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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式和风布局,只有此间才有的榻榻米相互连接拼凑成的地面,正面遮蔽窗子的窗帘被光芒点缀得只有它能发出光。
桌子、书桌、衣柜、书架等等所有的都透露出深沉的暗色。尤其是脚下非现代的榻榻米。它们互相连接着的线条漆黑得像深渊一样镂空地面。
整齐铺好的床在我身前大概五十公分,里面躺着的人只露出躺在枕头上的头部。
随便就坐下的我没能在奶奶的身边,果然凭借感觉根本不行啊。
过于朦胧的黑暗也太暧昧了,露出来的那张脸如今是什么表情呢?
也或许只是因为自己不敢去看这种流露于表面的单纯的感情。
您。是否安详呢?
是否如同秋叶缓慢坠落下的静美呢?就像泰戈尔在诗中所描摹的那样。
原来昨天晚上说不能再陪我的人是您吗?这些让人尴尬的话还真敢说出口啊。
星星呀,已经实现了我的愿望。
现在的枉已经是魔法少女了哦。而且是真正释义上的少女。当然也有可能是奶奶实现的啦。说不定最后一刻还惦记着我。
抬头看着天花板,黑真是配合气氛啊。我自嘲地嘴角向上。一边是实现了愿望的我。一边是没能实现愿望的奶奶。明明一切都说中了。
两颗星都为了实现你的愿望高悬在浓厚的积雨云中,散发着犹若一等星的光芒。但该坐在后院的人却不在。
一手摧毁这些东西的人,毫无疑问是鸢尾枉。
而且就算不遇上事故,大概也会对这个愿望取敬而远之的态度。理由是不愿意待在这个异样的房间,也不愿和您说话。
依据是,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啊。
现在之所以会跪坐在这里缅怀感伤些什么似的其实也都是些谎言。是用来欺骗自己内心的,是用来欺骗自己说“啊,自己因为奶奶逝去好难过啊”的。
现在并不是什么“因为失去所以懂得珍惜”这样的场景。
之所以会跪坐在这里
嗯、我深知自己不过是因为奶奶去世了而已。所怀着的心情也不过是始于自身罪恶感的丑陋。
我没有实现奶奶的愿望,我没能陪她看星星,生前的时候没能陪她好好说话,而是疏远她、远离她、装作看不见似地对待她。
比起那些能称上“快乐”的回忆,更加深刻地浮于内心的是自身对其的愧疚。此时此刻的我只不过是困于这些情感罢了。
真正对于逝者的感情并不是这样。倒不是说回想起来的都是彼此间尽是笑容的那些自主将其过于美化了的伪物。始于逝者本身的缅怀者该带着的感情,应该是更加的、更加的纯粹的感情。
如果带上了这些杂质的话,那就变成了用来慰藉自身的谎言。
所以说,即使再咬着嘴唇泪如决提地哭泣着,也没有办法掩盖谎言的事实。因为是柔弱的泪水,所以看着的人可能拿自己没办法。但内心深处不可能不明白,在那层层挖掘过后的潜意识里不可能不明白的。
自己在哭着的是“为什么你要这样离开?拜托请留下来再多让我完成些你的愿望,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疏远了。”而不是哭着祝福“请好好离开安详于世。”
是啊、就是这样的骗人的东西。
真是太糟糕了。我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逐渐患上的高二病正隐隐发作地向我袭来。
既然现在已经是魔法少女的话,既然拥有那个叫做“无序之崩坏”的礼装的话,是不是能改变现状地做些什么?
我用模糊的视线看着自己的手慢慢伸出。
“虽然不知道你想做些什么,可如果是想用能力改变什么的话就算了吧。虽然叫做‘魔法少女’,但能力只是能力。真正超越一切的魔法并不存在啊。”
悠世不知何时出现地拍了一下我的脑袋。
“而且真的能做到的话,你希望这样吗?”
我没有回话。气氛沉静下来,秋风摩挲着窗户发出“咯吱咯吱”的非正常声音。
如果能做到,我会为了满足自我救回奶奶吗?为了满足自己的心愿而去挽回一个向亲人道别了的寿终正寝的老人,问都不曾问过她的意见。
会这么做吗?
或许只是问话的回答,能答出常理理解的十分正确的答案。但到了真正的关头究竟会做些什么没人能知道。更何况不能做到的话谈这些都没有意义。
真是的,搞得好像你这个bjd娃娃似的东西很懂的样子。这种时候突然出来也太恶趣味了,明明毫无意义。
我用衣袖擦了擦眼睛站起身来。足尖到奶奶的这大概五十公分的身距其实只是表面吧。隐藏于其下的真实的早就不知道几十个五十、几百个五十、几千个五十了吧。
转身向门外走去,最终也没能看清脸上是什么表情,仅仅在此间丑陋地慰藉了自己一番而已。
“永别了。奶奶。”
“嘶啦”打开障子门,汐音背对着站在门外,她身前则是屋里所有的大人。这不就像在宣称“我不会让你们进去打扰他的”一样了吗。
谢谢什么的,大概并不需要吧。我从他们的沉默中穿过,径直向楼上走去。
嗒、嗒、嗒——
即使踩得很轻,台阶也会发出细小的声响。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沉默的关系,这一缕缕细小仿佛能徘徊整个屋子。一阶又一阶,变化在视界里的都是一模一样的景物。直到遇上第二层的地板。
走进房间之后“噗咚”倒在了床上。偏头斜着眼睛看向窗户外的天空。
刚释放了自身沉重的天空格外晴朗,深邃的蓝色上不定漂浮着被丢下的几朵微小的白云。秋风吹得窗帘轻飘。朝阳初升的明媚扑打在房间的地板上。
像是被大师仔细雕琢过的插画似的景象真让人不悦,此刻的天空应该比以往更爱哭才行。
汐音打开房间门走了进来,反关上后握着把手站在门口。
“爱丽丝没事吧?”
问这种话最没有意义了。作为开场白的对句完全不合格。
“没关系。”
我一边用怠惰的声音回答,一边用刚经历过马拉松长跑似的姿态转身侧躺背对着她。
间歇的几秒仅仅只有沉默。
接着汐音就面对面地侧躺在我的面前。她什么都没说就先凑过来,和我一样把双手缩放在脖子前。
虽然淡淡的,但汐音确实在笑,闭着双眼和我额头靠额头,没有人说话。风带着秋的精美在吹拂,躲在朝阳无法照射到的背影里,我也闭上只能看到模糊的双眼。
一秒一秒,时间的轮转只需要这样无声地缓慢向前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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