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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铁慕体内的噬情毒早已发作,入了心、上了脑,整个人都有些疯癫。
黑煞掌本身就是一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一般正常人皆不会使用此术,但铁慕却用了此术,双手燃起的黑色火焰,无法熄灭,并会在一刻之后沿着他的双臂开始席卷全身,届时自己便会被活活烧死。
换句话说:此刻就算萧、左、夜三人不动手,一刻过后他也会死于那黑色火焰之中,除非他和萧一样断了双臂,所以说这种术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没想到,你居然会用这种术!”萧脸上有些怜悯,怜悯的是面前这个曾经威风凌凌的巧月洞府主人、铁慕,如今竟落得如此凄惨下场。
“哈哈”铁慕大笑不止,脸上有些怨恨,声音也有些强硬恶狠道:“就算死,我也要拉上你们几个垫背。”说罢!铁慕眉头一皱,牙一咬,双手一抬,刹时犹如一只燃烧着熊熊烈火地猛虎那般向着萧、夜二人扑袭而来。
萧忙单手结印,大喝道:“双瞳叠沙。”
话音一落,就见萧又开了双瞳,眼中黑色眼珠开始扩大,直到淹没了白色眼球,而随后眼中竟有无数类似沙子一般的黑色细小颗粒,开始往铁慕身上包裹,仅仅不过弹指间的功夫便将铁慕包裹成了一个人俑。
夜一见此景,口中喝道:“疾风剑术”话落就见一道疾风突袭至铁慕面前,手起剑过,随即只听‘咚’一声闷响。
再看夜突感心脏一阵绞疼,双脚一软,瘫倒在地,口中涌吐出一大滩黑血。
萧解除双瞳之时,眼角开始流出鲜血,双眼如同火烧那般,犹如针刺,萧忍不住大叫起来,人也跪倒在地,用手捂着双眼。
双瞳术解除了,双瞳叠沙自然也化为灰飞消散于殿内,再看铁慕此时已被夜用疾风剑术砍下了头,早已死去。
左虽说逃出了天转,但此刻头尚有些感到晕眩,腿脚也有些不听使唤。
解、灭、商三人见此,忙跑了过去,一人搀扶一个。
夜被灭搀扶起来之时,脸色煞白,嘴唇发乌,看见铁慕已经死了,夜嘴角露出了一丝淡淡地笑意,但回过头来却看见躺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的白绣花时,夜还是缓步走了过去,有些虚弱道:“我们杀了铁慕,替村人报仇雪恨了,昔日你让我答应你一件事,如今大事已成,你就说吧!”
白绣花脸上有些不舍地笑意,缓缓地将那只早已染满鲜血的左手抬起,轻轻地拂在夜的脸庞,笑了笑道:“我好想和你一起去看日出、日落、高山、流水。”说这话的时候白绣花声音已经十分虚弱,双眼也时不时地合上,之后十分费力地睁开。
夜也不知怎的,昔日里杀人无数,从未如此近距离地被一个就快要死的女人用手摸着自己的脸,虽说手有些冰凉,但却不知为何,心却是有些暖暖的。
“我”夜看着白绣花,脸上竟流露出了一丝歉意,这可是在夜身上从未发生过的事情,白绣花似乎像是看出了这点,又笑了一声,一口血从嘴里涌了出来,白绣花咳嗽了数声,强忍着疼痛,问道:“你有没有对我心动过?哪怕只有那么一刹那?”
面对白绣花的问题,夜犹豫了好些时间,轻轻地用手抓住白绣花的手,虽不言语,但白绣花却是微微地笑了起来,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嘴里轻声道:“好温暖啊!”说完这句话后,白绣花嘴唇轻轻地合上,双眼紧闭,手也松了,若不是夜紧紧地抓住白绣花的手,恐怕早就掉在地上。
灭看着旁边一脸歉意地夜,倒是有些苦笑地说道:“夜,虽说我和你不太熟,但我第一次看见你的脸上竟会出现歉意。”
夜深知灭语气之中似有嘲讽,也不理会,只是缓缓地将白绣花手放下,在灭的搀扶之下站起身来,转过头来,就见萧双眼紧闭,脸颊上满是鲜血,忙问道:“萧,你眼睛怎么了?”
萧脸上有些痛苦模样,叫道:“时隔这般短暂时间,我连续使用双瞳禁术,只怕双眼不保。”
夜听到这,脸有歉意道:“抱歉,害得你断了右手,双眼还”
“好了!”萧喝断夜的话语,抢道:“夜,白绣花怎么样了?”
夜愣了下,回头看着躺在血泊之中已经离去的白绣花,缓缓道:“我会带她去看日出、日落、高山、流水,这就算是我对她的补偿吧!”
萧“哼”冰冷地笑了笑,道:“还是那句话,如今你已经复仇成功,接下来你又要去做什么?”
夜脸上有些思索,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回答,片刻后,萧笑了笑道:“算了,反正铁慕一死,从今日起,人族之中将再无黑乌,我相信你也不会再当杀手了吧?”
萧这句话还没有落下,夜耳里又再次听到了‘砰砰’两声,心脏突感一阵绞疼,此次绞疼不同于之前那些绞疼。
这绞疼犹如千刀万剐那般,夜‘啊’地叫了一声,便一把抓住自己心脏,人双脚一抽,直接晕死过去,得亏灭将他接住,否则就倒在了地上,灭在耳边叫了他几声,夜只感双眼模糊不清,渐渐地昏死过去,失去了知觉。
......
眼前一片漆黑,黑暗之中有人轻声叫道:“夜离殇、夜离殇”
夜紧锁着眉头,四周是伸手不见五指地黑暗,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声音有些熟悉,俏皮之中带着些许笑意,随后眼前突然一亮,竟是白绣花的记忆。
一个下雪的黄昏,一位老妇路经小路之时,忽听‘哇哇’两声,音似婴儿啼哭,老妇缓缓走上前去,刨开小路边上的杂草,就见里面躺着的是一个婴儿,身上包裹着一块绣着荷花的襁褓,老妇将这婴儿从杂草里抱了出来。
看着这被冻的有些发白的小脸蛋,老妇用脸贴着婴儿的脸蛋,哈了哈热气,似乎是想给这婴儿一丝温暖。
此时雪也下得有些大了,老妇抱着婴儿回到了斜月山、拜月村。
在拜月村,靠近山脚下有一间茅草屋,那是林婆婆的家。
老妇跑到门口,一把推开房门,声音有些急促、慌张,嘴里叫喊着“林儿、林儿”
里屋缓步走出一个中年男人,身上还抱着一个一岁大的小孩,那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林叔,而那个小孩则是自己、夜离殇。
“怎么了、白大娘?”林叔询问道
老妇将怀里婴儿给林叔看了眼,道:“我在路上的杂草丛里捡到了一个孩子,我看她嘴唇有些发白,像是快死了,怎么办?”
林叔忙转过身,叫道:“白大娘,你先把她抱进里屋。”
林叔将夜离殇放到床上,又接过老妇怀里的婴儿轻放至床上,看了看婴儿的脸,犹豫了片刻后,忙叫道:“你先用手暖暖她的身子,我去弄点羊奶给她热热喝喝。”说完,林叔急忙跑出了房间。
老妇忙将双手放到嘴前哈一口热气,然后将手放到婴儿脸蛋上,之后又哈又放到婴儿的身体上,企图将婴儿这冰冷的身体给热暖。
只可惜,婴儿的心跳越来越薄弱,呼吸也越来越弱。
情急地老妇有些慌张,忙扭头大声叫喊着“林儿、林儿”眼角还有泪水顺着眼角流出。
看着老妇如此着急,夜离殇爬到婴儿身边,轻轻地将手放到了婴儿的脸上。
不知是夜离殇与生俱来的自愈能力给了婴儿同样的能力,还是上天可怜这个婴儿,婴儿居然罕见的露出了笑容。
片刻过后,林叔拿着一碗热羊奶回来了,给这婴儿喝了,又经过林叔和老妇一夜的悉心照顾,婴儿这才算是活了过来。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一眨眼,婴儿就已经六七岁了,这些年来一直跟随着捡到她的老妇,因为身上绣着荷花的襁褓,老妇取自己姓氏给她安了一个名:白绣花。
白绣花常常见到夜离殇,而那时的夜离殇因为胆子大、顽皮,所以一直就是村里孩子头,所有孩子都喜欢跟着他一起玩。
白绣花也不例外,夜离殇终日里都以一张笑脸迎接着这个世界,即使是被林叔打了,他也只是哭一会儿后,一见到白绣花或者其余孩子,便立即破涕为笑,又继续带着村中孩子继续玩耍,嬉戏,打闹。
只可惜,那夜,一声马蹄嘶鸣,划破黑夜,大火焚烧掉了村子,铁慕的强盗土匪军团,屠杀了整个村子内的所有成年人,只留下了些许孩童。
被关在笼车内的白绣花一直哭哭啼啼,是夜离殇从腰间拿下一块玉佩,交给了白绣花,那一句:不要哭,要一直活下去,总有一天要为村子里的人报仇雪恨。
一直存在白绣花心里,到了目的地之后,夜离殇被壮汉带走了,而自己则被掩月阁的老鸨花钱给买了回去。
终日里挨打、挨骂,长大成人之后还要陪那些男人调戏,玩乐。
虽有数次拿剑想要自尽,但每每看到那块玉佩便会想起那个少年,夜离殇,那双温暖的手,让自己还是婴儿时期就已有了一种特殊的感觉。
咬牙强忍下来的白绣花一晃就是十几年,直到一天从宁月香的房中看见了斜月山、拜月村的画像,并一打听,画画那人正是夜离殇。
后来,虽是见到了夜离殇,只可惜如今的他只知复仇,无论做何事,那都只是为了复仇。
虽说看见夜杀掉瑰污婆,杀掉一个又一个的人之后,嘴上认定夜也变成了当年杀死村子人的大魔头,但内心还是相信夜不会那种人,他一定是被复仇蒙蔽了双眼,故白绣花自愿在自己身上下毒,并将自己献于铁慕,任期玩乐,目地只是想要替夜复仇,然后将他从复仇的蒙蔽之中拯救出来。
不过,他的内心是多么的希望,夜能够带着她离开巧月洞府,离开铁慕,从而放弃复仇。
只可惜,自己无论怎么做,都不能改变夜内心的想法,所以白绣花一直问:“如果复仇成功之后,你会做什么?”
其实内心是多么想听到夜说一句:想和她在一起。
但,一切都不是书中那般浪漫,也不是故事里那般梦幻,所有的一切都不会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走,因为:这就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