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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在雕哥背上迎着天风,凭虚飞行,一路谈说,一路看朝日怎样升天。』 81 』 中文网倏地瞥见正东方红影一闪,太阳已经端端正正地从地平上涌起。黑云也都不知去向,干干净净的天,只红日出处有半圈红影。满天只剩数十百颗疏星,光彩已暗,摇摇欲坠,越显天高。
再低头一看,下面是云潮如海,把脚下群山全都隐没,只剩几个高山的尖儿如岛屿一般,在云海中隐现。上面却是澄空若洗,一碧无际。冷凝雪笑对金戈道:"我们山上观日出,也不知看过多少次,却没想到这日出前的幻影,越到高处越好看。起初错把东南方日光反射的幻影,当作日出的所在,又在说话,直到日已升起了一半才看出来,真是好笑。"
金戈还未及答言,雕哥忽然回头长鸣了一声,两翼微收,倏地一个偏侧,直往下面云层里飞去,登时连人带雕哥都钻入了云层之内。一片片白云直朝二人襟袖飞进飞出,觉着脸上湿润润的。二人猜是到了目的地,顾不得再说闲话,聚精会神,准备见机而作。转眼之间,雕哥已背着二人穿过云层,飞落在一座山上。二人飞身下雕哥一看,这山崖上下到处都是参天大树,金黄色的细碎花朵开得正盛,衬着岩石上丛生着许多不知名的红紫野花,好像全山都披了五色锦绣,绚丽夺目。再加上上有飞瀑,下有清溪,浓阴深处,时闻鸟声细碎,映日生辉。真个是山清水秀,景物幽奇,虽比不上通天仙府,却另有一种幽趣。
冷凝雪急于要接光敏,也无心观赏风景,和金戈留神四处寻找。金戈主张不可轻易涉险,嘱咐雕哥先去横空下瞩,听候招呼。自己和冷凝雪寻到洞旁,觅一僻静所在潜伏。光敏如在此山,决不会不出来,但得相遇,便悄悄引她回转宝英,比较稳妥。真不能相遇,再作计较。二人议定之后,上崖走不多远,又过了一片树林,果然看见前面有一石洞,石门关闭,并无人影。二人先在洞旁岩石后面潜伏,静候有人出来,相机行事。等了个把时辰,并无动静,冷凝雪心急,未免不耐。
金戈久闻梦游花子的厉害,再三嘱咐不可造次。冷凝雪无奈,又等了有个把时辰,仍是无有影响。便对金戈道:"这牢洞紧闭,也没个人出来,别说光敏妹妹,连这里头到底有没有人都不知道。就这样死等,等到什么时候是了?我看这事决难平安无事将人接回,还是寻上门去问个明白。如果光敏妹妹在这里,我们就说是她朋友,特来看望,先和她见了面再作计较。如果不在,也好另作打算,省得在这里干等着急。"金戈拗她不过,只得说道:"寻上门去,我们实力弱;何况梦游花子原本要的是你,更为不可。我以为光敏既在此山,决不会不出洞门一步。如怕洞中无人我们空等,我倒可以过去观察一下。"
说完,嘱咐冷凝雪不要走开,自己到了洞旁,略一看视,回来说道:"真怪极了!。刚才我去看洞门,不但紧闭,还曾经人从外面用法术封锁。幸好我没有冒昧挨近洞前。换了别人,早着了她的道儿,脱身难呢。看这样子,洞中人业已经离开。她既用法术封锁,决不舍离此地,必要回来,不过日期和时间就说不定了。"冷凝雪闻言,跳起身来说道:"如果洞中的人封洞而去,光敏妹妹定在洞中无疑了。"金戈问何以见得。冷凝雪道:"据你们看,光敏妹妹既怕她,又急于想和我见面,见人便打听雕哥的下落,此种情形日子久了,梦游花子当然防范她一定很严。照前后的情形看来,定是梦游花子不在这里,光敏妹妹在此修炼。梦游花子不愿带她同去,所以才用法术将她封锁在洞内。若我们能打开这个牢洞,便可将她接走。你说我猜得对不对?"
金戈闻言,深觉言之有理。便答道:"如果真在洞内,这事倒好办。她封锁门户的法术虽然厉害,只是不知道的人误走进去要吃亏,若是事先看破,并不是没有破法,进洞不难。不过人家不在家,攻破人家洞府,不论正派邪派,都觉理上说不过去。莫如我们还是再等一会,到了日落不见人回,再行下手。你看如何?"冷凝雪气忿忿地道:"这些邪魔歪道,专门害人为恶,同她讲什么理?我只要我的光敏妹妹,好歹将她接了回去才完。"说完,便起身往洞前飞去。金戈恐怕有失,连忙飞身追去时,刚喊得:"凝雪且慢!"冷凝雪的剑已化成一道紫色长虹,疾如闪电,飞向洞门,只一冲射之间,便将洞门冲断。倏地一阵烟雾过处,由洞**出数十道火箭。
冷凝雪更不怠慢,朝着剑光一指,道一声:"起!"只见紫光闪闪,略一盘旋,便将些火箭扫荡得烟消云散。金戈虽知冷凝雪剑是至宝,还没料到上起阵来竟是百宝不侵,所向无敌,好生欢喜。见妖法已破,忙招呼冷凝雪住手,自己先飞身入洞,仔细看了看,在地下拔起三面三角小旗。说道:"我只知她洞口暗藏机关,洞内必有埋伏,却不料她还藏有三星旗。你的剑真是灵异极了!"一面说着,冷凝雪早跟着一同入内。
这洞在外面看去,以为里面甚大,其实只有七八间石室,布置陈设极为华丽,看不出是出家人修道之所。金戈道:"看她洞中陈设,便知这里主人是个旁门左道。"正说之间,忽见一个小女子的影子在侧面石室旁边一晃。二人连忙追过去时,冷凝雪一眼瞥见地下有一张纸,好像写着光敏字样,顺手拾起。金戈已飞身上前,将小女子拉了过来。
冷凝雪一看,女子只有十三四岁,年纪虽小,却是明眸皓齿,容态娇艳,见了生人并不害怕,一面挣扎,一面问:"你们两人是怎么进来的?是不是寻我的大师姐?"冷凝雪刚要张口,金戈朝她使了个眼色,笑问女子道:"我们正是找你的大师姐同光敏,你可知道她二人往哪里去了?"女子闻言,脸上好像有些惊异,说道:"不知好歹的光敏,她没有朋友呀,你们寻她做什么?"冷凝雪一听女子骂光敏不知好歹,早已生气,不等说完,上前一把把她抓住,喝道:"我便是光敏的好友。你既然背后骂她,想必她平日受你们的虐待。快快说出她住什么所在,领了我们前去便完。"
言还未了,女子一声冷笑,倏地挣脱了冷凝雪的手,脚一顿处,起了一道青烟,便想逃走。金戈笑道:"这些障眼法儿也来卖弄。"说时,早飞身上前将她捉了回来。对冷凝雪道:"这里是出口。我不认得光敏,你先快去别屋寻找。待我问这丫头,我自有法子,不愁她不说实话。"冷凝雪闻言,便把全洞寻了个遍,并无一人。又寻到一间房内,有光敏昔日穿过的几件衣服。出来一看,女子被金戈用法术禁制得两眼泪汪汪,已经说了实话。
原来梦游花子自脱离正教,便处心积虑想独树一帜。她同坤宏道人二人同恶相济,到处物色门徒,不论男女,一律兼收。又开辟了几处洞府,作她门人修道之所。她门下原有四个得意门徒,三男一女,分带了这些新收门徒散居各地。同时又命他们各地留心,物色收罗有根基的男女。这里只是别府之一,起初原住在这里。新近另寻了一座好洞府,便带了两个得意门人移居过去,只留下她最宠爱的桃花和光敏在此居住,并命光敏先跟桃花学剑。
起初梦游花子物色冷凝雪不着,强收了光敏,对冷凝雪并未死心,还想利用光敏和冷凝雪交情,将冷凝雪也收罗了去。后来听人说起冷凝雪在得了剑,归入宝英门下。各异派又把冷凝雪所遇种种仙缘奇迹说得锦上添花。梦游花子好生后悔,埋怨坤宏道人太不小心,不该将冷凝雪丢下,让外人收罗了去。先对光敏极好,本打算作为嫡传用心传授。谁知光敏自小清修,又加天资颖异,根骨优厚,竟看出梦游花子种种败坏清规劣迹,将来必无好果。又加想起亡师之言,自己与冷凝雪情若骨肉,万分难舍,每日除了学剑之外,总是愁眉苦脸。
梦游花子看出她貌合神离,对师傅对同门都不亲热,已经不快。没过多时,又有人提起之前的预言,光敏名字正犯讳,几次占卜都与自己将来不利,只因光敏质地太好,不舍得就逐出门户。偏偏桃花一向得宠惯了的,初见光敏时,一听师傅说此女根基禀赋都在众门人之上,恐怕将来光敏得宠,传了师傅衣钵,好生忌恨。一见师傅起了疑虑,便乘虚而入,谗言不断。日子一多,光敏渐渐失宠,常受桃花的欺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