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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晚上七点了,正是晚高峰期,曹木虽然开得很急,但也无奈堵车严重,只能排队等待。
从我们离开小区到现在差不多开了半个小时了,而之前曹木和师父他们与我分开时到曹木再回来找我,前后最多也就二十分钟。
刚好又堵住了,我就问曹木:“师父在哪?”
曹木看看四周,摇摇头:“不知道他和无面鬼斗到哪了,刚才路过师父下车的地方,没有发现他。”
曹木说完前方路口突然传来一声急刹,接着听到了翻车声,玻璃碎裂声,十分刺耳。
听这声音应该撞得挺惨,不过这么堵,车速都很慢,怎么会撞得这么严重。
“哎呀,真讨厌,不知道要堵多久了!”我抱怨着打开车窗伸出头向前看去,可前面的车挤得严严实实,看不到路口情况。
回到车里,看到曹木却是一副疑惑表情,右耳动了起来,突然开了车门向前跑去。
“哎,怎么了?!”我急忙打开车门跟了上去,身旁每辆车的司机都伸出头看向我。
穿过车流,来到路口,看到路中间翻了一辆渣土车,车斗里是空的,整个车头却是从中间凹陷进去,像是撞到了柱子上。
更让我惊讶地是曹木此时正背对着我蹲在卡车前方,怀里还抱着一个人。
“怎么了?曹木?”我立马跑了过去,心中隐隐不安。
跑到曹木正面,看到了最不想发生的事,曹木抱着的人是师父!
师父满身是血,整个人像是没了骨架,摊在曹木怀里,痛苦地闭着眼。
“师父…;!”我哭着蹲下去,又不敢碰师父的身体,只好拉着曹木的胳膊大哭。
身边一瞬间已经围了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议论。
“我就在第一排,这个老人家突然就出现在路中间,真邪门!”
“这么大个渣土车撞到他居然翻车了!奇了怪了!”
“真惨啊…;估计撞散架咯…;”
“不是想碰瓷吧…;”
“…;…;”
曹木无声地流泪,左手尝试着擦干净师父脸上的鲜血,可刚擦掉一片,又从头部涌出一股血,反而越擦越脏。
我拦着曹木:“别擦了,亲爱的…;”
曹木的手微微颤抖,转头看向我,悲声道:“师父真的走了,他还没见到师娘…;”
我哭得更响了:“我们会封印无面鬼替他报仇的!”
交警遣散人群走到我们面前,看到情况先呼叫了救护车,又让曹木放下师父,曹木不肯,就先去指挥交通了。
过了几分钟,救护车来了,警察让我们跟着一起去医院,曹木却要先回家一趟。
“你回去干吗?”我拉住转身要走的曹木。
“我有些事,还要请教下师父。”曹木说完,跑向了停车的地方。
坐在救护车里,几个医生查看了下师父,应该是认为没救了,就停止了动作,拔了各种仪器管子。
一个医生对我说道:“您是家属吗?”
我点点头。
“哎!…;准备后事吧!”
我又流出了眼泪,看着盖了白布的师父,点了点头。
救护车开着警报声,一路开的很快,十几分钟后就到了二院,师父被直接推进了太平间,我跟着一个护士办了些手续交了钱就在大厅等曹木。
一个中年警察先来找我的。
他把我带到一个空的办公室,关好门,看着我,神情复杂。
我擦干泪问道:“叔叔怎么了?”
“死者是你什么人?”警察问道。
“我认识的爷爷。”我没敢说是师父。
“你看下这个视频。”警察伸过来一个平板。
平板屏幕上是个暂停中的视频。
我按下了播放键。
视频是刚才出事路口的监控录像。
卡车在第一排等绿灯,绿灯亮了,卡车缓缓开到路中间,就在这时师父突然凭空出现砸到了卡车车头上,卡车整个车头凹陷,车体侧翻,玻璃碎裂。
而师父从车头反弹摔落到地面。
视频到这就停止了,我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一定是无面鬼的在结界里杀了师父破了结界!
低着头,把平板推给警察。
“你不觉得奇怪吗?”警察结果平板向我问道。
“我爷爷闯红灯被撞,有什么奇怪的?呜呜…;”我故意装傻,故意哭出了声。
“你爷爷怎么会突然出现?而且卡车撞到他居然翻了,我们都想不明白。”警察接着追问。
我吼道:“你们还有没有同情心,我爷爷现在躺在太平间,你们却把我关在这里!我要回去!呜呜呜…;”
“我们调查过了,死者只有一个妻子在外地,没有儿女。已经通知他妻子了。这件事我们还会追查的,希望你如果知道什么可以随时联系我,这是我的名片。”
警察推过来一张名片到我面前,站起来说了声“节哀”就出了门。
我拿起名片,上面写着“合星市公安局特别行动组组长李为”。
特别行动组?
我抬起头看向门口,不过李警官已经走了。
我收起名片,又走回大厅,刚好看到曹木和大超拎着两个小箱子跑了进来。
大超来干嘛?
曹木看到我,跑过来问道:“师父呢?”
“被推到太平间了。”
曹木没有再说话直接向里面跑去。
我拉住大超:“你们要干嘛?”
大超急道:“嫂子你不知道吗?我也不知道啊,木头只是让我帮忙搬东西,跟上去看看。”
我和大超一起跟着曹木来到了地下室的太平间,说明了来意一个医生带着我们走到了一个房间里。
房间很长,里面摆着一条长长的三层冷藏柜,整个房间潮湿阴冷。
医生走到中间的柜子,打开小门,从里面抽出来一块板,板上是个藏尸袋,拉开拉链,师父的面容显了出来。
师父脸上的血迹没有被清理,现在已经凝固了,粘在脸上,看起来更加凄惨。
见到师父的惨像,我仍然忍不住的又哭了。
大超也是睁大了眼,看向我,满脸惊愕。
医生问道:“是你们亲戚吧?”说着拉上拉链准备推回去。
曹木这时拦住了医生:“请等一下,我想给爷爷拍个照。”
说着上前一步拉开了拉链,举起相机对着师父按了一次快门。
“这里禁止拍照!你干嘛…;”
医生正要伸手阻止曹木,曹木突然从口袋中拿个一个红包递了过去说道:“爷爷突然离世,我们很伤心,想和他说说话,麻烦您出去等会好吗?”
医生没有接红包,气道:“请尊重我们。你直接说就行。别太久了。”说完走出去关上了门。
“大超,架灯,快!”
医生刚出门,曹木放下手中的箱子打开,又让大超打开箱子,我看到箱子里面是两个小型的手持摄影灯。
曹木和大超各举着一盏灯打开开关照向师父的遗体。
我在一旁想:难道是要看到师父的阴魂?
果然,没多久,看到师父从冷冻柜里坐了起来,转头看向我们。
可我发现藏尸袋拉链并没有拉开,这是师父的阴魂!
‘师父’站到地上,看着曹木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招我的魂,不让我升天。”
曹木突然跪到了地上,我也跑到他身边一起跪了下去。
曹木哭着说道:“师父,都怪我学艺不精,不能救你。”
师父叹了口气说道:“是我没有领悟本派最顶层的秘术。以后在野派就靠你们两个了。无面鬼这次又被我折损九成功力,应该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来骚扰你们。”
“师父,徒儿是想问你该如何找到无面鬼,趁他此时虚弱封印他。”曹木弯腰磕头。
师父摆摆手:“找不到他的,只能等他找你们。”
想到之前不是师父让曹木来救我,有曹木帮忙的话师父不至于惨死,我哭得更伤心了。
“师父,我会认真学的,帮你报仇。”我也磕了个头。
师父大笑道:“好好好,你们再多生几个娃,发扬我在野派。不说了,要误了升天的时辰了。你们各自小心。”
师父说完,面带笑容向上飞去,出了灯光范围,就不见了身影。
我大哭出来:“师父…;”趴到曹木身上,狠狠地哭。
“卧…;槽…;这什么情况?…;别哭了,医生在敲门了。”大超上来要拉我们起来。
这时门开了,医生走了进来。
“你们在干嘛?”医生冲我们喊道。
大超立马关了两盏灯,装进箱子里。
曹木拉着我从地上站了起来,对医生说道:“老家习俗,帮去世的人升天。”
“行了行了,警察局要带法医来了,你们快走吧。”医生站到门口打开门。
我们三个出了太平间上到一楼大厅,刚好在楼梯口遇到两个警察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法医。
其中一个就是之前问我话的李警官。
李警官也看到了我,让同事先走,自己停了下来。
“你们在干嘛?”李警官扫了一眼曹木和大超看向我问道。
李警官眼神凌厉,看得我有点怕,支支吾吾的说道:“他们…;我们一起去看爷爷。”
李警官又看向曹木,说道:“之前你也在现场吧?”
曹木冷冷地说道:“有什么想问的我可以让陈局长告诉你。”
李警官微微皱眉,然后笑道:“陈局长?他还没有资格和我说话。”说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曹木:“这是我名片,有什么想说的可以随时找我。或者等我找你。”
曹木没有接名片。
李警官尴尬的笑了一声,又看向我说道:“你有就行。”
说完转身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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