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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夕阳西下,她无情带走了最后一抹熏醉的红霞,留给大地一片孤独的舞台回味。
翌日,习青坐上了回家的列车。
回村的路九曲回肠,一路颠簸,习青想睡一觉都没有如愿。
到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午后的阳光照射在小院中,透过略显高大的桂树,映在院子里的一条青石子小路之上。
三间青石砌成的正屋,院落不大,宽度只有六七米,长度也不过十来米,总共百十平方的地方。
小院之中那条石子路,是小时候爷爷铺的,到现在也有了十几个的年头,每一块石头上都映着爷爷当时铺路的笑容,他说:这样铺好了,你就不会摔跟头了。
踩在上边,往事如烟飘来,院子东面种着的那棵三米多高的桂树过风,习青眼角被打湿了。
爷爷喜欢桂花,这是村里人尽皆知,习青记忆中倒是有这个印象。
这株银桂是爷爷种下的,每到十月,桂树上就会有点点白花,芳香怡人。
爷爷会在桂树下给自己讲故事,那些故事伴随了自己长大,也最终老去了爷爷。
“爸,妈。”
习青回来没跟老爸老妈说,到了门口,他才大声喊叫。
屋子里,是老妈王金秀先听到了声音,她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忙跑了出来:“习青啊,你回来了?”
“习贵,习青回来了!”母亲满是兴奋。
习贵此时还在屋里打磨着木头,听到儿子回来,他倒是没停止手头的事,眉头略微蹙紧了下,继续工作。
贫困的生活让这个家庭很少有膝下之欢,聚少离多也不过是为了糊口饭吃,期望着哪天能发个财改变一下现状。
说起来,习贵原本是有一儿一女,但是小时候女儿害病没养活,他膝下就只剩下习青。
犬子一枚,所有希冀都承载于他。
习贵是手艺人,他希望儿子习青可以学到本事,到大城市混出个人样,可习青这手艺实在拿不出手。
转而老妈让习青好好学习,掏空了家里的钱供他读书,好在是习青这小子最后争气,愣是超常发挥,考上了滨江的一本院校滨江师范大学。
可习贵并不买账啊。
在他看来,上学没什么用,更加是汉语言这种专业,并没大的出路。这年头还是得有一技之长。
习青哪里不知道老爸对自己的埋怨,不过现在习青手上倒是有了一件可以拿的出手的艺术品,习青跟老妈拥抱后,兴冲冲奔去老爸的“工作室”。
“爸,老爸,我这次回来是要给你看一个好东西。”
说着,习青已经到了屋里边。
“什么好东西啊?”
习贵眼都没挪,继续工作。
“您不是给了我一块檀木吗,我把它雕刻了。”习青汇报道。
“什么,你说什么?”
“我雕刻了你给我的檀木啊。”
“胡闹!”没想,习贵面色一下子凝重起来:“你把那个木头怎么了?”
话说着,习贵几乎是把手头的木料同时摔在了地上,那块檀木,可是自家的希望啊。
他都没有那个本事雕刻,所以传给习青,本想着等自己死后,习青手艺强化了雕琢的,也是给他留个活命钱。
谁想这小子胆大包天,自己竟然动手雕了。
他的眼皮刚才全都在木料上,没往习青手上看。
可这会抬起眼眸的他,刚想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却见他手中的齐天大圣,愣了。
“这,这是什么?”
“爸,这就是你给我的那块檀木啊,我把它雕刻成了齐天大圣啊。你看,雕刻的如何?”
……
“这,这是你雕刻的?“
此刻的习贵望着这齐天大圣的檀木雕刻,眼珠子都要跳出来了。
妙,绝对的上乘之作,就算是让村里最厉害的老师傅去打磨雕琢,他都不敢保证能做出这么精湛的活来。
“不。“习贵说前一秒是惊讶在这个雕刻,但后一秒他关注的目光全投射在儿子习青身上。
“臭小子,快说,你让谁帮你雕刻的?休想骗我。”
“爸,这可是我自己雕刻的啊。我没骗你。”
习贵不信:“胡说八道!就你那手艺你老子我还不知道,你就连一只小猴子都雕不出神采,齐天大圣你能刻画?”
“真是我雕刻的,老爸。你怎么就不信了呢!”习青很是苦恼。
“你让我怎么信你?就你那手艺?“
是啊,以前的自己并没有这种技艺,老爸还停留在之前的认识中,又怎么会信自己呢。
不是老爸突兀,而是自己的原因。
不过既然历史改写了,掀开了新的一页,自己有必要向老爸证明我是可以的。
习青非常地坚定,他瞅去老爸,突然灵机一动:“爸,你不是不信我吗,那你再拿个木料,我当场给你雕。我若是雕成了,你总该信了吧!”
”啊?“
”我说我再雕一个。现场雕!我要是雕刻成了,你就该信我了吧?”
习青声如洪钟,他那一刻好像是巨人,他第一次感觉在老爸面前说话是那么的有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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