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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名井南的练习量严重超标后，陆景桓把今天的训练叫停。
又不指望当什么职业选手，何必用这种大力出奇迹的方式来折磨自己。
该说不说，对一个偶运会上心的不止名井南，就陆景桓所知，大部分参赛idol都是非常认真的，一年两届的偶运会，往往能成为艺人之间很久的谈资。
谁发挥好，谁发挥差，谁镜头多，谁镜头少，谁的镜头火出圈了，谁又成了强推之耻……
越是这种看似人人都有机会出头的资源，不光能广泛在圈内引起讨论，往往大众也爱关心。
要不怎么《Produce》系列收视率算不上太高，但衍生女团的水花一点不低呢。
某种意义上来，确实有异曲同工之妙。
皇族和炮灰齐飞，卷王和摆烂一色，物种多样性总能引起喜闻乐见的争议。
在陆景桓一本正经的要求下，名井南跟队友们悻悻然离开了。
也不知脸上的意犹未尽，是因为训练，还是因为这难得的共处时间。
跟两位前辈告辞，她们先一步退到更衣室。
趁着忙内在淋浴，两个鬼子又开始说起悄悄话。
“今天怎么样？还算顺利吗？！”旁观的比当局的还着急，湊崎纱夏看着名井南，整个身子都凑了上去。
队友已经习惯她的粘人动作，一点反应也没有，“唔……没什么顺不顺利的，跟前几天一样吧？”
“一样！？”
湊崎纱夏有点着急了，“都几次了诶，你还没问他跟承完前辈的事儿？”
“我……”
名井南讪然地抠着脑袋，“我问不出口……”
某柴犬忍不住双手叉腰，长叹一口气。“我偶尔看过去，也感觉你们交流不多的样子。
“那不是什么收获也没有……”
“这倒是有的。”
名井南认真想了想，咧着嘴笑道：“我发现前辈的侧脸很好看来着，很适合特写镜头呢，怪不得电视剧里那么多怼脸镜头。”
她其实是不太适合大笑的类型，一笑起来就清冷气质全无，甚至有点憨憨的。
但回想起刚才的近距离接触，女孩也顾不上什么表情管理，呆呆的笑容看得湊崎纱夏直挠头。
真是……痴女。
怪不得会做出把人家外套藏自己枕头下面这样的事。
“侧脸好看？合着学长的正脸就不好看吗？”
“正脸我不敢看……”
某柴犬听得扶额。“Minaring，你真没出息……”
“嘿嘿…”
……
离开箭馆之后，雪莉因为要去上演技课，所以跟陆景桓分开。
原本说是要去BOXE一趟，但告别雪球之后，陆景桓却径直往家的方向赶。
他没回自己家，去了同个小区的李顺圭家。
虽然知道顺圭家的密码，但陆景桓没敢直接闯进去，万一某人有不穿衣服在家瞎溜达的癖好，那乐子可就大了。
他也是临时起意，之前没打算来李顺圭家，但这么熟的关系，也没必要提前告知。
提前十分钟打电话，就已经算是有礼貌了——陆景桓至少比李顺圭强，这人串门从来不讲究章法的。
一到顺圭家，房子的主人正洗着水果呢，一看就知道是为了招待突然造访的大胃王。
两人碰面，一个眼神对视就算是打了招呼，陆景桓自然地绕到她身边，先接了一杯水解渴。
“怎么个事儿？绯闻力度还不太够，得拍到你在我家留宿才算劲爆？”
面对李顺圭的调侃，陆景桓翻了个白眼，“够了够了，怎么不够？
”我没少拿着你送的笔记本摆拍，大家都知道贴纸上穿比基尼的那女的是你了。”
“那女的……阿西，你叫个美女会死吗臭小子？”
陆景桓没接话，从她手里抢了一颗樱桃往嘴里塞。
“泰妍nuna的事儿怎么样了？她那边怎么说？”
“暂时没回音。”
李顺圭也顺手吃了一颗，“她你是知道的，不彻底琢磨清楚之前，是不会轻易回应的。”
“嗨，琢磨是好事儿，但也不能瞎琢磨啊，为啥不直接过来问我？”陆景桓明知故问，果然收获卫生眼一枚。
“不就是嫌你那张嘴太厉害么，东说说西说说，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印都按合同上啦。”
“不至于不至于。”陆景桓嘴上说不至于，脸上倒挺受用。
“反正就是还在考虑，你也别着急，这很正常。
“合作了这么多年的团队，公司也是实打实地对她不错，就这么贸然换公司，对一个已经有了水花的女Solo歌手是个不小的风险。”
“明白。”陆景桓点头，他其实也就是随口问问，打开话题而已。
事实证明很有效果，李顺圭说着说着话就多了起来。
“你怎么不尝试接触西卡和秀晶？”
明明是李秀满的侄女，顺圭这胳臂肘往外拐得离谱，生怕掏不空S.M似的。
“S.M的影视资源本来就虐，那些全职演员和允儿占大头之后，分给水晶的连点汤都算不上。
“你把演员约和歌手约分开，前者引荐到Kingkong，后者留在BOXE，秀晶只要不闹脾气，多半也就答应了。”
说到这，李顺圭跟陆景桓相视一笑，两人都知道这个“不闹脾气”是什么意思。
虽然已经好转很多，但郑秀晶跟陆景桓还是有些尴尬，不一定愿意和雪莉一样，直接转投BOXE。
小妞跟她姐一样，偶尔总是特别执拗，宁愿自己心里的那些执念舒服，也不愿意做出更符合大家预期的双赢行为。
“至于她姐就更好说了，你的时尚资源是整个半岛最好的，还能跟欧美搭上线，西卡不是想做时尚品牌吗？让她去试试水呗，如果在你这都做不成，她去哪估计也是白搭。
“郑氏姐妹在大陆泛人气也高，盈利肯定是没问题的。”
李顺圭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纠结，还是沉声道：“最重要的是，如果西卡愿意去你那，泰妍多半也会动心。”
陆景桓一愣，“这话怎么说？”
“这其实算是个秘密，所以你别出卖我啊，千万别说是从我这知道的……”
“噗……还挺神秘，你说呗。”
“因为泰妍对西卡有好感……”
“咕咚——”
悄声细语的话，陆景桓听得恍惚，樱桃核都咽进肚子，差点堵住嗓子眼儿。
……
……
……
“？？？？？”
陆景桓脑袋上的问号几乎要凝成实质了，“歪日？”
“额……”
才吐露出重磅消息的李顺圭，好一阵抓耳挠腮，支支吾吾道：“这也不稀奇吧……这个圈子里什么取向的人都有，只是半岛国情如此，大家都不敢摆在明面上而已。”
陆景桓没说话，这倒也是。
别看这些个什么男团女团，炒CP麦麸卖得热火朝天，如果真出来一对真的，还指不定要被怎么抵制呢。
该保守的地方不保守，不该保守的地方瞎保守，这本来就是个儒家文化尽学了些糟粕的国度。
但他还是有些惊讶，因为是真不知情，完全不知道还有这档子事。
“你这瓜保真吗？”
“pia——”李顺圭直接扇了他脑袋一下，“我就是少时成员，还能卖你生瓜蛋子吗？！”
“噢噢噢，那没事了。”
陆景桓摸索着下巴，越想越觉得可乐。“得，还是你们这些前辈的爱恨情仇有意思。”
他又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李顺圭没回答，只是反问，“你知道西卡跟那个大湾区投资人不欢而散之后，组合里谁最高兴吗？”
陆景桓知道她什么意思，但偏偏要整活，“秀英？她跟西卡不是一直不对付吗，你又没把项目的事儿捅破，她肯定以为西卡马上就要原地起飞，结果这眼看着是飞不成了，她指不定怎么幸灾乐祸呢。”
“pia——”李顺圭又给了他一下，白眼要翻到天上去，“你能不能正经点？
“是泰妍啊！她当时高兴得要死你知道吗？”
“诶不是，你别老翻白眼，你那样才不太正经呢…”
陆景桓嘟囔完就点头，但又有了新的疑惑。“等一下，你们不是本来就续约了吗？她至于那么高兴吗？”
都说到这了，李顺圭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因为西卡和我们不一样，续的是短约，跟S.M谈好的只有后续两次回归，还有跟妹妹的限定组合EP。
“她当时就明确表示，重心会转移到时尚品牌上，这点完全没避讳我们。
“而品牌的事儿闹掰之后，她才跟公司把合约又补充为三年。”
陆景桓恍然大悟，合着李顺圭完全就是当了一回金泰妍的救世主嘛。
不光把心上人给她挽留住了，还跟大家共进退再留队三年。
听李顺圭的口气，他也大概明白，金泰妍估计现在还对郑秀妍有意思，就是不知道妾有情，这郎噢不，这另一个妾有没有意。
都不用李顺圭解答，陆景桓自己感觉多半是没有。
郑秀妍他接触得不多，但性格过于鲜明了，而且不是什么善于藏事儿的性子。
就是一宇宙无敌铁直女。
“所以你给我的建议是，不如使用迂回战术把秀晶跟秀妍谈拢，那样就能提高签约泰妍的胜算。”
“没错没错。”
李顺圭抚了抚光滑的下巴，仿佛那里有胡须似的。
陆景桓感觉得亏手边没有羽扇，不然她高低得扇两下。
“此计若成，那金泰妍签约的概率至少能提三成。”
“才三成？”
陆景桓有些不满意，“看来她也不是什么恋爱脑。”
“额……你如果让帕尼也签BOXE，还能提溜一成。”
“那就不必了。”
陆景桓想也不想摇头，“Tiffany想Solo，我不是很看好，唱跳她都不拔尖，舞台形象也算不上多独特，不是什么合理投资。”
“嘁……”唯利是图很正常，但见陆景桓说得那么直白，李顺圭还是忍不住想翻白眼。
但翻到一半，她想起这家伙刚才怪怪的眼神，麻溜地恢复原样。
“如果只奔着盈利，说实话你也没必要签泰妍不是吗？Solo歌手就是很不好做的，这么多年不也才一个IU？”
“嗨，那你就不懂了。”
陆景桓咧嘴笑笑，略微一停顿，看着她的眼睛缓缓道：
“你要不要数一数，我的公司现在有几个女Solo？”
他自问自答，“具荷拉、金泫雅，还有之前P社遗留下来的林珍娜和金宥真，这就是四个了。”
“所以……”
“所以签下雪莉和泰妍，就能有六个，而且配置好巧不巧，是够组一个限定女团的。”
陆景桓明显看到，当自己说这些的时候，李顺圭的眼皮跳了一下。
“泰妍主唱，泫雅主舞，U-IE和NANA领舞领唱，雪莉和荷拉也是人气成员——全员人气Line，且实力均衡。
“这是很灵活的配置，进可拿几首好歌，凭泛人气直接往欧美圈杀，退可固守日韩基本盘，还能后续从新女团里补充几个华国成员，往大陆市场扑。”
李顺圭大概想了一下，就知道对方什么意思，她脱口而出的样子甚至不像思考过，而是听过类似的计划。
“只要有了水花，这样的限定组合随时可以打乱重组，进行2.0、3.0迭代，从EXID、新女团里抽取成员进行替换。”
“对，像Jessica和Krystal，加到这种企划里也是完全可行的，不会有丝毫违和感。”
“天呐……”
李顺圭目光有些呆滞，仿佛已经看到了这样的女团在国际上叱咤风云。
她忍不住喃喃自语，“你又是星船的，现在又收购了P社，还吸取了CUBE的精华练习生……
“BOXE12、IVE、(G)I-DLE……各个组合的人气成员、特色成员，进行各种小分队衍生，别的公司拿什么竞争？”
听她恍惚着进行由衷的夸奖，陆景桓忍不住笑出声。
不是笑李顺圭现在的样子呆傻，而是笑她终于露出了马脚。
“顺圭，你不好奇吗，我给这个衍生企划取了什么名字？”
“什么名字？”
“Girls on Top。”
“？？？？？”
李顺圭神游在外的思绪迅速飞回来，“卧槽！”
等她对上陆景桓的目光时，才发现自己着了道。
“解释一下吧，李顺圭。”
陆景桓咧嘴笑着，以往和煦的笑容此刻看着颇有深意。
“一个企划名字而已，你干嘛那么惊讶？
“而且你又是怎么知道(G)I-DLE这个企划名的？连BOXE内部都没有正式承认这个名字。
“更重要的是……IVE？
“就算再过两年，这个名字也不会出现在星船吧？”
已经着了道，李顺圭还在进行最后的挣扎。
“啊？你是觉得我在窥探你们公司的机密？”
李顺圭的脑袋转得飞快，装作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我要想做什么间谍，干嘛把钟铉和杰西卡他们推荐给你？”
“不不不，不要心存侥幸，顺圭。”
陆景桓缓缓摇头，“马脚不在这里，这些只是证实我的猜测的最后一步。
“真正诡异的地方在于，为什么两次续约期，你却是截然不同的态度？
“明明14年已经续约，理论上是组合更安定的节骨眼，但你的态度为什么跟17年大相庭径？
“似乎……好像不努力做点什么，才续约的少女时代就会分离崩析一样？
“一次煞费苦心的商业诱饵，你又是怎么瞧出端倪，还做出一份60多页的PPT，面面俱到说服杰西卡的？
“要么你就是天生的商业奇才，要么你就是……”
陆景桓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最后几个字不言自明。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