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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见过。只是昨天在尸王洞的森林那闻到了他的血腥味。”嘲风看着我。
“你确定是他的血?”我对嘲风的话半信半疑。
“我的嗅觉很灵敏,他的血我有印象,不会错。如果你想找他,可以试试在那附近找找,我可以陪你去。”嘲风合上书,看向我,似是在等待我的回答。
我沉默良久。
有时候就怕见了,又放不开。
真的爱,便无法割舍。
不经意想起,回忆就狠狠的将我击垮。
我与顾子遇之间没办法真的在一起。
除非,他愿意放弃魔界的复仇之路。
对他来说,有什么是比仇恨要更重要的?
嘲风看着我不说话,从掌心变幻出了一根孔雀羽毛,交给我。
“这是一根可以营造短暂假象,也就是幻境的羽毛,待它烧尽时,幻境便会破灭。”嘲风向我细说着。
苏萌凑了过来,拉着嘲风的手,“这羽毛听起来很有趣啊,还有没有?”
嘲风将手抽离,沉声道,“上次孔雀公主送我的。”
苏萌一听孔雀公主这种名号就急了,急地直跺脚,“你怎么就收人家女孩子送的东西呢!”
“这跟性别有何关系?”嘲风反问。
“当然有关系!”苏萌简直要气炸了,“你,你,我还以为你是禁欲系男神,没想到你对其他人却那么热情!”
“孔雀公主是天界给我指定的姻缘,所以,不是别人。”嘲风深眸一敛,眼底波澜不惊。
苏萌一听,都快要抹眼泪了,“什么!你都有未婚妻了!那我现在是什么,是小三吗?”
嘲风看着苏萌,已经耐心全无,“我们没有关系。你只是凡人。”
我将羽毛紧握在手中。心里对于这片羽毛的用处已了然,却还是有些犹豫。
我们四人几乎将森林翻了个遍,却捞不到半个人影。
“嘲风,你是不是真的闻错了?”我看着嘲风那冷沉的脸,问道。
“没错,他一直在这,只是…;…;”嘲风停顿了下。
“只是什么?”我问。
“只是隐藏起来了。”嘲风答。
风吹地沙石作响,我摊开掌心朝空中散着净心粉末,金色的粉末穿梭在树叶上,树影斑驳、金光熠熠。
不远处的树下一个虚弱的男人靠在那。
我一脸急色的跑了过去。
他看到我似乎已经识破他的隐身后,立马站起来想走。他一脸煞白,嘴唇也苍白的很。
“顾子遇!”我赶忙追了过去。
顾子遇虚弱的身影一顿。
我从后背一把抱住他,他的身子一颤。
“我们抛下这一切,好吗?不要想着复仇了,好吗?”我靠在他温暖的背上,在暗暗地给他运输神力。
他身上的伤,再不治疗,就撑不下去了。
“夫人,我不会放弃的。”他的声音很虚弱,却很坚定。
我心里一沉。放开了顾子遇,然后点燃了手中的孔雀羽毛。
这是一个幻境,而我身处在幻境之外,观望着这个幻境。我们都能够清楚的看到幻境中发展的一切。
只见一个长得跟我分毫不差的人朝着顾子遇离去的方向追了去。
一把龙脊匕首指着顾子遇。
顾子遇眸色一敛,闭上了眼睛。
谁知那人突然将龙脊匕首调转方向,向自己捅去,闷哼一声。鲜血飞溅,匕首已没入了一半。
“夫人!”顾子遇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人,将她抱在怀中。
他的嗓音暗哑,“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你要伤害自己!”
“我说过,我下不了手,但是我真的也没办法看到你继续的执迷不悟了。”说着,那人猛地吐了口血,“你能不能答应我,答应我…;…;”
话还没说完,手刚要摸上顾子遇悲泣的脸,手一垂。
“夫人!夫人!”顾子遇撕心裂肺的叫喊着。
我于心不忍,身子不由自主地向顾子遇走去,却被嘲风拦住,“别去,有些事情,是该轮到他自己好好想想,到底什么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是已经不可能挽回的仇恨,还是幻境中已经逝去的你。”
顾子遇修长的手指在颤抖,抱着那人表情痛楚,下颚抵在那人的头顶,声泪俱下,“夫人,没有你,我活着也没了意义。千年前,你随我而去,千年后,我也随你而去。”
说着,手中聚集了一个火球就朝自己的胸口打去。
我心里一急,差点叫出声,嘲风捂住我的嘴,“没事,幻境不会让他死,会有人阻止。”
幻境中突然又出现了复刻版的魏铭轩,他一把抓住顾子遇的手,“为什么不早点放弃复仇?非要等到小雪死了,你才懂得什么最重要吗!”
顾子遇猩红的眼睛看向魏铭轩,“滚开!”
然后又重新聚集了一个火球。
“你以为小雪为什么要这样!他不就是想你回头是岸!我问你,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能不能放弃仇恨?”魏铭轩紧紧盯着顾子遇,眼里只是在期待这个答案。
“我会带着我夫人归野山林,看着每天的夕阳西落。”顾子遇似是平静了下来,抱起那人的尸首,一步步离去。
背影落魄至极。
魏铭轩嘴角一勾,露出了个满意的笑。
顾子遇手中的那人突然化作粉末消散,仿佛从来都不存在一样。
他仓皇的看着手上,抬眸看到我。好像是明白了什么,脸上有些生气,但下一秒一把抱住我,“还好不是真的,还好所有的事情还可以挽回。我们把安安接回来,一起生活。”
“以后,我们就做个普通人,可以吗?”我下颚搁在顾子遇的肩上,柔声问道。
“嗯。”顾子遇抚摸着我的长发。
“可是安安她我们还是不要接回来。”我心里早就做好了盘算,安安是万万不能接回来的。
“为什么不接回来?安安一个人在蓬莱,心里有多难受,她还是个孩子。”顾子遇皱眉,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但是在那,才是最安全的。有一个神知道安安的存在,就会有第二个。”我忧心忡忡地说。
“那你想让安安一辈子待在蓬莱?”顾子遇反问我。
我突然一愣,“也没什么不好。除了…;…;失去自由。但是起码她可以活着。”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只要活着,就可以等到天界不再觊觎安安的力量的那天。
咳咳…;…;
苏萌作势咳嗽几声,“你们刚刚还要死要活,现在黏的都扒不开了。你们要关爱我们这些单身狗,你知道你们现在的行为叫什么吗?是虐待小动物!我是可以去动物保护协会告你们的!”
顾子遇放开我,我看了眼苏萌旁边沉默的嘲风,忍不住笑道,“你呀,是不是真的单身狗我不知道。但是你旁边那个也许是叫单身狮子。哈哈…;…;”
我的笑声夏然而止。因为我突然发现,我们当中少了小芝麻。
从进森林开始,小芝麻就一直跟在我身后的,不知什么时候不见的。
小芝麻说他害怕这里,害怕将臣。会不会是躲起来了。
“你们有没有看到小芝麻?”我从他们的脸上都扫视了下。
“对呀,小芝麻什么不见了?”苏萌脸上一惊,朝着荒无人烟的周围四处看去。
嘲风倒是比较有印象,“好像是在幻境开启之前就不见了。”
顾子遇的眼尖,一眼就望到躲在大石块后面的小芝麻。
他正抱着自己浑身颤抖。
我上前关心地询问他,“小芝麻,你哪不舒服吗?”
小芝麻缓缓抬头,脸色比平时还要惨白,眼睛周围泛着黑。
“好可怕的力量,越来越…;…;越来越强大了。”他战战兢兢的说。顿了顿,继续道,“姐姐,我怕我哪天会控制不住自己,我好害怕会变成一个傀儡。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姐姐,”他目光微弱地看着我,似是请求,“请你杀了我。”
他口中的力量是将臣,这是他们僵尸之间的感应。
“你别乱说,我相信你,是个好僵尸。”我的手不自觉的握紧。
“对,我们都相信你是个很萌哒,不伤人的僵尸。你可比人类好多了。”苏萌也附和道。
“可是姐姐,万一真的有那么一天,你一定,要杀了我,不要犹豫。”小芝麻还是很坚定,看着我说。
我没有回应他的这句话。
“你呢,每天按时喝血,喝饱了就不会有这些顾虑,不要想这么多。你一个小孩子,这些不是你应该担心的,有什么事,我们都会在。”我拉起小芝麻,却能感觉到他的指节都比以前更僵硬了,指甲也不知何时冒了出来。
我脸上却不露痕迹,怕小芝麻会多虑。我知道,现在的他的确可能随时失控,迷失本性。
我摘下脚腕上的净心铃,系在了小芝麻的脚腕上。
至少可以暂时压住一点。
“姐姐,你把净心铃给了我,那你呢?”小芝麻看着我,眉头一皱。
“不过是个法器,比起来,我们可爱的小芝麻才是最重要的。”我笑着摸摸他的头。
好像这个世界一直都不太平,而未来,我真的可以置身事外吗?
也许,还是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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