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臣乱了

涵叶今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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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翀现在再去回想,他甚至已经忘了,跟锦瑟是怎样的相处的了。

    满脑子里都是颜十七的一颦一笑,或嗔或怒。

    得理不饶人,无理争三分。

    她们两个,完全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啊!

    可是,现在,锦瑟的记忆回来了,那么十七还会是从前的十七吗撄?

    如果重新变回了锦瑟,他们两个又将如何相处?

    想着颜十七再也不是那个从沂州一路跟着他的颜十七了,他整个的人就被莫名的恐惧给包裹了偿。

    窒息的感觉席卷,他就觉得呼吸困难了起来。

    身子一踉跄,竟是差点儿摔倒。

    皇上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至于吗?”

    赵翀苍白着一张脸,“臣不知道!”

    皇上道:“翀儿,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对于自己要做什么,从来都是心中有数的。每一步,你都走的很好,算无遗策。现在这是怎么了?”

    赵翀道:“臣乱了!”

    皇上挑眉,“一曲琴瑟和鸣,就让朕最得力的干将心乱如麻了吗?果真如此,那接下来的事情,倒是很让朕期待了呢!”

    赵翀眉头打结,“皇上就是这般体恤臣子的吗?”

    皇上扯动唇角,“想起你每每咄咄逼朕,能看到你吃瘪,朕甚欣慰。”

    赵翀就彻底无语了。

    皇上没有坐辇,就这么一路步行着,同着赵翀到了大门口。

    帝师府的车队已经浩浩荡荡的走远。

    皇上眯了眼睛远眺,“他们倒是挺快的!”

    赵翀道:“您的师妹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皇上叹气,“二十多年了,朕老了,她倒好像还没变。”

    赵翀抿唇,“皇上赶紧上车吧!外面风大!”

    皇上看了看他,“你是不是心里很着急?”

    赵翀道:“臣不该跟皇上说实话!”

    皇上道:“用不着害羞!朕也是从你这个年龄过来的,朕懂!”

    赵翀抚额,“皇上,臣心里真的好着急!能不能允臣骑马先行一步?”

    皇上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去吧!只是你这大氅都脏成这样了,招摇过市,真的好吗?”

    赵翀下台阶的脚步就踉跄了一下,然后脚步加快。

    从蛮牛手里接过缰绳,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皇上愣愣的看着他一连串如行云流水的动作,“他至于这般猴急吗?”

    声音落在了风里,竟是无人应声。

    “李寅锐!”皇上大喝一声。

    “臣在!”李寅锐走上前来。

    皇上蹙眉看向他,“你又发的什么呆?”

    李寅锐道:“实不瞒皇上,臣在想颜十七小姐的瑟声。没想到她小小年纪,居然有这样的造诣。”

    皇上道:“你该不会也有什么想法吧?”

    李寅锐撇嘴,“臣只是觉得,上天是公平的。正因为傻了那许多年,颜十七小姐才会一开窍就这般惊才艳艳吧!”

    “好一个惊才艳艳!”皇上语重心长的重复,“也唯有她才能教出这样的女儿吧!”

    目光看向马车消失的方向。

    卫国公老夫人的马车,的确不是一般的舒适。

    马车本身厚重而少颠簸不说,马车里面更是宽敞的很。

    铺着的是老虎皮,盖着的则是羽绒的软被。

    车里的茶水点心更是一应俱全。

    高氏让颜十七靠在自己怀里,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槿儿,你醒醒!你不能睡!你陪娘亲说说话,好不好?”

    她的心中被恐惧塞满。

    那种感觉,仿佛又回到了莒州那场百年不遇的暴风雨后。

    颜十七躺在榻上,仿佛再也不会醒来了。

    现在,她也是这种怕,很怕颜十七若是就此睡着了,便再也醒不过来了。

    “娘亲,我没事!”颜十七有气无力的道。

    同车的关山月看不下去,“姐姐,不如就让十七睡一觉吧!她这个样子支撑着,只会更累。”

    高氏咬唇。

    车窗上响起敲击声,随之,罗跟的声音传来,“太太,皇上将赵大人派来了。十七小姐若是有什么不舒服,及时说一声。”

    高氏这才松了口气。

    赵翀的医术她还是相信的,毕竟刚刚颜十七的人就是赵翀给救醒的。

    报晓也将在山庄的遭遇粗略的说了,颜十七并没有中毒。

    当着皇上的面,之所以那么说,就是为了将水搅浑。

    高氏轻拍颜十七的背,颜十七合上眼皮。

    车上的人刚想松一口气,颜十七却又突然爬起,哇的一口吐了出去。

    “槿儿!”高氏惊呼。

    “停车!”关山月大喊,“赶紧请赵大人上车来。”

    丫鬟刚刚跳下车,赵翀就已经钻了进来。

    看到颜十七苍白的小脸,以及无神的双眼,心中就如同被针扎了般,疼痛难耐。

    “赵大人!”高氏急急的喊,“麻烦你再给槿儿看看!”

    赵翀这才坐了过去,伸出了在袖中刚刚攥紧拳头的手,接过高氏递上的颜十七的手腕。

    指下的触感,微凉。

    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认真的把脉。

    心中明明翻江倒海,面上却要装作一片平静,这得多大的自制力?

    天知道,他多想拥她入怀,紧紧的抱住她,最好能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再也密不可分。

    那样,无论再有多少的算计和伤害,他都可以名正言顺的为其阻挡了。

    天知道,他有多少话要跟她说,告诉她,她在他心中真的很重要。

    可是,他却什么都不能说,也什么都不能做。

    就因为那该死的男女大防,就因为名不正言不顺,他虽然在离她最近的位置,他们之间却又似乎隔着万水千山。

    他决定了,今日之后,倾尽全力,也要娶她过门,从此护她毫发无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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