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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追独自一人在江夏城门前呆望了许久才转身回到城府之内。后来江夏就有了这样的流传,说是当年韩信大将军首获赏识,前去长安之时,一美丽女子在城门前吟歌起舞,舞姿悲怆撩人,歌声凄凉哀转好似今生再也见不到心爱之人。
后来江夏的老人都说,秦有孟姜女为亡夫哭倒长城,汉有辛追美人起舞送将军。辛追回到府城之内,一日水米未尽,埋头躲在韩信的书房里不知做了什么。
长安城内,刘邦坐在勤政殿内,看着案桌上的那幅画像。他痴迷的望着画像中的女子,忍不住的伸手触摸,仿佛这样就可以感受到她的存在。刘邦看向坐下的人,沉声询问:
“消息准确吗?”
那侍卫低头禀告,带有一丝虔诚:
“回陛下,准确。此女名叫辛追,湘江岸边曾有传言说此女降生之日有凤凰现世,百鸟朝凰之举。还有属下听闻辛追与韩信将军在江夏城中失踪五日,后来属下前去查看,找到一张字条。”
说着双手就将字条奉上,刘邦从小太监接过字条,只见那字条上刻印着:
“今日百鸟朝凤来,居是有仙天外来。”
“此句绝非空穴来风。”
那侍卫低头说着,刘邦注视着那诗句良久,才缓慢开口,声音里是不容拒绝的推辞:
“将那女人带来!”
“诺!”
侍卫应声离开,刘邦转眼视线又回到案桌上,低头思衬了一会,转头问向身边的太监:
“萧何他们已经起身了吧。”
小太监弯身,拂了拂手中浮尘,恭敬的像刘邦禀告:
“陛下,昨日萧大人来信说是已经到路上了,大概还有三日就可以进长安来面见陛下了。”
刘邦点点头,将手背负在身后,走下大殿向门外走去,此时长安天气晴朗,是入夏以来难得的好天气,仿佛是为了欢庆刘邦再得一员猛将。刘邦信步踏出门外,朝外面的庭院游览,难得的好天气走走也不错。
自打这未央宫建成以来,自己还从没有好生看过它,今日天气不错,几日下来被西楚的战报烦扰的奏本也减少了,自己也有心情逛园子。
御花园的花朵经过花匠的细心培育,雕琢各个争奇斗艳,难得在北方也可看到这样的奇景。刘邦在花园游览,突然间听到远处有阵阵的笛音传来,其声音清雅婉转,刘邦好奇的寻声而去,这一去更加发现原来吹奏笛音的是自己的后宫妃——薄妃。
刘邦此时才知道原来在自己的后宫之中还有这样的美人,当下带着薄妃潇洒快活去了。刘邦宫中都在传言,那被冷落多时的薄妃机缘巧合凭借一曲笛音,重获恩宠,着流言传入凤栖宫中,吕后愤怒的将一套珍贵的茶具打碎。
萧何与韩信的大军的行程要接近尾声,韩信一路上总是心神不宁,时不时的伸手去触摸胸口的那个放着锦囊的内衬,好像摸到锦囊就看到了辛追。在一旁注视着韩信的萧何,一个马鞭打去,将韩信的马匹惊个正着,韩信被爱驹的嘶鸣声给惊动,好不容易才稳住爱驹,翻眼朝萧何不满:
“萧兄这是何意,难道是要我韩信在这路途之上坠马而死?”
“哎。”
萧何朝韩信拱手致歉:
“韩兄这话可有失偏颇,我本是好意,看韩兄这在马匹之上心神不宁。我恐韩兄不能专心御马,有生意外才有此举,是为了提醒你呀。”
韩信两眼望天翻了翻,表示无奈,打马朝前快奔了几步,长安城就要到了,如今已在城外,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的抱负终于有所施展的一天,心中更是热血沸腾,速度也快了许多。
再回到长安,似乎有所同,又有所不同。长安还是如以前一样繁华,可是似乎变了一些味道,然而在细细一品味,又有些查无所踪。韩信,萧何的大军已经逼近皇宫,刘邦率领百官站在宫门前迎接。
远远的就可以看到韩信骑着高头大马,率领兵将威风凛凛的场面,刘邦望着远处的那个少年,果然韩信还是韩信,不管怎么变一个人最终的气质是无法改变的。都是出生市井,韩信比自己还要落魄几分,为什么他就可以拥有如此高贵的气质,而自己不论怎么遮盖,永远都无法摆脱那市井小民的阴影!
嫉妒,疯狂的嫉妒!但早已浸淫官场的刘邦还是堆起满脸假笑:
“韩将军远道而来,朕早已备下宴席,还请韩将军移步入席。”
韩信微微颔首,将马鞭转交给身边小厮,嘱咐道:
“回去韩府,将马匹交给钟惺。”
随后便随着刘邦入宴,大殿之上宾主尽欢,刘邦慨然发言感慨自己得良将的欣喜,周围百官也纷纷向韩信道贺,机缘已到,只待建功立业、平步青云。
韩信每每推笑,说着谦虚的话,心里却总是想起辛追,那个爽朗的汉家女子,她不会这样与自己虚与委蛇,而是坦白刚直,他开始怀疑,他是不是错了,也许自己不该跟萧何回来?
夜色入深,宾客散去,刘邦独留韩信一人连夜深谈,众人告退之际都向韩信告喜,萧何在跪安之时冲还在勤政殿了韩信使眼色,告诫他要抓住时机。
刘邦坐在大殿之上,醉语微醺:
“韩信啊,这一路走来辛苦了。”
韩信跪地叩首:
“陛下挂念,臣不辛苦。”
刘邦似乎很诧异韩信如此,连忙起身搀扶韩信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自己也坐在另一边:
“韩将军何至于此,你我虽为君臣,可这乱世之中,你我也是兄弟,朕将你与萧何同般看待,你也不必与朕这般客气,随心就好。”
韩信当下就要叩首谢恩,可是却被刘邦按捺的动不得只好作罢,抱拳向刘邦誓言:
“可为陛下赏识,是信之幸!”
“好。”
刘邦淡然起身,望着窗外的月色感慨:
“韩将军,朕在军事上有一事不明,苦思冥想日久,今日得见韩将军,听闻韩将军用兵如神,可否给朕解说一二?”
韩信端坐在椅子上,被这安详的气氛给感染,有些醉语的他笑道:
“陛下客气,信当言无不尽。”
“好!”
刘邦坐回龙椅之上,朝着韩信开口:
“依汝之见,朕可统兵几何?”
韩信被刘邦和气的语气给感染,一时不察,直言道:
“不足十万。”
“哦。”
刘邦面色有些不渝,可是依然温柔的追问:
“那将军呢?”
韩信得意的笑道:
“自然愈多愈善。”
刘邦出身市井,心胸狭隘,自然不满此时韩信的言语,更何况自己曾经那样狼狈的样子被他看在眼里,想到此处刘邦面色愈加不善,语气也开始冷硬:
“既然你可以统领的兵马比我更多,为何你还要被我统领?”
韩信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刘邦心内狭隘,竟是个因为一句话便会嫉恨他人的小人。果然如辛追所说韩信心思狭窄,是个伪君子,真小人。可傲气如他,却不能为此卑躬屈膝,只是装作毫无所觉的回道:
“臣只善统兵,而王上却擅长统领我们这些统兵的将士。”
可就算如此,这根刺算是扎下了,再也根除不掉。刘邦转身坐回龙椅朝外吩咐道:
“来人,韩将军喝醉了,送他回府。”
“诺!”
来人应声称是,将韩信送回府内,韩信一下马车,就被钟惺搀扶住:
“将军,你可回来了,这四处到处是皇上的眼线,从未离开过。”
韩信心下有些微凉,原来他从未对自己放下戒心,今日一番言语恐怕与他又生嫌隙,此番作为恐怕进退两难。
果然如韩信所想,第二日刘邦的赏赐如流水般的送进韩府,歌姬美女更是数不胜数,赏赐日日都有,可刘邦绝口不提带兵之事,每当韩信提起此话,刘邦都会以韩信舟车劳顿为由推脱掉。
今日韩信又从宫中参宴回来,他愤怒的将手中的官帽一摔:
“日日饮酒作乐,根本就是把我当成那酒囊饭袋一般无二!”
钟惺快步将韩信的帽子捡拾在手上搀扶起来,冲闻声而来的家丁训斥道:
“看什么,没看到将军喝醉了吗!还不快煮醒酒茶来!”
呵斥退众人,钟惺悄然扶着韩信进屋:
“将军,小心隔墙有耳。”
韩信颓然的坐倒在桌上:
“刘邦果然不是明主,可是他却懂用人之道,笼络人心之术,虽不是明主,却是帝王之才。”
钟惺将手中的醒酒茶放置在桌面上,伸手沾水在桌上写画:
“时机未到,将军可观察一二,韩家军尚有二十万大军,虽不可与汉家百万相抗,但是保将军出城逍遥天际尚可有余。”
韩信挥挥手让钟惺退下,到底是不甘心,夙愿未成,就这般落荒而逃,怎能甘心。”
韩信又伸手抚摸自己的胸口,他又想起辛追了,那个漂亮英气的女子,若是今日她在这里,又当会如何?
突然韩信想起胸口的三个锦囊,慌乱中的他记得辛追曾说过若是他在长安受挫无法解困,就打开第一个,韩信已经顾不得再去猜测辛追是如何得知着一切的。
他快速的将锦囊打开,看到锦囊里辛追秀气的字体:
“韩信,当你打开这锦囊时,说明你已经在长安举步维艰,刘邦的眼线肯定到处都是,你也一定将那句‘我若带兵多多益善’的话说出了口。
你不用管我是如何得知的,你要知道你与刘邦的嫌隙已出,恐难消解,若是你再执着,你我再相见之日,便是你一展雄途之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