行动不便没怎么出门,以为周围人说的蒙普就是当地的方言,觉得还挺接近普通话,多半都能听懂,直到我去了五中,发现,好像有点不太一样。然后在去了你们家,我才确定是我大意了!”
“你还记得买葡萄那件事吗?”他问
我止住笑声,微皱眉头思索道:“哪件?”
“就是中午我们三个出去吃完饭回来,徐浩然要买葡萄,他让你帮他挑。卖葡萄的大爷帮我们剪掉上面坏掉的葡萄,他刚到地方还没来得及把称从三轮车里拿下来,给我说:
“哎,小伙,你帮我拜车上塑料袋给称一抹拿下来,我给你这两个同学赶紧拜葡萄剪好,白耽误恁上课。”
我瞬间打开了记忆的大门,接过他的话道:
“结果你真的在称上摸了一圈把称搬下来了,徐浩然问你为什么要在称上画圈?你说大爷不是说一抹吗?我的确,的确摸了一遍。”我像要断气一样,又哈哈笑起来。
滕予洲嫌弃道:“这事成了老徐那一学期的经典笑话,逢人就讲。我真的以为一抹就是摸一摸的意思,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让我一摸才能拿,以为是蒙城当地做生意的人有什么说法。谁能想到一抹就是一起的意思,难道你们说,哎,中午一起吃饭,也说一抹吃饭吗?”
女孩咯咯笑着,刚才的阴霾似乎真的被这笑声一扫而空。
“我记得那时候,徐浩然的葡萄是给你买的吧?”
我渐渐止住笑声,点点头“嗯”了一声,做了个轻松调皮的表情感激道:
“我没事了滕予洲,谢谢你。”
他也会心一笑调侃道:“不叫滕总,小老板了?”
我脸色微红自黑回复:“有事小老板,无事滕予洲。”
滕予洲呵呵笑着,状似随意的抬手轻轻揉揉我的脑袋,又问:“生我气了吗?”
我知道他说的什么,顿了片刻:“没有。”我怎么舍得生你的气。
“真的?”
“嗯,真的。”
滕予洲把脸转过去似在权衡考量什么,转过头一手微握成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说道:
“你只需要知道,我没有想过要利用你,所有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都是为了想要一个最好结果。”
“嗯,我信你。”无条件那种。
“这点,老徐比你差远了,他早上知道这事气的火冒三丈,立即跑来质问我怎么回事!甚至连给我解释的时间都没有,直接下了定论。哎!看来几年不见,我在他心里的人设早就崩塌了。”
“他一直都是这样性格跟暴风雨似的,来的快去的也快,以前高中的时候还知道收敛,上了大学离开父母他就原形毕露了,我妈让他照顾我点,结果他拿了鸡毛当令箭跟当初五中的教导主任似的,上管天下管地,中间还要管空气!”
“你们俩的情分不是兄妹胜似兄妹,浩然......,关心则乱吧。你也别气了,既然知道他性格急,那就避开正面跟他发生冲突,就算亲兄妹经常吵架也会伤感情的。”
“嗯。”我苦笑一声点头。滕予洲又咳了一声,开口问道:
“不知道合不合适问你,今天听浩然提了一句,波哥,他......”
我抬起微低的头:“没了。”
我看见他默默抽了一口气,好像不知该怎么继续问下去,栗清波的事他的确很惊讶,我们家的事他没细问,我也没有细说的理由。
在蒙城的两年,他跟我哥也很熟了,虽然我哥比他和徐浩然大了有五六岁,但是毫不影响他们三个一起打游戏出去玩的友谊。
“是车祸,徐叔叔当时也在车上,下了两次病危好在挺过来了但是也是要了半条命,徐浩然大学原本打算考研的,也放弃了,徐叔叔给他挣得家业从那以后都只能靠他了。”
“你呢?怎么没有继续深造?”
“我?”
女孩苍白无力的笑了一声,微垂着头看着床尾开口道:
“我爸听说我哥没了,整个人都跟丢了魂一样,出门的时候摔了一跤把锁骨摔断了,肋骨也有轻微骨裂,工地的活是干不了了,只能在家务农帮周边有需要的做点木工活。我们那地方重男轻女的很,我哥就是我爸妈的希望和未来,他们就像是突然失去了信仰的人,出门都感觉矮别人半截!任何劝慰的话在他们那里都失去了力量,行尸走肉一样。我还有个上学的妹妹,我必须要撑起来,不然家就塌了!”
滕予洲看着眼前倔强的女孩,她说着这些辛酸过往,目光坚韧好似再讲别人的故事。
“这两年,很辛苦吧!”
我跟滕予洲认识那么久,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失态过,竟然抬手抚摸我的脸,最早的时候也就像徐浩然一样拍拍我的头,徐浩然会把我的头发揉乱,然后看我像个疯子一样追着他打。他不一样,他真的就是很礼貌的轻轻拍两下。就像一只调皮的小狗突然懂事了,主人欣慰的拍拍它的脑袋。
上次在医院他是为了看我脸上的伤,也是很轻的拇指滑过。不像这次他整只手拂过我的脸颊,那双灿如星海的黑色眼眸里,滑过他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的心疼。
我忽然生出一种无边勇气,想要抓住一丝什么,还来不及多想就鬼使神差的脱口问道:
“我可以抱一下你吗?”我可以抱一下你吗不是你可以抱一下我吗?我在征求你的意见,不是在祈求你的怜悯,我爱你是我的事,我的爱不需要任何怜悯。
他着实惊讶了一下,转瞬就笑了抬起双臂说:“可以。”
然后我就探过自己的上半身抱住了他的腰,将脸靠在他胸前。他双手环住我的肩,不松不紧,会让你感觉到他即不是在敷衍你,也不是在暗示你什么,他只是单纯的让你抱一抱。
这是我离他最近的一次,他身上那种清清凉凉的松木香味,不在是若有似无的飘在空中的,是就尽在鼻端的。可是我却不敢深呼吸,只能尽量把气喘匀,耳边是他有力的心跳,一下两下,我闭着双眼在他胸前轻轻说道:
“谢谢你,滕予洲!你不要有负担,也不要可怜我。我从不勉强任何人,也不想让任何人因为我而被勉强,我不想成为任何的人的负担。我暂时不能离开申洲,因为,世洲国际给的,真的太多了,我舍不得!哈哈哈......”
滕予洲也被突然的无厘头逗乐了,不知道眼前的女孩的是用什么心态说出这话的,她用近乎完美的调侃打破了前一秒还处于旖旎缱绻的氛围,又哭又笑的说着自己舍不得世洲国际的工资,让他真假难辨。他扶起又哭又笑的女孩,配合道:
“好好跟着我干,以后亏待不了你!
我明白所有的玩笑里,都藏着认真的话,而那些被忽略的回应,就是在委婉不过的拒绝。答非所问,其实已经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