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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眉尖挑了挑,“怎么下班这么早?”
她习惯性的看向墙上的挂钟,才下午三点。
薄庭深看着她眯了眯眸,入秋了,天气也渐渐凉了起来。衍衍已经穿起了有些厚的秋装,可她只穿了一条裙子,下身是一条薄薄的丝袜。
有点不修边幅的坐在实木的地板上,却又有着和平时不一样的明艳和高傲偿。
她直起头,美丽的双眸落在他的身上,如微风拂过湖面,泛着淡淡的波澜,没有了平日的盛气凌人和妩媚,反而有种娴静淡雅的感觉。
他眸暗了暗,没说话,上了二楼。
男人沉稳的步伐踩在地板上,心黎挑了挑眉尖,转过头去看衍衍。
然而,衍衍也傲娇了,将他的小乌龟放在塑料盒子里,抱着盒子同样往二楼跑去。
心黎站在原地,看着楼梯上一前一后的一大一小,绯色的唇抿了抿,莫名觉得好笑,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她这是无意中把她家的一大一小都得罪了吗?
她失笑,转身走进厨房。
冯妈已经把饭菜给她热好了,“其实小孩子嘛,哄哄就过去了,不过衍衍这性格,和二少倒是有些像,生起气来沉沉闷闷的。”
心黎笑了笑,“没事,冯妈你今天晚上休息一下吧,晚餐我来做。”
“太太……”冯妈有些怀疑的目光落在她的青葱玉指上。很明显的不信任。
她是泡在蜜罐里长大的,从小就十指不沾阳春水,外界都是这么以为的。
“没事的冯妈。今天下午放你半天假。”她笑了笑,“你放心,我可以的。”
她抬眸顺着楼梯往楼上看了看,恐怕她今天要哄的,不是小的。在那个时候放了他鸽子,也难怪……
冯妈不再多话,只是看着她顿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她并没有吃多少。冯妈走了,偌大的房子空荡荡的。她上了楼去了衍衍的房间。
小乌龟被衍衍摆在窗台上,衍衍坐在床上,手里拿着遥控车的遥控器。
“姐姐知道错了。”她带着暖暖的笑意,在衍衍的床上坐下来,“姐姐是有急事,姐夫不是回来陪你了吗?”
衍衍睨了她一眼,将遥控器扔到一边,小脸拧巴了起来,委屈的让人心疼,“姐姐骗人。”
她捏捏衍衍的小脸,“姐姐什么时候骗过衍衍?小乌龟还是姐姐给买的,衍衍还没告诉姐姐喜不喜欢。”
衍衍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窗台上的小乌龟,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孩子到底是孩子,就这么三言两语就给哄骗了过去。心黎揉揉他柔软的头发,唇角微微扬起。
房间的窗户并未关严,微凉的秋风吹了进来,她蹙了蹙眉,起身去关了窗户。
衍衍的房间阳台和他的书房是挨着的,微风中携着淡淡的烟味,她蹙了蹙眉。
衍衍在床上玩得正开心。
“衍衍,姐姐找姐夫有点事,你自己一个人玩好吗?”
衍衍从她口中听到姐夫两个字,下意识的直起了头,撇了撇嘴,握拳,很不高兴的样子。
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心黎失笑,这孩子极强的占有欲和别扭的性格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他明明是很喜欢薄庭深的,却又处处防备着薄庭深。就像是薄庭深抢了他的东西一般。
她摸摸衍衍的头发,然后去了隔壁书房。
连续敲了好几下门都没人应,她干脆直接推门进去。
男人坐在电脑前面,幽深的眸紧紧的盯着电脑,却没动。
“我今天真不是故意的。”书房的烟味让她蹙了蹙眉,她往窗户的方向看了一眼,开着。
她走了过去,身上携着一股说不出的安静,和她惯有的高傲融合在一起,看似是来找他解释的,但她一举一动似乎都在说,我不是故意的,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反正我没错。
薄庭深抬眸睨了她一眼,“去哪了?”
心黎抿抿唇,看着他的眸光淡淡的,没有任何的躲藏,“去了医院,穆泽修出车祸了。”
她觉得没必要隐瞒什么,但她话音落了之后,面前男人的脸明显黑了。
刚刚还仅仅是沉着。
“行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我还有工作要处理。”
心黎抿唇,瞪了他一眼,低眸思索了片刻,然后扬唇浅笑,“那不打扰你了。”
她潇洒明艳的背影让薄庭深眯了眸,这女人,一点觉悟都没有。也是,她那么高傲的人,怎么可能会注意到别人的情绪。
她一直认为自己是对的。
心黎关上书房的门,舒展的眉心微微拧起。她又不是傻子,当然听得出他情绪的变化,他在生气,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别扭的男人。
但想起白广的话,她不禁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她还有事情要问他,总不能就这么僵着。
……
下午五点多钟的时候,她手里端着一碗瘦肉粥。书房的门虚掩着,她想了想,转身去了衍衍的病房。
衍衍看到她进来那双黑黢黢的眸明显一亮,“姐姐……”
心黎将粥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衍衍,姐姐惹姐夫生气了,你帮姐姐把粥送给姐夫好不好?”
衍衍一心都在她刚刚端进来的粥碗上,香喷喷的味道刺激着他的味蕾,“才不要。姐夫叔叔是坏人,要和衍衍抢粥喝。”
心黎蹙了蹙眉,“姐姐不止做了粥喔,还有衍衍最喜欢的糖醋排骨。”
衍衍明显心动了,看着心黎。
心黎继续道,“衍衍完成任务才能吃。”
衍衍的小脸上尽是委屈,最后很不情愿的点点头。
香喷喷的肉粥就在眼前,衍衍吞了吞口水,想着楼下还有他最喜欢的糖醋排骨,他眉心一拧,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书房的门并未关严,他轻轻一推便进去了。薄庭深听到声响直起了头,衍衍弱小的身子端着一碗粥进来,摇摇晃晃却又小心翼翼的。
他沉了眸,继而将眸投向门外,女人的身影在眸中一闪而过。他扶额,起身将粥碗接了过来放在桌子上,然后将衍衍抱了起来。
衍衍惦记着糖醋排骨,在他怀里有些别扭,挣扎了几下。
薄庭深再次沉了眸,“姐姐让衍衍送过来的?”
衍衍点点头。心里想着快点下去。
“姐姐有没有什么话要衍衍告诉我?”
衍衍想了想,确实说了,“姐姐说姐夫叔叔工作很忙,就别出去吃饭了,让衍衍给送粥。”
站在门外的心黎眼角一抽,她的原话明明不是这样的。
衍衍的眼珠转了好几圈,原谅他吧,他只是不想多一个人和自己抢糖醋排骨。
薄庭深的眉心再度蹙了起来,看着桌子上还冒着热气的粥,这女人……
好啊,一碗粥就把自己打发了,连饭也不让吃了,好,很好。
他唇角一弯,拿起碗里的汤匙。
味道不错,和冯妈平时做得不太一样,衍衍在他怀里瞪大了眼睛。
薄庭深笑了笑,“衍衍想吃?”
他一扭头,“衍衍才不要吃,姐姐给衍衍做了糖醋排骨……”
“姐姐做的?”
衍衍重重的点了点头,他放下汤匙,抱着衍衍起身,“我们下去吃饭。”
她会做饭?
……
餐桌上,几道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让他的眉心慢慢的舒展开。。
和冯妈做的确实不太一样。
她端着最后一道菜从厨房里出来,身上还系着围裙,头发被高高的束成了一个马尾,将她身上妩媚的气息掩了下去,给她整个人增添了几分活力。
心黎一愣,似乎没料到他会下来。
衍衍在他怀里挣扎了两下,“姐夫叔叔,你快放我下来。”
他微微弯了腰,将衍衍放在地上。
衍衍两只眼睛早就放光了,此时终于看到了梦寐以求的糖醋排骨,立刻扑了上去。
他凝视着她,幽深的眸越来越沉。心黎摸不透他的情绪。一双清澈的眸淡然的不能再淡然,“你忙完了?”
“嗯。”他沉沉的发出一个单音节。
“那正好,坐下来吃饭。”她扬唇。
薄庭深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落座。
她跟在他的身后,“那什么,刚刚衍衍……我的原话不是那样的……”
他突然扯开唇角,泛着幽深的邪意,“那你的原话是什么样的?”
心黎看了一眼衍衍,“我是想让衍衍叫你下来,但怕你没忙完,所以送了一碗粥上去……”
“你怎么不亲自送?”他追问。
心黎抿了抿唇,抬起明媚的眸笑着说,“你不是在生我的气?我怕你看到我没胃口。”
薄庭深的额角紧了紧,微眯的眸看着她,“所以你做这些是故意来哄我的?”
“好久没做了,你尝尝味道。”她没直接回答,依旧浅浅的笑着。
薄庭深冷睨了她一眼。这女人就连哄人都带着一股傲气。他动了筷子,然后直起头沉沉的看着她。
她被看的心里发慌,“味道不对吗?”
应该不会吧,看衍衍吃得挺好的。她尝了一口,“没有什么不对呀?”
薄庭深淡淡收回自己的目光,不是不对,就是因为太对了才觉得不对劲。她在慕家那样的家庭长大,就连阮欣然都不曾进过厨房,她怎么会?
衍衍吃的极快,小孩子吃的也比较少。心黎摸了摸他的肚子,确定他没有吃撑之后才让他回房间去玩。
整个一楼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心黎坐在薄庭深的对面,“薄先生,我有必要解释一下今天的事情……”
薄庭深抬眸看她一眼,没说话。
“不是我临阵脱逃,我也绝对没有耍你的意思……”
“不是临阵脱逃?”他低低的重复了一句,唇角噙着高深莫测的笑意。
心黎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那你干嘛做这些来哄我?”
心黎一愣,然后咬牙,起身从餐桌上离开。
薄先生慢条斯理的放下筷子,跟在她的身后低低的笑。
她转身上楼,薄庭深从背后扯着她的胳膊,将她扯了回来,正好撞进他坚硬的胸膛里。
心黎直起头看他,他低头,性感迷人的唇正好趁机堵上她的唇。
她蓦然僵住,薄唇紧呡着。薄庭深蹙了蹙眉,粗粝的手指在她腰上轻轻一捏,她惊呼出声,而他趁机占领她所有的阵地。
薄庭深带着她往一旁的沙发上倒去,大举的进犯让心黎有些喘不过气,而他的大掌也越来越不老实。
“既然不是临阵脱逃,那现在是并不是应该还给我了?”他微微松开了她的唇。温热的气息扑洒在她的耳畔。
将她的耳根烫的通红,然后那火热一点点的向别处蔓延。
她突然明白了,这男人所有的情绪都是装出来的,逼着她一步步低头,一步步掉进他的陷阱。
她双手撑在他的胸前,眉梢轻蹙,“你让开。”
“薄太太,你觉得可能吗?”
他的气息顺着她的耳垂一路向下,他太清楚她身上哪些部位可以最快击溃她的理智了。
她微喘。他突然停了下来,含笑看着他,“薄太太,我不喜欢你这条裙子。”
“那你让开,以后我不在你面前穿。”
他低低的笑,“我不喜欢,以后都别穿了。”
她身上这条裙子,无论是从哪方面来讲都是极为适合她的,只是她穿黑色太过冷艳,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我们回房间,我帮你换衣服。”
说着,他抱起她向楼上走去。虽然冯妈不在,但衍衍随时可能出来。
只是还没到房间,她就听到身上传来布料被撕碎的声音,她瞪着眼睛,“薄庭深!”
妈的,这是纪梵希的最新款,她新买的,第一次穿。
“别动,明天赔你一条,留着力气待会儿再叫。”
他的嗓音沉沉的,带着魅惑人心的沙哑,还泛着一丝危险。
心黎窝在他的胸前,突然间不动了。
……
天旋地转的,心黎就被他压在了床上。
密密麻麻的吻落下来,携着淡淡的烟草味。衣服被扯个粉碎,半遮半掩的,她大片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如凝脂一般刺激着男人的感官。
热流涌动,心黎一愣,像是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她蓦然回过神,双手去推薄庭深。
“庭深……停下来……”
薄庭深直起头,藏着火光的眸眯了起来,落在她脸上阴阴的,“这是要临阵脱逃?”
心黎脸色红了红,将头瞥向一边,“庭深,我例假好像来了。”
她自己都觉得脸红。
薄庭深一愣,眸底翻腾的谷欠望慢慢转化为了怒气,盯着她精致明艳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从她身上起开。
她脱离了禁锢,慌慌张张的从床上起来向卫生间跑去。
……
等她收拾好出来,薄庭深坐在窗边,夹着一支烟,青白色的烟雾模糊了他的情绪,他一向温淡的轮廓此时都坚硬了起来,一双漆黑的眸沉沉的。
“几天?”
“什么?”她一头雾水。
薄先生终于抬起眸沉沉的看她,“你那个……几天才会走。”
他只是中间停顿了一下,但又问的那么理所当然。
心黎好不容易恢复白皙的脸再次飘上了两朵红晕,“五……五天……”
她微微垂下头,其实今天不是她生理期,所以才来得这么没有防备。
她例假一向准时,只是这段时间她吃了几次避孕药,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的原因,居然提前了。
“要不……我去和衍衍睡?”她看着他铁青的脸色,突然间很想笑。
他抬眸看了她一眼,将手中还剩半截的香烟扔进一边的烟灰缸里朝着她走过来。
一把将她拉到床上禁锢在自己的怀里,他阖着眸,情绪说不出的冷冽,但并不让人觉得发怵,“不能做就分房睡?薄太太,你把薄先生当成什么了?”
心黎愣了一下,窝在他的怀里不敢动,还有什么东西抵着她。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呼吸才慢慢平缓下来,抱着她的力道也松了松。
“睡了吗?”
薄庭深动了动,“有事?”
“有点事情想问你。”心黎直起脑袋,“我今天去医院的时候碰到白叔了,他说你并没有……”
她的话还没说完,薄庭深就打断了她,“睡觉!”
她挣扎了两下,并没有听他的话,“你的目的既然不是慕氏,干嘛还那么大费周章?只是想给阮欣然泄私愤?”
除了这个好像也没有别的理由了。
闻言,薄庭深陡然睁开了眼睛,房间里不算太暗,他凌厉的眸看得心黎背后生寒,然后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阮欣然,他们之间的禁忌。
“我……”
薄庭深重新合上了眸,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拉了拉,他叹了口气,“有些事情原因和过程都不重要,结果就是事情脱离了我的掌控,归根结底还是我的原因……”
心黎没说话,只是缩在他的怀中。有些事情他不愿多说,她自然也不会多问,就让他对她一样,她不说,他也不多问。
但问不问和会不会知道真相之间,好像并没有什么因果关系。
直到身边传来平缓的呼吸声,薄庭深才慢慢的睁开眼睛。她柔软的发丝就缠绕在他的指尖,满怀的茉莉香味,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薄慕两家是世交,他就算和阮欣然再怎么样,也不会不顾及两家盘根错节的关系。
他永远不会告诉她,他对慕氏动手只是因为她和严磊的婚讯让他慌了神。他只是想弄点事故阻止婚礼,去没想到……
慕长忠倒了,就连慕氏也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拖垮,他在追查……但起因就是他。
他当时是抱着什么心态这么做的?见不得她幸福还是其他?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而他到底没能如愿,反而那场婚礼失败的原因,是因为阮欣然。
结果已经是这样了,这个责任他来担也没什么不对。
……
第二天一早,薄太太再次成了众人眼中的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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