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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下旬,印度洋的气温依旧高达27度以上,两级左右的东南风带不走空气中的燥热。
塞舌尔群岛往北两百里的海面上,布鲁斯号驱逐舰刚执行完既定的巡航任务,却在准备返航时,收到了一段求救信息。
求救信息很简单,只说了经纬度和当地有海盗盘旋,求救者并没有标明身份,实在让人难以捉摸。
布鲁斯号驱逐舰的舰长室内,通信员贝尔正等待着舰长的指示,如果不是这份求救信息是连续发来,本想享受一个美妙假期的他不会上报给舰长知道。
艾尔斯舰长年龄约有五十出头,稀疏的棕色短发掩盖不了他的干练。艾尔斯靠在椅子上,看着报告,沉默了一下边说道:“虽然我也很想回到岸上享受一下啤酒的味道,但我们毕竟是受到了求救信号,上面还明确提到了海盗的踪影,所以,我们是该走上一遭的。”
“奥,该死的求救信号!”
“贝尔,别沮丧,听说冷藏越久的啤酒更好喝。”艾尔斯舰长看着懊恼的贝尔,幽默地说了一句。
“奥,该死的暴风雨,还要三天时间才能到达求救地点,这日子真是难熬。”
九月二十五号,布鲁斯号驱逐舰破浪前行,和高非所在的荒岛越来越近了。
在贝尔抱怨糟糕天气的同时,远在荒岛的大白鲨号上,杰斯的暴怒震慑住了船上的海盗,罗伯特的失利让他摔碎了好几瓶珍藏多年的红酒,鲜红如血的酒水浸湿了趴在甲板上的罗伯特,脑袋被酒瓶砸过的他已经神志昏迷,身体随着剧痛不时抽搐着。
被高非遇到的罗伯特在森林里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什么,等他们再次回到水潭时,高非俩人早已经离开了,黑夜来临后,没有夜视仪装备的海盗们,只能灰溜溜返回船上。
杰斯本来就是一个急性子的年轻人,等了一天,结果却看到灰溜溜跑回来的罗伯特等人,气得差点掏枪杀人。
船长室内,杰斯嘴里冒着各种可以骂人的言语,来回踱步的他还不时给躺在地上的罗伯特一脚,三十人的队伍,只剩下九个活着回来,那么大的损失让杰斯也很难和自己父亲交代。
别看这些海盗在陆地作战能力一般,在大海里,个个都是好手,而且每一名海盗在招募进来时就受过三个月准军事培训的,杰斯在他们身上可是投资了不少钱,每损失一个就是投资失败一次,二十一次的失败,即使是拥有大量财富的杰斯也肉疼不已。“
“罗伯特,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给你三天时间养伤,然后带上五十人去把敌人给我带回来,这次如果还失败,你自己就跳到海里吧!”
铩羽而归的罗伯特遭受了不幸的遭遇,而荒岛上的高非同样面对不好的情况,肩膀上的伤口在长期被冷水浸泡下,身体出现了高烧的情况,白天的遭遇让伤口发生了感染。
在一处山谷内,高非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滚烫的身体让守护在一旁的崔允儿担心不已。
“高,你不要睡,睡着了可能就不会再醒过来了。”
崔允儿一边用湿毛巾给高非进行物理降温,一边在他耳边轻声呼唤着。
在来到山谷的第一时间,崔允儿已经给高非重新包扎过伤口,还用上了抗感染的抗生素,但效果并不明显,持续的高烧让崔允儿揪心不已。
“允儿,我没事,我只是太困了,想好好睡觉。”高非眯着双眼,用沙哑的声音安抚忐忑不安的崔允儿。
抗生素的副作用让虚弱的高非在也坚持不了,说完之后,双眼一闭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长夜漫漫,在这个难熬的夜晚里,崔允儿一夜无眠,来来回回地给高非测体温,用湿毛巾擦拭身体,一直到第二天九点时分,身体得到足够休息的高非睁开了双眼,看到靠在自己身边拄着步枪睡着的女人,嘴角不由一笑,忍住了喝水的冲动。
不得不说,睡着的女人是美丽的,柳叶眉弯弯的像一弧新月,不时吧唧的嘴唇就如一颗鲜红的樱桃,让人禁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可能是没有进入深层睡眠,在高非长时间的注视下,崔允儿骤然惊醒,看到正直直注视自己的男人,小脸一红,然后关心地问:“你醒了怎么不叫我呢?”
高非抹了下鼻子说:“我也刚醒,不想打扰到你,昨晚你肯定累坏了,要不,你再睡一会儿。”
崔允儿哪会听他的劝说,站起来端了了壶水过来让高非喝完,又拆开伤口的纱布,检查起伤口的状况。
高非肩膀的枪伤状况并不算好,虽然抗生素让他退烧了,但伤口还是发炎了,表面出现了一层黄白之物,高非低头看了肩膀上的伤口,不由皱起眉头,如果由着炎症蔓延,后果可能会导致手臂彻底报废,以后再也握不了重物,更不用想再扛起步枪。
对于正常人来说,失去一条手臂都是不可接受的,作为士兵出身的高非更无法承受这种伤病,想要解决炎症问题,只能把伤口的腐肉清除,再重新缝合伤口。
没有麻醉剂,也没有专业的医生,高非只能求助身边的崔允儿。
“允儿,你帮我把伤口的坏肉给削除,然后用鱼线缝好。”高非单手从背包取出鱼线,然后把匕首交给她。
“高,你确定能够忍受?”
“是的,中文不是有刮骨疗伤的典故么?我也想尝试一下其中的滋味。”高非平静地说道。
类似的经历,在他十年的军事生涯里,早就遭受过无数次,要知道战场上的军医不会考虑你是否能够忍受疼痛,他们考虑的是能够救活就行,真正想要让伤情得到良好的恢复,还得等到离开战场才能进行进一步的手术。
有了上一次取子弹经历的崔允儿不再显得生疏,听了高非的话,很快点燃篝火,等匕首被灼烧消毒后,开始了无麻醉的简易手术。
锋利的刃口划在伤口上,让高非痛得紧咬牙关,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就咬住了背包,汗水很快就浸透了全身,足足忍受了半个小时,崔允儿才停下手来。
用荆刺代替针头缝合的伤口显得格外狰狞,幸好在敷上止血药粉后,停止了渗血,等到崔允儿包扎好伤口,高非喘着大气靠在树旁,持续性的痛楚让他无力言语。
连续三天,高非都在崔允儿的照料下度过,没有枪声,没有战斗,平静下来的时间让他获得了难得休息,伤口也开始愈合起来,一切都往着好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