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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驭眨了眨眼,好一会他才适应了眼前幽暗的环境,发现自己已经退出了幻梦与天球,此刻正好好地站在黄金乡神庙的密室之内。
而伊亚利恩法相的一部分,那条萌哒哒的虚影小触手,正从莫驭的影子里爬出,艰难地爬上了莫驭的脚面,正一点一点地往他身上爬。
莫驭:“……”
他动作熟练地一把捞起小触手,将它托在手心里:“神战进行的如何?我怎么出来了?”
小触手左扭右扭七扭八扭一番,艰难地用暗号表达了“一切安好”的讯息,但莫驭问的问题有点复杂,小触手靠把自己扭来扭去也没法拼出完整的长句,一下子在身下分裂出好几条触手,缠绕、扭曲,硬是把自己弄成了一个在电脑面前打字的人的模样,还煞有介事地扶了扶并不存在的单片眼镜。
莫驭喷笑出声,明白了伊亚利恩的意思,带着小触手传送回了法师塔。
一回到熟悉的书房,小触手蹦蹦哒哒的从莫驭的炼金人偶身上跃下,跳到了那台魔法笔记本电脑前,熟练开机,打开记事本,噼里啪啦地打起了字。
莫驭好整以暇地看着伊亚利恩的小触手表演,他曾经教过伊亚利恩这笔记本电脑的使用方式,甚至让莉亚在这魔法电脑上搞出了欧泽利亚大陆文字的输入法,却没想到自家骑士竟是如此聪颖,连用虚影触手都能轻易操作。
——真是,太可爱了。
萌哒哒的小触手用尽洪荒之力,好不容易打完了一封长长的信件,这才从键盘上蛄蛹着爬下,疲惫地在桌上摊平了挺尸,莫驭这才笑眯眯地凑近屏幕,仔细阅读小触手打出的文字。
【亲爱的领主大人,
我很好,托您的福,我成功地吞噬了奶牙的一小部分。
尽管过程仍有几分惊心动魄,但有着神战规则的桎梏,即便是我,也能成功从邪神身上撕下一片血肉。
但很抱歉的是,以我目前的能力,一次的胜利,尚不足以让我将这位强大的异世神明——哪怕只是祂的投影——完全吞噬。
一次的胜利所带来的一次契机,只能让我吃掉祂的一小部分。
这或许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这种缓慢的蚕食,能让我更为稳妥地消化邪神的力量,不至于被祂反向侵蚀。
您之前的猜想并没有错,在吞噬神战之中存在着某种特殊的规则之力,能使得邪神的污染之力被还原成复杂而庞大的信息流。好在,在与您相处的这段时间中,我已学会用一颗宽广的心去面对世上一切的未知。
正如您所说,越是固执己见之人越容易受到那些信息的污染与侵蚀,而只要认识到自己在宇宙中的渺小,对庞大的未知世界保有一颗敬畏与求知的心,就能大幅减少那些知识所带来的污染。
在那庞大的信息冲击之下,我着实感受到了一些眩晕与恐惧,但也从中理解了部分超乎于这个世界的知识。
在那位神明的认知之中,世界与世界就像是从树上长出的果实,每一颗果实都自成一个天地,而每一颗果实之间,也有着某种如同枝条一般的能量通道相连接。
莉亚的空间权柄,便可以打开通往这些能量通道的大门,顺着‘枝条’游走于‘世界’果实之间。
您也来自于其中的一颗特殊的‘果实’,这意味着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您如果想念家乡,的确可以穿过那些‘枝条’通路成功回去。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祈盼着您能够带上我,一同前往您的家园。
能量通道之间,流转着一种共同的规则之力,那是源自于‘树’的力量,‘树’显然只是一种比喻,而非宇宙之间生长着一棵巨大的木质化生命体……我不知道‘树’指代着何物,那或许是一位更高的存在。
正是这‘规则之力’,主宰着吞噬神战,成为了神战的裁判者,又辅助我吞噬邪神的血肉。
但它并没有任何人类的意识与喜好,更没有立场的倾向,只会顺着‘树’定下的规则运转,就像是您所说的‘程序’。
邪神们也来自于‘树’上的某颗果实,祂们并不比我们更强大,只是单纯的入侵者。
还有更多的知识我尚未消化,但我想,我所得知的这些情报,或许能成为您在棋盘上落子的一大助力。
在消化并理解这些知识之后,我便会具有对污染的‘抗性’,同样或者类似的‘知识’将无法对我造成任何污染。
我猜测,这些也正是异瞳想要吞噬邪神的倚仗。
第一轮的神战已经结束,奶牙受了伤,而我还尚未消化完吞噬的力量,因此规则之力认定我们都需要一段修整的时光,下一轮神战暂时不会开启。
我有一种预感,下一轮神战,或许会由奶牙创设幻梦。
当下一轮神战开启之时,我的虚影会向您发出暗号。
祝您一切安好,也请您替我向父母问声好,请他们放心。
您忠诚的
伊亚利恩】
“原来如此,确实是非常有用的情报。”莫驭没想到伊亚利恩成功吃了一点奶牙还能获得如此之多的情报,当即笑眯了眼,“真不愧是我可靠的骑士,不过,‘树’这种描述,很难不让人想到北欧神话里的世界树Yggdrasill啊……”
北欧神话作为西方各种大型Ip的灵感来源,世界树的概念在各种文学、游戏作品中屡屡以各种形式出现,甚至被修改的与时俱进,莫驭对它也十分熟悉,甚至在之前的游戏版本中也借用过它的名号。
“这么一想,之前的版本名称倒是有些歪打正着……北欧神话本就是斯堪的纳维亚人民观测世界后所形成的传说,时至今日,谁又说得准那是不是古人对世界之外的领域的真实描述……毕竟人类的科技才刚刚开始进入宇宙,还无法突破时间与空间的限制,踏出世界之外……
古人们的传说、神话中总有大量如梦似幻的比喻,谁能说得清那些是单纯的想象,还是人们对着自己无法理解的现象、用自己唯一理解的事物进行了有所偏差的描述呢?”