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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臣妾定铭记于心。”皇后的训诫,闵常在也随即应是,十分配合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只说了几句,接下来的宫规,便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嬷嬷来说。嬷嬷说了很多,有些是在教习礼仪时说过的,但嬷嬷似乎并不放心,仍旧是说了一遍。
其实仔细说来,嬷嬷所说的这些,教习嬷嬷基本上都会说,但是这会儿说这些规矩,可和之前的教习不一样了。这会儿的规矩,可谓是对她们这些新入宫之人的训示。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即便是叶思薇,都站得有些累了,更不好说是这些在家中可谓是娇生惯养的小姐们了。有的小主,还暗中活动活动了腿,虽然心中有所不悦,可面色之上,却是不曾表露出来分毫。
等到嬷嬷的规矩终于是说完,不少小主心中都松了口气。规矩说完了,她们大概也不用一直在这里站着了。
“这些规矩,大家可都记住了?”嬷嬷话音落下不久,皇后娘娘便出声询问道。
“记住了,都记住了。”虽然闵常在之前也活动过脚。但是这会儿皇后出声时,闵常在却是一点也没看出疲累来,说话之时也是精神奕奕的。
“那你将嬷嬷刚才说的那些规矩,再说一遍。”然而,在闵常在说完这话之后,皇后娘娘却是笑着出声。
这句话说出来,不仅仅只是闵常在,这会儿在这里的所有人,都不禁愣住了。先不说闵常在有没有注意听这位嬷嬷所说的规矩,即便是闵常在真的认真去听了,那么多的规矩也不可能完全复述出来。
而其他众人却是想着,若是再让闵常在再复述一遍,就还得站上这么长的时间。
“本宫说笑的,你不用紧张。”见众人如此神情,皇后娘娘这才捂嘴笑道。
“这宫里的规矩,既身为后宫小主,又怎么不清楚。”不管皇后娘娘这是不是玩笑,这会儿都没有人敢出声。不过也有例外的,淑妃便一点也没有不敢的模样,出声笑道:“皇后娘娘虽只是玩笑,但闵常在的反应,却是表明了对这规矩还未记熟。”
“依淑妃的意思,又该如何呢?”淑妃的插嘴,皇后倒是并没有出现恼怒的情绪,这会儿看着淑妃,眼中还带着笑意。
“臣妾哪里有什么意思,后宫之事全由皇后娘娘决定。只不过臣妾觉得,宫中的规矩,不得不教。”淑妃同样是笑着,却一点也没有上皇后的当。
“确实,宫中的规矩不得不教。依本宫看,教习规矩的事情,就交由淑妃负责吧。本宫事务繁忙,这教习的事情,一时之间还管不过来。”然而,淑妃没有上当,并不代表着,皇后就会就此罢休,“此事就劳烦淑妃了,若是人手不够,本宫这里可以提供人手。”
“这……”淑妃面露难色,显然是不想要接下来皇后的吩咐。
“那就这样决定了。淑妃既然有此提议,此事就交由淑妃好了。”不等淑妃应答,皇后娘娘就已经将这件事情交付给了淑妃。
教习各位进宫小主宫中规矩的事情,可并非是一件好差事。淑妃即便是贵为妃位,即便是不在意这些小主是否会因此有所得罪,可在后宫之中莫名树立出一些敌对者,可并非是什么好事。况且蝼蚁尚且能撼动大树,更何况是这些原本就并不简单的小主呢?
“今日,本是要去太后宫中请安,不过太后身子不适。等两日后,你们再来,本宫带着你们前去给太后请安。”决定好了教习的事情,皇后的目光随即落在了众位小主的身上。
“是。”过了这么久的事情,众位小主早已经从之前的震惊之中回过神来。不管皇后做出了怎样的安排,她们都没有任何反驳的权利,只能接受。
“以后请安,也不每日前来。每逢初一十五,节气时节或是宫中欢庆日子,你们必须前来本宫宫中请安,除此之外,便是你们自己随意了。”
“是。”
听闻此言,叶思薇心中却是不禁松了口气。今日因为前来请安一事,她在天色未亮时便被唤醒,若是每日都是如此,叶思薇都觉得这日子没办法过下去了。更何况是,这请安,估计就是一个上午,还是几乎一直都在聆听着训诫。
还好请安只是偶尔之事,如此一来,这样隆重对待,叶思薇也不觉得有什么了。只把要请安的日子,当做是有考试安排就是。一月不过两次,忍忍也就过去了。
皇后再叮嘱了几句了之后,终于是让站了好半天的十来位新入宫的小主坐了回去。终于是落座,各小主也终于是松了口气。之前站得酸痛的脚,也终于是得以缓解。
“宸妃又没来,身子还是没有好转?”接下来的时间,基本上就是聊天了。不过这番聊天,也多是皇后和三妃之间,其他人哪里敢随意接话。
“她身子什么时候好转过?只不过这次不来,竟也没通知皇后娘娘一声,未免也太不知分寸了。”皇后提及到宸妃,一直静默不语的静妃,才终于是出声说了一句。
“无妨,本宫准允过她,若是身子不适便不用前来请安。”静妃的话,皇后娘并未放在心上。对于宸妃,皇后似乎连计较的意思都没有。
皇后和三妃说了会儿话,眼看着上午都快要过去了,皇后娘娘才终于是让众人离开。
从皇后的宫中离去之时,太阳高悬,空气之中哪里还有清晨时的凉意。空气都似被烤化了去,闷热扰人。
不过只是从正殿走到宫门处的一段路程,便已然汗湿了内衫。还好古代的妆虽没有防水一说,但即便是出了汗,也没有花妆。
众人从皇后宫中出来,随着之前众妃带来的压力散去,一个个神情都显得轻快了许多,彼此之间也有了交谈。甚至还有同路之人,会相邀着一同离去。
叶思薇出来之后,却是并未与人交谈,而是脚步匆匆的往宫门处走去。一来,是为了防止一会儿惠妃出来,免不了要交谈一番。二来,则是在这样的大太阳下谈话,叶思薇可不愿做这样的傻子行为。
采芙和轿辇都等在宫门之外,叶思薇出来后一句话没说,直接便上了轿辇。虽然剩下的路程不用再自己走了,但这四敞的轿辇却是无法阻挡阳光的照射。这一点,让叶思薇对古代的工具很是不满。只是多个顶蓬便能舒服很多的事情,为什么就没有想到呢?
不过才走出没多久,春榭便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把油纸伞挡在了叶思薇的头顶。如此,叶思薇才感觉舒服了些。
“伞给我,我自己撑着。”叶思薇被抬在轿辇之上,春榭和采芙都是走路跟在一旁,春榭要给叶思薇撑伞,就不得不将手高高举起。若是一路都这样,怕是回了锦瑟居,春榭这手定会酸疼不已。
在一旁采芙惊讶的目光之中,叶思薇从春榭的手中夺过了油纸伞自己撑着。
“小主,这样不合规矩!”春榭也尚在呆愣之中,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想要夺回油纸伞,却又不敢和叶思薇去争抢,只能无奈劝说。
“有什么不合规矩的,而且我自己撑着伞,才能将太阳完全挡住。”叶思薇并未将油纸伞交给春榭,而且所说出的理由,也并非是最初时为了春榭着想的理由。
即便是,若是说出来了,这便是一个很好拉拢人心的方法。可是,叶思薇却并没有这样做。身为现代人,叶思薇的观念之中,并没有自己撑伞都成为了一种不合规矩的表现。拉拢人心的办法有很多,可是叶思薇却不愿意因为阶级的不平等,来用这样的办法来拉拢人心。
“小主……”看着叶思薇的坚持,春榭不禁有些无奈。
叶思薇没有出声,一旁的采芙,目光始终在两人身上扫视着,眼神之中的惊讶仍旧是没有退去。
不过,不得不说,宫中负责抬轿的小太监训练的很好,自始至终都是目不斜视的往前方行进着,并没有因为这些事情而发生任何的表情变化,就仿佛是没有注意到这些事情的发生一般。
回到锦瑟居,虽然有油纸伞遮阳,回程的路也并非是字双脚去走,但还是出了汗。
“小主回了?小主出门之后,老奴便前去了瑶华宫,惠妃娘娘也去了皇后宫中。那些小宫女做不得主,还好遇见了周嬷嬷。周嬷嬷听闻是小主想要食谱,二话没说便给了方子。”看着叶思薇回来,忙碌中的李嬷嬷急匆匆的跑了出来。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清凉碎的方子,叶思薇之前也不过只是那么一提,是否真的要了来,叶思薇倒是没那么在意。
“巳时二刻,距离午时还有一段时间。”李嬷嬷见叶思薇问时辰,还以为叶思薇是想着皇上中午过来用膳的事,“皇上虽说了是午时前来,但没说具体时间,而且若是事务繁忙,皇上会迟些过来也是有的。”
“嬷嬷先去忙吧。”叶思薇点了点头,转向了一旁的春榭,“春榭,你叫上秋情,去烧些热水来,我要沐浴。”
春榭立即便应下了,李嬷嬷却仍旧是愣在这里,看向叶思薇的眼中满是疑惑。毕竟,叶思薇早起才沐浴,这会儿却又叫着要沐浴。
“嬷嬷还有事?”院子之中,虽有树木遮挡,但也没有带来太多的清凉。叶思薇吩咐完这些便准备回到寝殿中去,可看到李嬷嬷的神情,便停住问了一句。
“小主是否弄错了?只有晚间时接见皇上,才需焚香沐浴,并非是每一次都要如此。皇上只是前来用午膳,午间休息一阵,还得去批折子,并不会……”李嬷嬷犹犹豫豫的说着,话说到一半,还硬生生的断了去。
“天气闷热,出了一身汗。即便是今日不需接见皇上,我也会沐浴更衣。”叶思薇哪里听不懂李嬷嬷的意思,只怕李嬷嬷这会儿还认为叶思薇着急侍寝呢。不管李嬷嬷是否会相信,叶思薇还是解释了一句。
烧水沐浴,更衣梳妆,又是好一番折腾,也同样耗时。而且皇上的到来,比叶思薇预想的还有早。即便皇上是午时准时前来,至少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也就是一个小时。叶思薇认为时间上应该是来得及的。
可是,皇上在午时还未到,不过巳时三刻的时候,便已经到了锦瑟居。虽然外间有人通传,但叶思薇还泡在木桶之中,哪里能够起身。
“你们小主呢?还没回来?”皇上走入院中,扫视了一眼院子里跪着的众人,眼中闪过了一抹疑惑。
今日午时前来,虽然时间上是早了一些,但毕竟是早一日便告知了叶思薇。而且,皇上是收到了皇后处已经散了的消息之后才前来,可却没有看见叶思薇恭迎他。
春榭虽然也听到了通传,可是叶思薇还在沐浴,而且还不让人在旁边伺候着,因而春榭只能守在寝殿门口。虽然应该不会有人随便闯入,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即便是知晓皇上到来,春榭也并没有离开。
“回禀陛下,小主正在……正在沐浴。”院子中,能够说得上话的人,就只有李嬷嬷一人。虽然心下忐忑,但李嬷嬷还是实话实说了。
皇上的面色倒是没有太多的变化,但是眼神之中却是闪过了一抹复杂的光芒,稍纵即逝。
随着皇上的沉默,跪在院子里的众人,内心都无比忐忑,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若是皇上恼怒,掉头便走了,众人甚至会觉得放松。但若是皇上将恼怒的情绪发泄在他们身上,如今跪在这里的人,可就免不了一番惩罚了。
这些人会如此想,倒不是皇上真的曾经就做出过这样的事情。而是这些人都未曾见过皇上,而皇上又是掌控着他们生死之人,这些人对于皇上的敬畏,便让他们会下意识的将事情往最糟糕的方向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