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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应他的只有两人的背影,乔尔摸了摸鼻子,站在雪地里有些无趣。
一旁的珍妮看了他一眼,“乔尔,你说庭深对他现在的太太是真心的吗?”
乔尔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微微摇了摇头,“珍妮,收起你的心思吧,至少我看到的是满满的爱意,你难道不觉得,欣然只是他当初阻挡那些追求者的一个借口?”
珍妮沉默了。视线落在渐行渐远的两人的背影上。她当然不会觉得,因为只有她才知道,薄庭深当然对阮欣然有多好,但她却时常听到阮欣然抱怨,他对她的那份好,太客气了。
客气到根本不像是一对青梅竹马,更不像是一对恋人。原本,不止她和阮欣然有这种感觉,就连这些粗线条的男人都有。
虽然数年不见,但薄庭深的形态她一清二楚,他看他太太的那个眼神,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属于恋人之间的宠溺和纵容。
……
心黎挽着他的胳膊,低着头看着踩在雪地上的脚尖,唇角扬着温静的笑意。
薄庭深唇角轻轻动了一下,修长的手指摸了摸她不长不短的头发,“我们去前面坐一下,我叫辆车回去。”
心黎抬头看他,“不用了,我们就这么走回去吧,也不远。”
她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钟,尤其是在这样的雪景之中,整条街都是寂静的,他们相互扶持着,在皑皑的白雪之中,仿佛一步一步走到了白头。
“你说茉城这个时间会不会下雪?”心黎抬起眸问他,“刚刚含希吵着说她不喜欢阴天,因为是阴天所以奶奶不带着她出去玩了。”
薄庭深看着她,低低的笑起来,“你不用担心他们,他们虽然人小,但鬼精着呢,八成是怪我们丢下他们走了。”
“还说呢,有你这么做爸爸的么?”心黎瞪了他一眼。
薄庭深挑眉,“他们打扰了我们多少二人世界,他们都不小了,再粘着你算怎么回事?”
“承希是不小了,可含希只有三岁。”
薄庭深垂眸思忖了片刻,抬起眸看着她,无比认真,“你说的也没错,但心黎,你也要体恤我一下,含希需要摸着你的羞羞才能睡着,我也需要。”
“……”
心黎一愣,抬起眸瞪了他一眼,脚下一滑朝着他倒了过去。
薄庭深急忙扶住她,低低笑了一声,“怎么?听我说就腿软了,这要是到了床上,这身子得软成什么样?”
“……”心黎推了他一下,明艳的双眸狠狠瞪了他一眼,“老男人,死不正经。”
“我老?”薄庭深眸光一眯,揽住她腰的力道重了重,低头在她耳边轻喃了几句。
心黎咬唇,抬起眸看了他一眼,饿狼,这男人就是匹饿狼,只要在她身边,他就没有不饿的时候。
她撇过头去,想要离薄庭深远一点,却被薄庭深桎梏的更紧。
天色渐暗,温度也越来越低,心黎穿的衣服并不厚,薄庭深摸着她微凉的手,将身上的黑色风衣脱下来披到她的肩上。
心黎顿了一下,看着他身上薄薄的羊毛衫,“我不冷。”她说着便要把他的外套还给他。
薄庭深拧了拧眉,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将衣服在她身上裹了裹,“你身体本来就不太好,先披着。”
“薄先生,你明天要回学校去吗?”她没有再拒绝,只是将身体往他的怀里靠了靠,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一些。
薄庭深侧了一下眸,“薄太太,你想去吗?”
“我想看看你曾经生活的地方。”
薄庭深看了看她,揽住她的腰走进旁边的一家中餐馆,轻声道,“那就去,不过没什么好看的,我学生时期比较枯燥。”
他拉着她在一处靠窗的位子坐下来,招来服务生点了几个菜,他握着她温软的手,“如果当时跟着我的是你的话,我想我就不可能那么枯燥了。”
“嗯?”
“你在我身边,我就可以时刻抱着你搂着你,还有……睡你。”
心黎吸了一口气,“我当时才十几岁。”
他把玩着她的手指,“现在不也是十几岁就跟我睡在了一起。”他抬起眸看着她,“不过要是你从小跟着我的话,我等你到十八岁。”
“薄庭深,我爸爸会打死你的。”心黎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明艳的眸中藏着星星点点的笑意。
薄庭深愣了愣,抬起眸看着她,也跟着笑了起来,“两情相悦,有我这么优秀的女婿,他也会乐见其成的。”
心黎白他,但唇角却扬了起来,“不要脸。”
薄庭深挑了挑眉尖。
菜上的很快,但两人吃的并不快。夜幕很快降了下来,华灯初映,街道两排店铺招牌上五颜六色的霓虹灯给夜幕下的雪景平添了几分浪漫。
天空渐渐出现了几颗星星,心黎坐在窗边,手中捧着一杯热水,看着外面别样的风景。
餐厅里有人专门临摹肖像,心黎挑了挑眉尖,朝着他走过去,在他旁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把手中的画板和画笔都交给了心黎。
薄庭深蹙了蹙眉,看着她拿着那些东西回来,“你……”
“别动,保持姿势,我给你画一张。”心黎摆好了画板,左手拿着画笔,仔细观察着他此时的样子。
薄庭深的目光落在她的左手上,沉静的眸中流露出微微的讶异,“你的手……”
心黎的视线落在画板上,脸上皆是颇为认真的形态,“从小锻炼的,虽然没办法弹钢琴,但左手可以拿画笔。”
她脸上是不以为意的随意,却让薄庭深的心脏蓦然抽动了好几下,他盯着她的左手,眸光暗了暗,她原本不是惯用左手,这些年锻炼到和右手一样的地步,一定是吃了不少的苦。
“你是不是和许泽认识?”薄庭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晃动的眸微微侧开。
闻言,心黎的手顿了一下,抬起眸看着他,“见过几次。”
“他为难过你?”
心黎摇摇头,轻笑了一声,“没有,就是有点不愉快,称不上为难。”
薄庭深拧了拧眉,心黎抬头看了他一眼,“别蹙眉。”
薄庭深的唇角弯了弯。
两人从餐厅里离开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薄庭深仔细端详着她画的那张肖像。把他的神韵全都画出来了。
但,像却又不像。
这幅画像上他的,神韵更像是少年时候的他。她对他的记忆也仅仅如此。
到了酒店,心黎拉开窗帘站在窗子前,唇角轻轻的扬着,看着窗外的星光扬着唇角。
薄庭深洗完澡出来,看着她安静宁和的样子唇角勾了起来,从背后揽着她的腰,将头埋在她的肩膀上。
心黎微微偏头,“薄先生,你还记不记得有承希的那天晚上?”
薄庭深陡然睁开了眼睛,舌尖轻舔了一下她的耳垂,“不记得,要不你帮我回忆回忆?”
心黎转过头瞪了他一眼,双臂勾上他的脖子,“我人生所有的改变,都是从这间房,从那天晚上开始的。”
薄庭深的眸动了动,“后悔吗?”
心黎摇头,“正是有那些改变,才有了今天的我啊,所有没什么可后悔的,转了一圈,我们又回到了原地。”
“可是我后悔。”
“嗯?”心黎的眸眯了眯,眼角的肌肉抽了抽。
薄庭深唇角轻轻扬了一下,将她横抱了起来朝着床边走了过去,轻轻的将她放在柔软的大床上,卓然的身姿撑在她的上方。
“我后悔遗失了你那么多年,如果你没有回到我身边,那漫漫余生是多么可怕的事情。”薄庭深的吻落在她的脸上,“我后悔当初没找你问清楚,后悔当年明明看上的是你,却没主动向你表白,还装作一副讨厌你的样子,我后悔……”
他一连说了好几个后悔,心黎唇角动了动,双臂勾着他的脖子,主动将自己的红唇凑了上去,“该说后悔的人是我,是我太高傲了,总是不肯低头……”
她轻笑了一声,眸光暗了一下,“以前的事情我们都不提了,薄先生,我爱你,你愿意再一次娶你的薄太太吗?”
薄庭深听到她这句话愣了一下,脸色微微变了一下,低头在她的红唇上啄了一下,“薄太太,你是在求婚吗?”
心黎笑了一声,翻了个身将他压在身上,趴在他的胸膛上烟视媚行的笑,“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了,你还不肯跟我复婚,为什么?”
不愿跟她复婚,却在外人面前称她是薄太太宣示主权,心黎越来越想不通了,“你是不是还有别的想法?就算是惩罚我当初执意离婚,也该够了吧。”
“瞎说。”薄庭深瞪了她一眼,“你提离婚的事我从来没怪过你,当初确实是我的错,你要离婚也无可厚非,但太太,求婚这种事,不应该是男人来吗?”
心黎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他话中隐含的意思,他整个人便覆了下来,一点一点侵袭着她的领土,成为她身体的主宰者。
情到浓时,心黎隐隐约约听到他说了一句话,但剧烈的快感铺天卷地而来,很快便淹没了她所有的意识。
……
第二天一早,两人驱车赶往薄庭深的母校,乔尔三人早就等在了学校门口。一看到两人立刻热情的迎了上去。
“你们迟到了。”乔尔看着薄庭深挑了挑眉心。
薄庭深只是冷冷的扫了他一眼,紧接着便回过眸来看着心黎,将心黎脖子间的围巾整理了一下,“冷不冷?”
心黎摇摇头,示意他旁边有人,不要太过火。
薄庭深只是挑了一个眉。
乔尔见此立刻跳脚,“大白天的秀恩爱,还有没有天理了。”
对他这种幼稚的举动,几人好像早就习惯了一般,直接无视他朝着学校里面走去。乔尔耷拉了脑袋,只能跟在几人的身后。
珍妮看了一眼被薄庭深护在怀中的心黎,笑了笑,“心黎还是第一次来吧,我听说你的大学是在美国读的。”
她顿了一下,继续道,“我还一直奇怪呢,为什么当初你没和欣然一起来伦敦,亲姐妹也好有个照应啊。”
闻言,心黎的眸光凉了凉,唇角勾起一丝浅淡的弧度,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我来过这个学校。”
心黎挑了挑眉尖,看了看身旁同样脸色难看的薄庭深,“十七岁那年,我来找庭深的,当时我对伦敦并不是很喜欢,所有才去了美国。”
“欣然呢?很久没听到她的消息了,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你们的事情对她的打击是不是很大?”
珍妮句句话带刺,乔尔急忙从一旁拉了拉她。
她只是冷眉挑了挑,看着心黎。
心黎自然能感觉到来自珍妮身上的敌意,她只是眉心轻轻动了动,低笑了一声。
薄庭深冷冷的瞪了珍妮一眼,“本来我不想提阮欣然的事情,既然你们这么在意,我只跟你们说一次。”
他周身裹着一层戾气,抱紧了怀中的心黎,“当年如果不是因为阮欣然,我也不会和我的女人和儿子失散这么多年,她待在我身边那么多年,都是从心黎这里偷来的。”
珍妮脸色变了变,一连向后退了好几步,许泽从一旁扶住她,眸光却看向了心黎,“你当年带着的那个孩子,是庭深的?”
“是。”心黎的声音极轻极淡,抬眸看了他一眼。
许泽拧了拧眉,没再说什么,转头看向珍妮,“珍妮,向庭深和心黎道歉。”
“不必了。”心黎开口道,“那些事情我早就不在意了,没什么好道歉的。”
薄庭深看了两人一眼,揽着心黎的腰朝着里面走去。
珍妮看着两人,眸光滞了滞。当眸光初级心黎脖子上露出来一角的金锁片时,她蓦然像是明白了什么,急忙跟了上去。
学校里比较热闹,几人走在里面也没引起多大的轰动。薄庭深不停的跟心黎描述着他当年在这里的生活。
心黎只是淡笑。
过了一会儿,薄庭深突然停了下来,转过眸庄重的看着她,“我一直想象当年带你过来的场景,却从来没问过你会不会跟我过来,心黎你会吗?”
心黎愣了愣,凝着眸看他,吐出两个字来,“不会。因为苏岑在美国。”
薄庭深轻笑了一声,揽着她的腰继续向前走,“等伦敦这边的行程结束了,我陪你去趟美国。”
心黎停了一下,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薄庭深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和许泽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怎么知道儿子的事情?”
心黎轻笑了一声,“我都记不太清了,你问这个干嘛?”
“我怎么觉得当年所有人都知道我有个儿子,只有我被蒙在鼓里。”薄庭深蹙了蹙眉,大掌在她腰上掐了一下,“还是你让我去问他?”
心黎白了他一眼,“那我说了你可不准生气。”
“不生气。”薄庭深答应的爽快。
心黎看了他一眼,“你也知道,我当年名声不太好,在遇到穆泽修之前,想包养我的男人不在少数,而他,是其中唯一一个想娶我的人。”
她的话音刚落,就觉得身边的气温骤然一低,她笑了笑,停下脚步和他面对面的站着,双手环住他的腰,“说好的不生气。”
薄庭深咬牙从喉骨间挤出三个字,“不生气。”
乔尔他们跟了上来,看着两人的样子有些疑惑,“怎么了?”
“没事。”薄庭深冷冷的落下两个字,凉凉的视线落在许泽的身上,紧接着便又移开了,弄得几人云里雾里的。
心黎笑着摇摇头,她知道薄庭深不会做什么,不过薄庭深也不会忍气吞声,正好,纾解一下她这两天来的气。
一阵悠扬的钢琴曲响了起来,几人这才发现走到了音乐教室这边,薄庭深蹙了蹙眉,看向一旁的心黎。
乔尔下意识的动了动脚步,“我记得庭深以前最喜欢来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