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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尔迷与奴良滑瓢的认识过程可以归为一句话,不打不相识。
最初的相遇不必多说,同样摸进花开院家的两人竟然撞了个正着。
在从花开院家溜走时对另一个无声无息滑头滑脑堪比滑头鬼的家伙产生兴趣,放在事儿精的奴良滑瓢身上简直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谁叫他喜欢搞事情呢?
之后的再遇是个意外,彼时,伊尔迷和巴卫组成了临时二人组,因为对桃园奈奈生的的救命之恩,让残忍的野狐对伊尔迷多了一眯眯的好感。
当然,愚蠢的狐狸还以为伊尔迷救的人叫雪路。
雪路嫁的大名家在关东一带,那块地儿,正好是新任百鬼夜行之主奴良滑瓢的领地,在羽衣狐死后的大半年中,她的党羽跑的跑散的散,一窝蜂地从大阪城中涌出来,寻找新的居住地,有一些不知事的妖怪便从关西跑到了关东,莫名其妙就在奴良滑瓢的领地上住了下来。
和羽衣狐一样,她手下的大小妖怪都有怪异的生肝信仰,坚定不移地认为人类的生肝可以为他们带来力量。
伊尔迷:你们城里妖怪的食谱真奇怪。
生肝的来源一般都是女性,也不知道是否为羽衣狐引领的潮流,妖怪们有样学样把这风气延续下来,一开始只是袭击居住在边境的女人,渺无人烟的地方,死个把人也不会有人发现。
虽然说这一带为奴良滑瓢的领地,但如果妖怪小偷小摸搞事情,他也发现不了,领地太大了,谁也不可能面面俱到,更何况,战国年代,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且别说战争时期要死多少人,在森林中捡柴火被狼叼走也是常有的事,更别谈被山贼掠走的少女,这都是人类的事情,他奴良滑瓢大爷是不管的。
一开始无人在意,事情便越闹越大,胆大包天的妖怪甚至不满足于普通的良家少女,偶尔打牙祭也阻止不了他们蓬勃的,从小心翼翼到肆意捕食只经过了一个月,他们开始打注意到身份尊贵之人的头上,瞄准的第一个目标就是真正的雪路。
貌美又是大名夫人,在不清楚收养之类弯弯绕的妖怪心里就是实打实的出身尊贵,如果吞吃她的生肝一定能有更多的力量,本着如此心思悄悄潜入大名家,差一点就掠走了雪路。
不过既然说差一点,那就必须是没有得手,也是赶巧,当时伊尔迷就正好在大名家附近,算是卖巴卫一个人情,就把小妖怪顺手斩了。
金属丝是伊尔迷具现化的武器,在完成任务之后就再度消失,他转身,想接着做自己的事儿,不想却被身后人喊住了。
“喂,大妖怪来本大爷的地盘有什么事?”
伊尔迷当时就一愣,怎么回事,他感知能力下降了?为什么有人出现在他身后没有发现?
他简直就要大惊失色,对普通人来说,背后突然有人出现无法避开很正常,但对一个五官灵敏的杀手来说这简直就是大忌,伊尔迷几乎要怀疑自己的感知系统出问题了,在听见那声音的同时便猛然回头,正巧和大爷样的奴良滑瓢撞个正着。
“原来是你啊。”前些时日与伊尔迷在花开院家的相会深深地印在奴良滑瓢的脑子里,以至于一看伊尔迷的脸就将他给认了出来,比滑头鬼还要滑头滑脑,虚实相生的人物他真是第一次见,初会,给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要不然,奴良滑瓢也不会命令下面七十二组,数量近万的妖怪寻找此人的踪迹,他是真的产生兴趣了。
虽然他的兴趣是那么的广泛。
奴良滑瓢表示兴趣的方式与他本人一样简单粗暴,就如同他收服牛鬼,妖怪之间交流情感的方式也就一个不打不相识,他有样学样,复制粘贴用在伊尔迷身上。
然而,伊尔迷不是牛鬼,并不会因为与他打一架而臣服,相反,他恨不得就当做没有看见滑头鬼,迅速溜走,更不要说和他打架了。
伊尔迷:其实我只想做一个安静的仙女。
在有主角相的奴良滑瓢面前,安静的仙女并不顶用,被迫和他打了几架,就此相识,之后又陆陆续续发生了点事情,反正总归让伊尔迷有了足够的面子在五百年后上门找奴良滑瓢而不被他赶出去。
欠人情是个技术活,在妖怪与人类将通用,甚至可以说,妖怪看重人情更重于人类,否则也不会出现田螺姑娘或者报恩的兔子,奴良滑瓢这种黑道人物讲究人情与恩义,伊尔迷当年做的事,足够他五百年后上门与他喝一盏茶。
奴良家的房间很多,又兼之总有干部要前来拜会,有专门的茶水间用来会客,高级榻榻米一年四季都散发淡雅的清香,北方的玄关上有刀架与宝刀,墙壁上表着奴良组的规制,身为保留诉说勇武传传统的黑道组织,百年传承应有的规制他们家一样不少。
不,比起一般的黑道组织,他们家要更为风雅,伊尔迷打量一眼墙角的插花作品,这大概是嫁与奴良滑瓢的那位公主留下的痕迹。
公家的风雅。
“找我这个老头子,究竟有什么事儿。”吧唧吧唧吸一口烟,再缓缓吐出,这年头,上了年纪的大妖怪都好一个吸烟管,奴良滑瓢是这样,巴卫是这样,还被埋在封印里的土蜘蛛也是这样,若不是因为吸烟有害健康,伊尔迷都想拿杆烟枪装装逼。
讲道理,烟管超级配和服style的。
“你对安倍晴明的了解有多少。”不给对方一丝丝防备的时间,单刀直入的发问,紧接着,伊尔迷发誓,他从奴良滑瓢脸上看到的错愕与巴卫一模一样,将其表情用实体文字来形容,大概就是,你问我这个干吗,这不是应该问你自己吗?
所有知道伊尔迷身份的人都以为他和安倍晴明很熟。
伊尔迷:不,你们误会了,我熟悉的安倍晴明和你们熟悉的那个不一样。
奴良滑瓢又吧唧吧唧吸两口烟,盯着伊尔迷的脸看,也不知道心里在盘算什么,等他这一口烟吸完了才对他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我认识的安倍晴明是一个阴阳师。”伊尔迷在阴阳师三个字上加重语气,“一个实力高超,但却没有操纵整个国家的正常阴阳师。”他并无炫耀之意,只是对奴良滑瓢陈述一个事实,“而且,平安京时代,百鬼夜行的主人是我。”
手持百鬼夜行卷轴,没有哪个人比他更加名正言顺。
哦,好吧,奴良滑瓢想,他知道眼前人想从自己这里知道什么了。
“安倍晴明,不是羽衣狐的孩子吗?”这是妖怪的通识,年纪大一点又有心知打听这件事的都知道,更不要说滑头鬼这种和羽衣狐有很长一段孽缘的。
我管他妈是谁,伊尔迷心说,你只要告诉我安倍晴明是谁就行了。
有点怀疑自己的记忆力
这个世界和我想的不一样
“所以,你要告诉我,他是百鬼夜行的主人?”形容一下伊尔迷的语气,你仿佛在逗我笑。
奴良滑瓢抽烟不说话,就当是默认了。
好吧,伊尔迷决定放弃询问这件事,既然所有五百年前的妖怪都给奴良滑瓢相同结论,这就证明当年他离开平安京后一定有别的什么事情发生了。
“那来说说羽衣狐吧。”他拿起一块仙贝,这是刚才奴良若菜端进来的点心,“我接受了的场家的雇佣,帮他们保住京都的祖宅,”伊尔迷咔嚓一口咬下一块仙贝,咀嚼,吞下,“大概会和羽衣狐正面对上。”
“这可不容易。”因为老头的外表,奴良滑瓢看上去沉稳许多,如果他还是当年浪荡子的模样,这句话准会转化为十足的挑衅。
“你得知道,羽衣狐最讨厌的就是我们俩。”语气中隐含自豪。
羽衣狐当然讨厌伊尔迷和奴良滑瓢,后者是直接把她干掉让她生不出儿子的罪魁祸首,前者是五百年前战国差点害他流产的不知名妖怪,当年多好的时机,她在大阪城驻扎多年,西国实际意义上的统治者犬大将都不管她,每天吃不知道多少生肝补充养分,就等着有朝一日生下儿子,哪想到伊尔迷初次潜入大阪城就把她的尾巴折了三条。
尾巴是狐狸力量的源泉,尤其是对羽衣狐这样通过转生来攫取更多力量的妖怪,少一条尾巴,她就少一部分妖力,只有妖力足够她才能剩下鵺,生肝补充的力量只是附加部分,天生天养的强大妖力才是根源。
伊尔迷的举动差点就让她活生生失去孩子,身为一个疯狂的母亲,她能饶了伊尔迷吗?
“她每转生一次力量就会更大。”多一个人怼羽衣狐,就多一分杀掉她的可能性,身为存活已久的大妖怪,羽衣狐有自己的生存法则,她不会去招惹比她更加强大的妖怪,比如当年统领西国的犬大将,又或者是杀不死的恶罗王,事实上,在东洋境内,比她力量强的妖怪并不多,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她以自己大妖怪的实力招揽了很多京妖怪,在腹中孕育的鵺又有一大批追随者,两股实力汇聚在一起,足够她称霸一方,当年奴良滑瓢同花开院秀元联手杀死羽衣狐,很难说其中没有运气的成分,要知道,真拼实力,他们不一定能干的过老妖怪。
“弥弥切丸以及花开院家的封印,这是当年杀死羽衣狐的两大关键因素。”奴良滑瓢总结道,“但今次转生,羽衣狐的力量只会更加强大,就连我都不能确定能否再一次杀死她。”
“花开院家是芦屋道满的后人,由他们来对付安倍晴明,倒也说得通。”
伊尔迷听奴良滑瓢的话,忍不住开口:“花开院并非芦屋道满的后人。”他觉得自己要澄清历史真相,“准确来说,他是芦屋道满的远亲,在阴阳寮修习同一支咒术。”他看对面的老头有点惊讶,多做一次解释,“我认识第一代秀元是个优秀的阴阳师。”最后补充一句,“他和安倍晴明关系不错。”
“是吗?”老头的声音干巴巴的,就像他脸上的褶子皮,伊尔迷将其形容为知晓历史真相的幻灭感,就算他活在假的平安京,也不能一个人烦恼。
身为一个高贵的仙女,只有他洗脑别人的份,绝对不像后世的历史记载妥协!
“我认识的安倍晴明是平安京的守护者。”开了头,后面的一切便顺理成章起来,将他所熟知的平安京说给另外一个人听,“葛叶,我是说羽衣狐,是安倍晴明的母亲,但是很多年前便回到了天狐的森林,当然,也有人说她死了,但这不重要。”语速变快,将叙事重点放在安倍晴明身上,“安倍晴明和源博雅的关系很好,据说还保护过京都很多次,和有的妖怪是朋友,也有一大堆sr愿意当他的式神,总而言之,在妖怪中他混得不错,但他们之间的关系接近于平等而不是高高在上的驱使。”
奴良滑瓢和伊尔迷面面相觑,呈现痴呆状,他大概怀疑自己读了假的历史。
伊尔迷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他对系统说:“你说,我和他讲这么多有什么用?”就算安利成功,好像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处啊!唯一的改变大概就是让另外一个人也怀疑自己的认知?这有什么意思啊!
系统回他:“你也知道啊。”他顿了一下,难得给了伊尔迷靠谱的建议,“我看你现在有两个方法,一个是用百鬼夜行卷召唤一个平安京时代的妖怪出来问问,另一个就是干脆到京都把任务办了。”声音冷酷的不得了,“别挣扎了,你就住在假的平安京,问再多妖怪也不会改变。”
伊尔迷的心像被东北风吹过,拔凉拔凉的。
“还是去京都吧。”他无奈像现实妥协,看样子,只能带着满肚子疑问直接和羽衣狐怼了,这真不符合他的作风。
他可不觉得自己随便撕开百鬼夜行卷召唤一个妖怪出来所有问题就能迎刃而解,巴卫和奴良滑瓢都说传说中的安倍晴明是妖怪之主,要找个知道真相的,多半只能选择称霸一方的ssr级别大妖怪,如果真召唤个大妖怪出来就为了问这事儿,伊尔迷觉得很不值,但要找小妖怪,10个都不一定能说出只言片语,事情好像就只能这么耗着了。
小仙女在心中第10086次后悔,的场静司给的钱少了,他就应该要九位数的酬劳。
他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这幅老胳膊老腿,还能杀的了羽衣狐吗?”伊尔迷看走眼了,年轻的奴良滑瓢很有主角相,但是年老的橘子皮一看就是个定点外挂,主角实力不够时提供指导的那种。
“我不行,但我的孙子也许可以。”谈到自家小辈,老年人脸上浮现骄傲与疼爱交织的神色,“他被我送到远野修行,一旦完成,便会前往京都。”
哦豁,这待遇,一听就是主角啊!
而且是升级流的主角。
“是吗?”虽然为滑头鬼之孙盖章主角身份,但伊尔迷面上还是一派不动声色,仿佛在观望什么,又像是在思考什么,他的面无表情很能蒙住人,除非和他相处久了知道那是习惯性面瘫,否则便很容易被解读为高深莫测,对强者来说,被过分解读是一件很常见的事。
“那我就先去京都等你了。”他抬头,深深地深深地看奴良滑瓢一眼,仿佛确定老家伙会不安分,跟在孙子背后偷偷摸摸进入京都一样。
伊尔迷放下杯子,站起身,似乎准备离开了,在奴良滑瓢这里,他依旧没有得到有用信息,只是让他更加深刻地意识到,自己住在假的平安京这一事实。
“对了。”坐在原地不想起身的老头突然想起了什么,对拉开门背对他的伊尔迷问道,“你带来的那个孩子,和你是什么关系?”他原本想说是儿子或者孙子,但像伊尔迷这样的男人,他实在想不到他会和谁结婚生子,无论对人类还是妖怪都很正常的繁衍行为,放在他身上却格格不入。
没人能想象,谁有资格与此人并肩而行,就算对他了解不多的奴良滑瓢也是一样,伊尔迷这男人,天生就与□□绝缘。
“是弟弟。”头也没回,声音轻飘飘的,随时都能融化在暖洋洋的阳光里。
柯特是他最爱的弟弟,之一。
原来他也有亲人,老头听见门“哐——”的一声被合上,心头竟然涌上了古怪的想法,嘿,说实话,他还以为那小子是天生天养的,就和恶罗王一样。
“走了,柯特。”伊尔迷走到前厅,柯特并没有参与他与奴良滑瓢的会面,而是被当做小孩子安置在前厅,有毛倡妓在那里招待他,若菜妈妈则为她眼中可爱的小女孩儿送上点心,居住在本家的小妖怪围在柯特左右,大概是想与他一起玩,但谁知道小孩儿一点面子都不给,全程一言不发,就好像没有生命的玩偶,让活力满满的小妖怪们都失去了兴致。
和陆生少爷完全不一样,毛倡妓用端茶水的盘子遮掩住自己下半张脸,她脑海中回忆起奴良陆生小时候的模样,天天听他爷爷讲属于滑头鬼的勇武传,然后做做恶作剧什么的,那时候的奴良陆生是一个非常调皮的小孩子,和安静的柯特是两个极端。
“是,大哥。”伊尔迷的出现让他眼前一亮,就好像玩偶被注入了灵魂,眼神一下子灵动起来,脚下的高木屐没有影响柯特的速度,毛倡妓就感觉有股风在她面前拂过,端坐在软垫上的小孩子便出现在了院落中。
奇怪?她想到,是什么时候过去的?
以她的目力竟然无法观测。
“直接去京都吧,柯特。”他摸摸小孩儿的妹妹头,发丝细软,保养得当,比小仙女的秀发就差一咪咪,“对你来说,会是个不错的训练场。”在说这话时,他声音中染上了愉悦之意,这对伊尔迷来说,大概是唯一一个好消息,“如果情况所迫,我允许你用念。”他将手撤离柯特的脑袋,“但是时机要我来决定。”
这是一个信号,昭示着他们可能遇到的危险,伊尔迷亲自领教过羽衣狐的实力,虽然不至于说是杠不过她,但暴怒母亲的战斗力确实可观,杀她不是一件容易事儿,需要伊尔迷出不少力。
当然,他也可以选择开外挂,须佐能乎一出,绝对没有妖怪能活着出京都,再不济他还可以召唤陨石将羽衣狐和她的二条城夷为平地,论开外挂的水平,小仙女怕谁啊。
但他并不希望这样,伊尔迷得说,如果只有他一个人,被封念一个月不成问题,找块坚实的土地刨开,挖洞,躺进去,再用泥土把自己给埋了,他能就这样安稳睡一个月。
但伊尔迷没法这么做,现在的他不仅仅是他,他还是柯特的大哥,即使能让小孩儿自己在异世界生存半年,但等到他过来,这件事情就不应该再发生第二遍。
让柯特离开自己的视线,他都寝食难安。
就像是亚露嘉,在他确定对方有足够自保能力前,伊尔迷就像是看护小鸡仔的母鸡,到哪里都把那孩子带上,唯一能够安全托付的对象是西索,因为他们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的同伴关系,虽然那是个变态,但可以让他帮自己做很多事。
微妙的信任,很难想象这会存在于伊尔迷和西索之间,要知道,在常人眼中,他们都是变态。
最多只是,变态的方向不一样而已。
“你对柯特保护过度了。”系统指出,“就跟亚露嘉或者奇犽一样,你对弟弟们,保护的过于旺盛。”
“因为他们都不够让我安心。”伊尔迷说,“你不知道孩子有多容易夭折,他们又和糜稽不一样,揍敌客永远是最安全的堡垒,但除了糜稽,其他人一年中很难在揍敌客家呆超过50天。”
一个控制欲过强的大哥,因为安全,他送了奇犽一根念针,至于亚露嘉已经成长到了伊尔迷觉得放心,可以不用多去看管的地步,拿尼加是他安全的保障。
柯特还不是时候,伊尔迷对自己说,还要再看看,再看看才行。
柯特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但他却没有害怕,只是多拿了几枚特质的微型炸弹,自从第一次穿越之后,伊尔迷总会带上几张揍敌客特制的微型炸弹设计图,念针控制的技术工作者帮他组装,前些日子才出产第一批。别小看这几枚炸弹,虽然是科学进步的产物,和妖魔鬼怪一点都不搭,但杀伤力是实打实的,只要柯特能把炸弹敲在妖怪身上,就算羽衣狐那等级的也会被炸成残血,糜稽特制揍敌客牌炸弹,效果杠杠的。
两人上了开往京都的jr,甚至还在车上吃了份车站便当,从伊尔迷与柯特身上永远感觉不到大战在即的紧迫感,这可能与他们的职业有关,杀手不比勇者,遇事比起热血沸腾,更需要冷静。
而且,只要大哥在身边,就不会害怕,柯特用筷子戳白米饭中间的梅子,梅子周围的饭粒被染红,像是少女的丹蔻,比血的颜色要浅薄多了。
一场严酷的训练,他要做的是磨练实力,弥补弱点,克服缺点,让大哥看见自己的进步。柯特将米饭戳出了一个洞,黑色的瞳孔锁定那颗红梅,他在想什么,又或者他只是在单纯地发呆。
其他的都不需要他担心。
只要听大哥的话不就可以了吗?
“来的时间刚刚好。”伊尔迷抬头看天,普通人眼中的阴天在这对兄弟眼中另有门道,他们可以看出弥散在空中的阴气,这是邪恶的妖力,比诞生于自然的小妖怪少了清冽与灵动,多了恶意与怨恨,京都妖怪的力量源泉是羽衣狐,她的存在本身就包含了对人类的莫大憎恨与嘲讽。
“封印,被打破了三个。”每股妖气都有其来源方向,柯特支着脖子看了半天,分辨出来的源头有三,联想京都的封印,不难猜出始作俑者为何。
“话说,神道的号召令真的起效果了吗?”伊尔迷看向东方的天空,神光如烛火,岌岌可危,天知道什么时候会熄灭,“就算看管封印的是花开院家,也不至于看着京都被妖怪占领吧?”
到底是千年古都,哪怕被化为花开院家的私人领地,还是有不少庙宇神社建在这,虽然不至于是神社的根基,但看在京都是个旅游胜地的份上,来这里参拜的人是最多的,但看利润就放不下,如果妖怪来袭,于情于理神道就该出人。
至于除妖师就更不要谈了,伊尔迷不就是被除妖师家族雇佣来的吗?虽说是以自保为主,但也有一句剿灭羽衣狐和她腹中孩子的渴望,在伊尔迷的想象中,京都的局势都不应该是现在这样。
应该有别的原因,伊尔迷想,或许,羽衣狐的力量,比他想得还要强大一点。
当然,也不排除是现代神职人员太弱。
他先带柯特去西芳寺,枯山水园林加池泉回游式庭院,堪称日本园林艺术的集大成之作,从艺术角度来说,堪称完美无缺。
但伊尔迷并不是来赏景的,没有入园申请的他和柯特从外围翻墙进入寺院,根据空气中稀薄灵力的指引,找到了作为封印点的木桩。
“原来如此。”伊尔迷对大木桩端详半天,虽然他对阴阳术一窍不通,但没见过猪跑还能没吃过猪肉吗,在古代呆的时间够长,他多多少少也能看出一点门道,“竟然将妖气全部封印在地脉中,第十三代秀元真是个天才。”
借此封印为支撑点,甚至还能张开一个结界,将方圆十里全都笼罩在内,如果是小妖怪根本就无法进入,又兼有净化瘴气之功效,以构阵来说,几乎做到最好。
但是这结界已经不足以支撑净化空气中的阴邪之气了,伊尔迷伸手,阴气聚集在他手指尖,将莹白的肤色染黑,他随即一甩手指,像墨水凝固般的黑斑又化作蒸腾的烟雾,消散在空气中。他在用自己的念能力对冲,阴气强度远不及伊尔迷的念,相撞在一起谁能存留,草履虫都知道。
他将西芳寺绕了一圈,将其格局了然于心,四维平面透视图不知道在脑海里转了多少遍,等他确定自己记住了西芳寺每一草每一木,敌人从哪里突入都有应对方式后才对柯特问道:“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什么,是西芳寺的格局,还是这里的站位,亦或是阳光空气水分等虚无缥缈的因素?
系统被伊尔迷问得一头雾水,但以他的视角却看见柯特沉稳地点头:“都记住了。”
他比系统所想的还要更多,在踏入寺庙的同时,柯特就在心中默默计算,这寺庙有多少建筑能这比他的存在,从哪个角度杀敌最方便,他能将自己隐匿于何处,防守最薄弱的地方是哪里,妖怪可能从哪里突入……
平面图在他脑海中展开,小小年纪精准程度却堪比机器,这是训练的成果,熟能生巧,任何一个人在将某件事做了成百上千遍之后都会形成本能,柯特的资质不如其他兄弟出众,所以他在边角地方就格外下苦功。
他敢说,自己是唯一一个继承了伊尔迷解析能力的弟弟。
这是强制学习的成果。
“很好。”伊尔迷居高临下地看他,“这就是你即将工作的地方。”
很危险的决定,花开院家除非是下一任宗主,否则皆没有守护结界的资格,这是保护,保护实力不足的成员,只有最强之人才能出现于此。
他疯了,任何一个知道羽衣狐危险性的人都会认为伊尔迷丧心病狂,将小孩子放在这,无异于直接将他推入虎穴龙潭,残忍到令人发指。
西芳寺向东直走一百米,便是的场家的大宅,中间只隔一条街,接上没有商店,只有成排的樱花树,不被任何浊气污染的重灵地,这在灵能力者的眼中的风水宝地,根本无法用金钱来衡量,说寸土寸金都是玷污它,如宝似玉还差不多。
在的场家门口,似乎都能闻到西芳寺传来的袅袅禅香,第四封印产生的结界恰如其分地将古旧大宅整个包含在其中,若没有羽衣狐与她的京都妖怪,看这古宅的地势,少不得让同行的除妖人酸溜溜的说一句不愧是的场家就是财大气粗,但是摆在眼下,黄金地段却成了催命符。
结界都要破了,还想要保住古宅,想得倒美。
伊尔迷的到来得到了的场家上下的一致欢迎,镇守古宅的老人早几天就得到了家主的吩咐,知晓请来了一位实力高强的除妖师,能帮他们在京妖怪作乱的现在,避过来自羽衣狐的袭击,原本都做好舍弃大宅的准备,到了关键时刻却峰回路转,让这些在老家呆了一辈子的人怎么能不高兴?
伊尔迷环视一周,将留守古宅的人全收入眼底,果然不出他所料,的场静司不用说,青年一代的好手一个不留,坚持呆下来的只有老人家,大概是在这里呆了一辈子不舍的走,但指不定在第四封印预计被破的当天也会离开。
他就说京都的神光怎么如此薄弱,起码除妖师就没出功夫,像是的场家这种哪里都有宅院的大牌除妖师,早就将主要办事处移到了东京,京都对他们来说虽然重要,但并非不能割舍,本来和羽衣狐没什么仇怨,鬼才要和花开院家一样与大妖怪死磕到底。
千金之子不坐垂堂,连借口都帮的场静司这样的当主找好了。
也难怪他肯花大价钱请伊尔迷作证,因为除了他以外,的场静司什么人都不准备留。
“这样正好。”伊尔迷对系统说,“如果有人自作聪明留下来,反而碍事。”他说的是真话,如果只有他和柯特在,比起身后还要坠一连串的拖油瓶,他选择前者。
“情况我都知道了。”伊尔迷对老宅的管事说道,“可以约见花开院家第四封印的看守者吗?对如何抵御羽衣狐,我有点想法。”
西芳寺的封印随他们怎么办,他只要完成的场静司的要求,全须全尾地保下的场大宅就好,为此,少不得要利用一下花开院家的小哥。
不过,看在他最后要帮他们阻止羽衣狐产子的份上,这点小瑕疵应该可以容忍吧xd。
伊尔迷日记:
我有一个计划(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