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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七看着老梁,没有回答,反问道:“老先生会这么问,想必是已经看出来了些门道,倒是不知老先生到底是何方神圣?又为什么会屈居在此,当个赤脚大夫?”
老梁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苏七,然后喝了一大口酒:“老头子就只不过是一个小人物而已,医术不精,说出来也是辱没门楣,没什么好说的。”
苏七摇头,道:“如果你真的是医术不精,邬镇长早就没命了,而且你之所以没有出手,是因为邬镇长不配合,并不是你的医术问题,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还请老先生赐教。”
老梁突然笑了笑:“赐教不敢当,也罢,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小娃娃的针灸术如此高明,想必也听说过当年名震天下的四大针灸世家。”
“我虽然出生得晚,不过也听师父提起过,当年四大针灸世家的医术名震天下,不过后来这四大家族好像都没落了,梁,难道……”苏七眉峰一扬,“难道老先生是这四大家族的人?”
老梁神色凝重的叹了一口气:“我的确是四大针灸世家的人,我本姓霍,叫霍正光,是四大针灸世家之首霍家的人,家族没落,外界只知道四大针灸世家退出了医坛,我们霍家人不再被允许碰针,所以就算我有心想医治邬镇长,我也不能违背家族的承诺。”
“家族的承诺?”苏七问有点不明白霍正光这话的意思,他们身为针灸世家,不允许碰针是怎么回事?其中有什么苦衷?
“这是我们家族的密辛,恕我实在难以据实已告,当年四大家族遭受重创,逐渐没落了,除了我之外,其他人几乎都不碰医术了,大多数都隐姓埋名,做起了其他的营生。”
四大针灸世家没落之后,就很少再有他们的消息,到后来飞鹤唐门重振中医,让中医再度恢复辉煌,只是好景不长,后来唐家也毁于一旦,中医这20年几乎没有任何起色。
霍正光满脸惋惜,大概是对昔日霍家的事情耿耿于怀,苏七沉默了一阵,“当年四大针灸世家,到底遭受到了什么重创?”
霍正光叹了一口气:“要说这个,这话说来就长了,不知你听说过医皇虚谷子没有?”
又是虚谷子?
苏七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我听说过,难道当年四大家族没落,也与这个虚谷子有关?”
霍正光目光有些迷离,却还是点头:“虚谷子之所以称为医皇,就是因为他打遍天下无敌手,当年虚谷子四处挑战各大中医圣手,四大家族也在他的挑战名单之上,不过这虚谷子的医术的确是深不可测,四大家族联手,竟然都不是他对手,四大家族可是面子里子全都输了,不但如此,虚谷子还恶意收购四大家族名下的产业,四大家族当时几乎全部破产啊。”
回首往事,霍正光的神情有着一些无法言说的感情参杂其中,曾经显赫一时的四大家族,没想到没落到了如此境地。
苏七略有释然,这么说来,四大针灸家族不允许被碰针,估计也是当年的赌约之一吧。
“不过20多年前,虚谷子就突然销声匿迹了,霍老应该知道这事吧?”苏七问道。
霍正光倒是点头,“这地方虽然落后了一些,但是消息还是能收到的,我也没想到虚谷子竟然会销声匿迹,但是就算如此,四大家族也是回不去了。”
苏七也能理解,顺嘴安慰了几句,霍正光看着苏七:“我能说的都说了,小娃娃,你到底什么来头,老头子刚才看你那一套右禽手就知道你并非等闲之辈,再看你下针如此熟稔,连穴位都不用辨识,这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得到的,如果不是当年唐家也已经毁了,我都要以为你是唐家的后人了。”
苏七没想到,凭借他一套右禽手与针法,霍正光就几乎猜到了他的身份,当下内心一惊:“听霍老这口气,难道您与唐家相熟?”
霍正光摆了摆手,“相熟倒是谈不上,唐家当年名动一方,唐老与我霍家倒是有几分交情,只不过也是可惜了。”
霍正光说着,重重叹息了一口气,苏七笑了笑:“难为霍老还记着唐家,实不相瞒,我的确是唐家后人,不过因为家族的关系,师父为我取名苏七,法号七戒,20年前我唐家那一场浩劫,如今都已经结束了,身为唐家后人,此生我将以重振中医为己任,若是霍老不弃,不如考虑重新出山,否则浪费一身精湛的医术,岂不是太可惜了。”
霍正光颤抖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着苏七,“你……你真的是唐家后人?”
苏七郑重其事的点头。
霍正光脸上掠过几抹非常复杂的表情,有欣慰也有唏嘘,半晌之后,他的眼中有些挣扎,正如苏七所言,他这一身的医术,若是重出江湖,必定能造福万民。
只是,当年四大家族输给虚谷子,那是四大家族的承诺。
最终,霍正光摇了摇头:“这事再说吧。”
苏七知道,霍正光在这里隐世多年,想要他再重出江湖,不是一两句话可以办到的,因此也没有多说,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先为邬镇长取了针,然后将霍正光剩下那半壶酒放在邬镇长面前。
邬镇长一闻到那股浓郁的酒味,只觉得胃部一阵恶心,他慌忙将酒壶推开,面色有些震惊的看着苏七:“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闻到酒味道就想吐?”
“这是因为我封住了你身上的几处穴位,让你对酒不再有丝毫兴趣,反而闻到酒的味道就会感到恶心,不过你放心,这对你身体没有任何影响,接下来,我再为你的腿部施针,稍后再给你开一张药方,按照这药方的剂量服用半个月就好了。”
邬镇长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苏七,但他却并未像开始那样怀疑苏七的医术,反倒开始相信苏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