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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呀,一家人就是应该和和气气的。”
坐在郭老右手下首的时枚也跟着说道,举着酒杯赔笑。
“刚刚是我不懂规矩,在餐桌上吵吵闹闹的,我多喝两杯当做赔罪,希望姐姐和姐夫不要把我放在心上,大家该吃吃该喝喝。”
时枚一讲话,餐桌上好不容易掀起的一点气氛又被泼灭不少。
好在她这次也没有再气焰嚣张地说些过分的话,也没人再驳她的面子。
上座的两位老者先一步打破僵局。
“说的不错,和和气气的才是好。”
“对对对,吃饭就好好吃饭,不说其他的,快来尝尝我们小师姐的手艺,昨晚都没吃够呢。”
因为美食,餐桌上压抑的气氛终于驱散不少。
哪怕有人心仍然愤懑,可也不敢再嚣张宣泄,只能咬着嘴里鲜美的食物,一边抢着吃一边心中暗骂。
酒过半巡,姜予安悄悄从餐桌上离席。
当然,也不是没人注意到她,尤其是身侧的时女士还有坐在她旁边的小侄子。
“厨房还有点东西,我去看看。”
她笑着解释。
这话自然是假的,该上的菜早就齐了,连汤都端了上来,还能有什么东西。
也就她烤的蛋糕在厨房,不过也不是这会儿吃。
餐桌上的食物已经足够多,因为考虑到三哥和其他人恐怕也过来,姜予安就多备了一些。
现下二叔和三哥他们都没来,自然有多的,饭菜分量肯定够的。
她这会儿偷偷出去,是打算去看看蒋延洲。
虽说不是商家邀请他们过来,可不管怎么说,来者都是客,哪怕是不待见的客人,也不好做得太过分。
父母兄长没过问,只忽视这两位从江城来的贵客,但姜予安却不好忽视。
再怎么着,蒋延洲做朋友还是没话说的。
从餐厅出去之后,便径直去了先前给蒋延洲指的那套房间。
正午的阳光倾洒,透过园子里的各种树木落在屋檐长廊上,不觉闷热,反倒添了几分温柔。
房间门没关,里面的装橫偏中式古风,入目就是一张小竹榻,蒋延洲就躺在那儿玩手机。
再往里,是一张屏风,隔了床具,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躺在床上的人。
姜予安敲了敲门,嗓音温凉:“蒋二少。”
蒋延洲掀眸,脸上扬起笑,收起手机吊儿郎当地朝她走过来。
他停在门口,倚靠在门框边,很是随意:“现在是称呼商小姐,还是称呼你姜小姐呢?”
姜予安冲他翻了个白眼,“蒋二少还纠结这个?你不是一直喊我圆圆吗,按从前习惯就好,要是改了口,恐怕我还不习惯。”
她退了一步,做出请的姿势。
“带你去吃点东西,招待不周,别介意。”
“我哪儿敢,你哥哥们没带着我一起揍就感天谢地了。”蒋延洲故作夸张,长腿迈步跟在他身后。
姜予安轻笑,回头睨了他一眼:“你要是想挨揍,也不是不行。”
蒋延洲立刻举起双手,“别别别,姑奶奶我就是随便说说。”
姜予安轻哼,脚下步伐不紧不慢,“他怎么样?”
语气漫不经心的,仿佛不是问自己结仇的前夫,只是一个多年不见的老友。
蒋延洲抬眸,脸上情绪略略复杂。
似乎看出他心里在想什么,姜予安补充:“随口问问,担心他死在我家罢了,不是在关心他。”
蒋延洲啧了一声,“圆圆,你好狠的心!”
姜予安斜眼睨他,语气慢悠悠的:“是么,我怎么还觉得我二哥下手不够重呢。要不是怕他真在我家出了什么事情,我都想上去踩他两脚。”
蒋延洲瞥了眼她的脸色,不像作假。
但想了想当时的情况,想起当时姜予安确实踢了傅北行一下,于是默默把嘴边打趣的话全都咽下去。
语气正经不少:“老傅被商总揍的时候没还手,就自己受着,方才在房间我看了一下他的情况,重伤残废倒是不至于,不过伤势也不算轻,估计得歇会儿等他醒过来才能去医院。”
一边说着,他一边观察姜予安的脸色。
见她脸上没有任何波动,后面的话加重了许些语气。
“你放心,等他醒过来我就带他走,不会再让他在你面前碍眼。”
如果换做别人,或许姜予安会因此愧疚,甚至会主动送他们去医院。
但可惜,被揍的人是傅北行。
她巴不得他伤势再重些。
于是明艳的脸蛋上依旧是带着浅笑,也不见半点其他神情,甚至还附和蒋延洲的话。
“顺带告诉他,以后别在我面前晃悠,否则不知道下次是我哪个哥哥揍他。这一次两次可能伤不到他身子骨,次数多了,我可不敢保证,万一讹上了我,我还亏了。”
蒋延洲肚子里还剩下的言语就这样硬生生堵在嘴边,不敢再在她面前继续卖惨。
他张了张嘴,默默将掺杂心机的话咽下去,化成其他。
“成!等他醒过来我会和他说,不过他来不来你面前碍眼我就不敢保证了,毕竟腿长在他身上……”
“我很好奇。”
姜予安没等他心虚的话说完,便开口将他打断。
也没再继续往厨房走,她在厨房门口停下来,静默地看着蒋延洲。
“离婚是他提的,我离开江城后他也在准备和姜笙的婚礼,这婚礼一砸,他又想方设法地找我行踪,有意思吗?
蒋二少,我其实挺欣赏你的,虽然你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快,不过至少你每一段感情都处理得不错,和现任在一起不会惦记着前任,分手之后也不会再去吃回头草。
你是傅北行的好兄弟,你平时就没教过他这些么?”
何况,她说的这些也是基本常识,根本就不需要人去教吧。
这傅北行,她实在是看不清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蒋延洲也是无语。
他怎么没教?
他不知道和老傅说了多少次处理感情的事情,可那家伙脑子有病,不停啊。
偏执的固执己见,看不透本心。
谁能教一块顽石?
当然,这些话三年两句也和姜予安说不清。
蒋延洲叹了一口气,故作深沉:“这感情得自己参悟的,我教有什么用,圆圆你说对吧。”
姜予安微笑:“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